“有好酒，为什么还要喝二锅头？！”小马拆开了一瓶十年陈的茅台，“来来来，我们二人，不，三人，一道把这瓶酒喝了！”
这是一餐奇怪的酒饭，小菜是两盒快餐加之一些袋装食品，酒却是精品之中的精品。
猪猪没料到小罗还会出现在小马的租房里，不过这也说明小罗工作的负责，因此他也没有避讳她，让她不用拘束地一道参与。
两人干了满满的一酒盅茅台，连小罗都陪了半酒盅。
“你现在能来，这就够意思了！”小马明显舒畅多了，“其实你现在的地位也来之不易，绝对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嘛，就象你所说的，不是计算机科学专业出身的，对于做网页的确不是太适合。该请资深程序员！”
小罗给猪猪和小马又倒了一酒盅茅台，见状插话说，“你放心，朱总一定会关心你的！”
猪猪哈哈一笑，“难得你有自知之明！干杯！”
两人又一干而尽！这次小罗却没有陪。
“难得我有自知之明！哈哈！”小马自嘲地笑道。
“不过，我有一个工作岗位，这个岗位很艰苦的，不知你肯不肯干？”猪猪叉了一块快餐里的肥猪肉，送进了嘴里。
“再艰苦也艰苦不过快递员，你只要收入不低于我现在的光纤维修工就好了。”小马摇了摇头，放下筷子，看着猪猪。
“青色螳螂网的ceo!”猪猪喝了两酒盅茅台，喉咙火辣辣地，只得加紧吃菜，“至于工资嘛，一开始也不能高，就三十万年薪，奖金看业绩。”
小马怀疑自己听错了，“ceo?三十万？”
“怎么？你不想做？”猪猪笑呵呵地拿起茅台瓶，又帮他加了一点。
小马一阵感动，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我错怪了你！”
“这点破事，用不着这么激动！”猪猪笑了起来，“记住一件事，计算机人才一定要请顶级的。”
小罗帮猪猪斟满了酒，又把自己的酒盅给倒满了，“我代小马敬一下朱总！”说完一饮而尽。
猪猪奇怪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代小马敬我？！”
小罗面露尴尬之色，吱唔着。
小马已经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用餐巾纸擦了擦眼鼻，破涕而笑，“你想不想知道，飞虫网送恬悦和初恋之吻是谁发现的？就是她！”
小马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来，你所说的女朋友，就是她？！小罗！”
下午，猪猪到冯高胜办公室通报青色螳螂网的相关情况。
冯高胜对猪猪是非常欣赏的，听说他要过来，接连推迟了自己原定的两个议程。
待听完猪猪的通报后，冯高胜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种小事，你自己作主就可以了，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冯总，您可是青色螳螂的重要股东啊，真正的出资您是最多，怎么可以不向您请示呢？！”猪猪正色说道。
冯高胜笑眯眯地看着他，“今天中午似乎喝了不少酒！不过，我倒是有个重要的建议。”他停下不说了。
“有什么指示？我一定照办！”猪猪回答得很干脆。
“真的照办？”冯高胜问道。
“当然照办！”猪猪斩钉截铁。
“你在新智和青色螳螂那边不要多花精力了，交给柴芳菲打理就可以了。”冯高胜严肃地说道。
猪猪不明所以，尴尬地问道，“冯总，我在哪里工作还做得不好，请直接批评就是了！”
“不要误会！你在新智和青色螳螂工作做得太出色了。”冯高胜微微一笑，“正因为太出色了，所以让我有机会观察你，但我发现你已经是大材小用了。”
“冯总，千万别说笑！”猪猪摇了摇头。
“不，一点也没有说笑！”冯高胜以更加严肃的语调对他说道，“搞金融投资，才能充分发挥你的天赋，你到我这边来吧！”
猪猪没想到冯高胜作出了这样的“指示”，他沉吟片刻，说道，“冯总，非常感谢您的抬举！但我目前一定得先把青色螳螂的工作做好。您看这样行不行：再给我半年时间，等青色螳螂各方面工作上了轨道，然后我再来您的身边，随时听您的教悔？”
冯高胜微微一笑，“你看，把你吓的？！我没让你辞去新智和青色螳螂的职务，我是让你那边精力可以少花一点，多来参与这边的金融投资，这才是大事情！”
猪猪突然想到关于“陨石坠落”的那个梦，他意识到这对于冯高胜来说，也许是生死存亡的事情。撇开他帮助新智和青色螳螂不说，就算仅仅是考虑欣欣的因素，他也得全力以赴地帮助他。
“冯总，您说得对！”猪猪的脸色郑重起来，“至少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我该把主要精力放在跟您学习上！”
“好！好样的！”冯高胜听出了猪猪的弦外之音。
“最近金融市场出现了一些反常的苗头。”冯高胜顺势给猪猪解析起金融市场来，“星海币对美元持续升值，同时星海股市指数持续走高，成交量也温和放大。这个势头你怎么分析？”
面试？！猪猪心头咯噔一响，还好，幸亏这几天自己猛补金融知识，已经弄通了不少道理，于是，试着回答，“星海市外的国际资本看好星海市经济发展，所以，用美元汇兑星海币，再用星海币投资星海股市，股市就这样被推高了。”
冯高胜微微一笑，接着继续问道，“星海市是个金融自由城市，它有独立的货币发行权，并且币值与美元挂钩，只在非常窄的范围内波动。如果星海币继续升值，为确保星海币的稳定，星海市金融当局会抛出星海币平抑币值，这会导致银行更难向金融当局融到星海币，于是，银行之间的同业拆借利率便会逐渐提高，这长远地看，会导致什么结果？”
猪猪想了一想，“是不是假以时日，因为利率升高，影响经济发展？”
“一点都不错，孺子可教！”冯高胜满意地点点头，那架势，就象要把他招为女婿，“所以，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一定要警剔，因为它在某个时候一定会反转。”
“嗳，冯总，这里会不会有阴谋？比如那个老虎基金预期做空的系列活动之一？”猪猪又触发了敏感神经。
“有可能！”冯高胜点点头，“但即便如此，老虎基金也未必会成功。有两条原因，其中一条是世界情报组织已经察觉到了老虎基金及泰格游击队的阴谋。另一条，你知道么？”
猪猪摇摇头，这么专业的问题，以他现在的火候，还是差了点。
“另一条，是这轮经济发展创建在坚实的基础之上的，星海市在生成式人工智能研究方面，已经走在世界前列。”冯高胜像经济研究学者般地说教着，“而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发展，会是新一轮工业革命的起点。”
“冯总说得完全正确，但我们是不是还得提防小概率事件，即使是极小的，也得花成本去防范，免得遭受毁灭性损失。”猪猪一年来，从低层杀起，终于挤身中高层，风险意识自是特别强烈。
“好习惯，这竟是对冲基金的精髓！”冯高胜赞许道。
猪猪在冯高胜办公室聊了好久，简直是被结结实实地授了一堂课。当秘书提醒冯高胜，推迟了两次已经不能再推迟的会议即将召开时，他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谈话。
猪猪终于获得了自由，走到外面连连喘气。
走入电梯，竟然碰到了卢警官。
卢警官看上去忧心忡忡，电梯里没有其他人，他告诉猪猪一个爆炸性的信息，程小枝死了！
猪猪也出乎意料，“这人并不是个好人，死了虽然令人遗撼，可你也犯不着烦恼！”
“他死了，线索也断了！”卢警官摇了摇头。
猪猪盯着他看了三秒，哈哈一笑，“看来我低估你了！”
“你以为我是个饭桶警察？！”卢警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作为一个警察，最怕的是不会怀疑、不敢怀疑，有了怀疑，才能主动找证据证实或证伪，于是，真相就逐渐清淅起来了。”
猪猪点点头，“你消除了对柴芳菲的怀疑，就是因为你确证了四维空间的存在？”
“差不多！”卢警官回答得倒很直接，接着他又发出了邀请，“你没事的话，跟我去看看现场？”
程小枝死亡的地点竟然在地下渠道洞口下的水潭。猪猪跟着卢警官重走了一遍当天追踪程小枝和姜泗的路径，直至那个洞口。
地下渠道洞口外是深深的峡谷，程小枝的尸体是今天早上巡山人员发现的。
“从尸检的角度，的确没有他杀的迹象。所以，公安内部的一般性意见是畏罪自杀，如果找不出有人证据的话。”卢警官看着下面的水潭，不无担忧地说道。
“如果是他杀，谁会杀了他？又是用什么方式杀的？”猪猪问道。
卢警官沉吟片刻，“操纵阴谋的人，不希望我们继续查下去，所以制造了一起‘事故’。”
“‘空间事故’？！”猪猪脱口而出，“会不会程小枝穿行在空间裂隙之间时发生了‘事故’？”
“我也这样猜想！”卢警官摇了摇头，“虽然是今天早上发现的，但死亡时间却是昨天晚上，大致跟‘强奸’未遂后跳窗相吻合。”
“以前，在x大厦的一次酒会上，他也有过跳楼然后消失的记录。”猪猪回想道，“照常理推测，他从x大厦跳下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到下面的水潭，要么他之后被人从这里推了下去，要么他在空间裂隙的穿行中失误了，掉了下去。”
“为什么迟不迟，早不早地在这个时候失误了？！”卢警官摇了摇头，“会不会空间裂隙还有一种操控机制？有人操控了这里的空间裂隙，然后使本应在这里正常出来的程小枝直接掉了下去？”
猪猪笑道，“现在你的想象力比我更奇特了！但你的假设完全有可能！”
卢警官没有接猪猪的话头，“还有，昨天娄吉圆与程小枝的约会也充斥着许多疑点，他们既然能约成会，说明关系还行；但既然关系还行，为什么程小枝又会这么失控地试图强奸她，要知道，那可是公共场合。”
“昨天，娄吉圆说得并不符合事实。”猪猪补充道，“她说程小枝想在飞虫公司弄个副总，其实，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程小枝在进入新智公司任副总前，就已经是飞虫公司副总级的顾问，也即是隐性的副总，甚至这次刚成立的飞虫网，一开始的ceo也是他。这副总的名分，不会导致他们之间的剧烈冲突的。”
卢警官沉默半晌，突然问道，“你看程小枝和娄吉圆有没有联合做戏的可能？”
“你是说娄吉圆想把程小枝‘切割’出去？”猪猪反应很快，“这样，程小枝所做的一切非法活动都与她无关了！”
“为什么没有这种可能呢？！”卢警官已把猪猪当成可以信任的朋友，所以并不慎言他的假设，“现在我不确定的是，程小枝意外死去，这是不是娄吉圆策划的？”
“如果不是她策划的，那她背后还有后台？”猪猪听懂了卢警官的弦外之音。
卢警官没有直接回答猪猪的问题，“你还记不记得发给你的那条信息？那条信息是电信服务器自动发的，根本查不到指令方。发信息的主体很可能与姜泗之死有关，同样，程小枝的‘意外’也很有可能是他的杰作。”
“假设真有这么一个‘他’，他也真是娄吉圆的后台，他先后策划除掉姜泗和程小枝的目的是创建‘防火墙’，不让火势蔓延到娄吉圆身上，可是，他为什么要发信息告诉我呢？”猪猪百思不得其解。
“好问题！”卢警官吁了一口气，“有些特别聪明的高智商罪犯喜欢故布疑阵，喜欢猫捉老鼠的控制感。也许，这个案子也是这种情况。”
“对了，我差点把那次劫持事件的一个特殊细节给忘了。”猪猪突然想起，“断手断脚的奥特曼玩具，以及正方形、圆形、漏斗和莫比乌斯环布条，姑且不论它们有没有特别的意思，但在行事方式上与那条信息似乎有相似之处。”
卢警官下意识地看着洞口他曾提取荧光粉的地方，叹了口气，“你是说有一个聪明绝顶的高智量幕后黑手在操控着这一切！但是，现在线索断了！”
“我们可以密切关注娄吉圆，以及与她有非常密切关系的大冷门的吴侍忠。”猪猪向卢警官建议道。
卢警官点点头，“虽然这个建议并不赖，但是如果没有确切线索，目前我的主要精力得放在坎特那一边。”
“坎特又有什么新的幺蛾子？”猪猪警剔地问道。
卢警官一脸苦笑，“他告诫我，接到比较可靠的内部信息，有恐怖组织在策划金融恐怖事件，具体情况不详！”
他接着拿出一张纸片，上面写着“全力做多”这四个字。
“这是从程小枝身上找到的，不知道跟那个金融恐怖事件有没有关联？！”
猪猪胸前的莫比乌斯环伤痕又隐隐作痛起来，悄悄一看，竟发出流动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