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猪赶回柴芳菲办公室,王妙算竟然也在。
满脸疑惑的王妙算赶紧开腔,“四维空间的事是真的!”
“你怎么做的判断?”猪猪也奇怪起来。
“我今天上午亲眼看到程小枝消失在防空洞304试验区一带。”王妙算现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来。
“几点几分?”猪猪惊问。
“十点钟……十三分”幸亏王妙算对细节非常注意,不然也无法回答得这么细致,他突然脑洞大开,“难道四维空间的开启跟时点有关?”
“你确信没看错?”猪猪没理会王妙算的问题。
“我好歹也是私家侦探,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王妙算对猪猪越来越奇怪了。
猪猪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个时点,程小枝在虫虫酒吧里在跟卢警官闲谈。如果你没有看错,那么那个人是谁?”
王妙算与柴芳菲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猪猪抛出这么一个信息来。
猪猪赶紧向他们解释了下午卢警官来他办公室找过他,在告知姜泗被人杀死的时候说起过这个信息。
“程小枝总不可能进行量子分身!”王妙算摇了摇头,神情中写着大大的不信,“如果我的认知没有问题,那么卢警官这个人就有问题。”
“你……是说,卢警官是程小枝的帮凶?”猪猪极不愿意得出这个逻辑结论。
柴芳菲也疑惑地看了看猪猪,将信将疑,但想起他在怀疑自己自导自演,又觉得不无可能。
“否则,他为什么要说假话呢?”王妙算反问。
“你为什么到那里去?”猪猪突然好奇地问道。
王妙算思索了片断,似乎在整理着思路,“我曾经跟你说起过,我受人委托在调查计丝薇的‘空间瞬移’事件。后来,又遇到程小枝和姜泗等人在列那弄下面的地下信道离奇消失的事件。”
“那里,你就确定真有四维空间,也就是空间裂隙?!”猪猪帮他作出了个结论。
“是啊!你仔细想一想,当时程小枝和姜泗,连同他们另三个手下,以及柴总和欣欣两个人质,这总共七个人,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我们原路返回,不是说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但是是极高难度的。”
“照你的推测,地下信道的洞口就是空间裂隙的所在?”猪猪进一步顺势推导。
“没错,我是这样猜测的。”王妙算淡淡地说,“上午我是分别去到这两处地方查找异常之处。”
“我没有发现那里的空间出现如水纹般波动的情形?”猪猪忽然想到希而伯特曾经告诉他的鉴别方法。
“这个倒是没注意。你这个办法哪里来的?”王妙算感到猪猪也在深入研究四维空间。
猪猪告诉他冯高胜和希而伯特两人关于四维空间的一些理论和观点。
“虽然我没有注意到这个,但我还是发现了这两处地方的共同之处。”王妙算说着从袋里掏出一只小盒子,又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张快干了的湿餐巾纸。
柴芳菲完全摸不着头脑,而猪猪眼里已经明了。
只见王妙算又从怀中掏出一支紫外线笔,对着餐巾纸照了照,餐巾纸顿时发出一片荧光。
“这是从地下信道的洞口采集过来的,与防空洞304实验区的成分相同,这就很说明问题了。”王妙算心细如发。
“你是说,304实验区和地下信道洞口这两个空间裂隙时常有人互相穿梭?”猪猪恍然大悟,“那么,那天柴总和欣欣就是从地下信道洞口穿梭到304实验区的?!”
“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王妙算已坚信这种推测。
猪猪想起下午卢警官来找他时身上带着与304实验区相同的荥光粉,不禁喃喃自语道,“难道他竟也进入过防空洞的空间裂隙?!难道他真的是程小枝的帮凶?!”
“你说谁?”柴芳菲不解地问道。
猪猪赶紧向她作了解释,突然,他向她问道,“那天,你从地下信道到防空洞304试验区之间,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
柴芳菲点点头,“大概我中了他们的迷药什么的。”
她又想了一想,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迷迷糊糊之中,有一阵子,我觉得重力似乎加大了,像旋转转圈的感觉。这不同于乘车。”
猪猪与王妙算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
“空间裂隙!”
“这个程小枝始终是个大大的隐患,天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猪猪又叹息了一声,“老王你千万盯着点。”
“明白。”老王手指神经质地对捏着,“你们也要防着点,这是我这趟来的主要目的。”
老王顺便又教了一会猪猪鹰爪功后走了。
猪猪告诉柴芳菲欣欣的青色螳螂歌吧的事和冯高胜的麻烦。
对于冯高胜,柴芳菲非常信任他的能力,水晶球针对他的方法已弄清,球又在他手里,她相信不久之后,冯高胜一定会查清谁在暗中算计他。
倒是欣欣的青色螳螂歌吧,不知为何,她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特别是那首初恋之吻,竟让她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又提议对这歌词进行精简,以便更好地吟唱。猪猪只得绞尽脑汁地改成简化版。
初恋之吻
小船飘荡在海上,
明月从天边慢慢升起,
海水舒缓地波动着。
突然一阵风浪,
周边起了旋涡。
你坠落下去,
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我纵身跳下,
冰冷窒息刺痛,
无情地卷向深渊。
月光如银倾泻,
折射出淡淡的光柱,
照见你痛苦的微笑。
空中漂浮着破碎的镜片,
你读取了我的记忆,
令人心碎的蒙蒙秋雨。
在我的记忆消失之前,
请吻我一下!
柴芳菲静静地看着简化版的歌词,竟然流下了眼泪。
之后,她提议把这首歌作为青色螳螂公司第一款产品“初恋之吻”的gg歌词。
猪猪也觉得这个主意非常高明,连忙发给欣欣,请刘阿姨再行谱曲。
欣欣和刘阿姨既意外,又惊喜,两版各有侧重,前者叙事感强,后者意境深远。于是刘阿姨索性另行谱写了曲子,风格上强化了抒情元素。从此《初恋之吻》有了二个版本,为了区别起见,后来把叙事风格的改名成了《初恋》。
新版的《初恋之吻》由刘阿姨弹钢琴、欣欣吟唱后录音,并在手机上载了过来。
猪猪和柴芳菲非常满意,不禁也跟着吟唱了数遍。
第二天,青色螳螂歌吧。在青色螳螂乐队的演奏下,欣欣深情并茂地演唱了《初恋之吻》。现场录制了大量的音频和视频,猪猪和柴芳菲等人好中选优,挑选其中的精品作了青色螳螂公司的“初恋之吻”产品的gg歌曲,通过各种媒介广泛传播,而欣欣,自然而然地成了青色螳螂公司的产品代言人。
仿佛天然契合似的,欣欣七分纯真二分抑郁一分叛逆的形象与歌词产生了共振,在各种新兴媒体中产生了病毒式的传播。
几天后青色螳螂歌吧正式开业时,顾客竟然爆满,一时人满为患,不得不加以限流。为了安抚未能进入现场的慕名而来者,歌吧发放了大量的赠送券,供以后免费进入。
柴芳菲和猪猪当然少不了这种极其重要的场合。冯高胜夫妇竟然带着许多上流社会的朋友早早地坐在了贵宾区,希而伯特赫然在列,甚至向来不喜社交活动的计星灿教授也西装革履、正襟危坐地出现其中。
刘阿姨以大师级的音乐家,替欣欣演奏第一支歌《初恋之吻》的钢琴。
一曲终了,观众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一个极其奇怪的混合景象,既有冯高胜、希而伯特和计星灿这类的名流,又有象王妙算、祝娟、月云之类的中产白领,甚至还有大量诸如猫脸帮四人组的底层青年。
当天,市面上青色螳螂公司的“初恋之吻”卖得断了档。
最大的输家是飞虫公司,产品销售直线下降。
刘阿姨则热泪盈眶,欣欣终于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希而伯特看见猪猪,主动走了过来,“嗨,空间裂隙先生,你好!”
“希而伯特先生,好久不见!”猪猪礼貌地回应着,“我正有问题想要请教您!”
“四维空间吗?好啊,我们讨论讨论!”希而伯特非常热情。
“如果有二个空间裂隙,即进入四维空间的局部入口,它们是不是连成了一条信道?”猪猪也不再客气,单刀直入地问道。
希而伯特想了片刻,终于抬起头来,眼中放着隐隐的兴奋的光芒,“很有想象力的一个问题。可是我不这样认为!”
他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我们先设个假定,假定我们生活的空间最高维度是四维,而我们被封印在三维之中,请问,我们生活的空间到底是三维还是四维?”
“难道……还是四维?!”猪猪凭希而伯特的语气猜测道。
“果然聪明!”希而伯特翘起了大拇指,“四维被封印为三维,并不是一维消失了,而是极度压缩了。尤其在那不完全封印的情况下,被压缩那一维并不为零,只是人们感觉不到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从某个空间裂隙进去,也就是解除封印的局部四维空间地点,就可以从任意三维空间中出来?”猪猪心中又泛起了隐约的担心。
“完全正确,只要你进得了空间裂隙,就能这样。”希而伯特赞许地笑笑。
“如果坏人利用空间裂隙做坏事,如此一来,岂不是无法无天了?!”猪猪的担心加重了。
希而伯特又思索了片刻,然后非常肯定地回答,“我想你不用担心,因为人类的大脑只能理解三维结构,所以进入四维结构后无法掌握落点。”
“你的意思是对他们自己也有风险?”猪猪理解得非常迅速。
“是的,如果落在险境,甚至有生命危险。”希而伯特的逻辑非常严密。
“这样的话,另一个空间裂隙可以被标记为安全的出口。”猪猪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完全正确!”希而伯特也有一种受启发感,“但必须有某种导引物。”
“比如优美的歌声!”猪猪开起了玩笑,哈哈笑道。
希而伯特仿佛被噎住了,半晌没有言语,猪猪慌了,赶紧打了个响指,于是他终于回过神来了,“波!对,是波!”
“但是声音这种机械波对传播媒体要求太高,传播距离也实在太短。电磁波呢,稍微好一点,但依然是限制太多。”希而伯特摇了摇头,“引力波,倒是限制最少,但是可惜,实在太弱。”
“量子纠缠!”猪猪脱口而出,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一双“电眼”。
“对呀!你真是天才!”希而伯特简直喊了起来,“可是量子纠缠不会是波。”
“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投机!”冯高胜也走了过来。
“波!”希而伯特一脸兴奋,“冯先生,这位年轻的先生是个天才!让他添加我们的启蒙运动公司吧!”
冯高胜笑了笑,“我当然非常非常地希望他能添加启蒙运动中来,但是,他新创立了青色螳螂公司。”
“我们把它收购过来,他不就是我们的人了?!”希而伯特的提议直接、高效。
猪猪歉意地看了看他们,“非常感激两位对我的抬爱,目前我想全力以赴,把青色螳螂的业绩做上去。”
他看着冯高胜隐隐忧虑的神色,忽然想到了更重要的问题,“那个信息反馈有没有一点眉目?”
“我正是为这事想跟你们商量!”冯高胜的忧虑之色依旧,“自那次我打出诱导性信息后,市场一点动静也没有。”
“k……那个是假的?!”猪猪差点脱口而出卡库机器人公司,他用量子眼在水晶球上读到的信息,但终于忍住了,省得费劲地解释。
“是的,那天,我打了一个虚假的信息:买入卡库机器人, 28至40美元一股,2000万股,每次委托小于2000股。”冯高胜解释道,“如果对方是一个不入流的公司,他应该会跟。”
“这是不好的公司?”猪猪从冯高胜的语境中推出了潜在的意思。
“是的,机器人的前途在用人工智能驱动的。卡库是预程序驱动的,这种模式一定会被淘汰,只是时间的问题。”冯高胜解释道,“之后,我又打了一条真实的购买信息:买入特斯拉,400美元以下,1000万股,委托数量不限。”
“特斯拉不是电动车吗?它也生产人工智能驱动的机器人?”猪猪好奇地问。
“本质上,只要电动车由人工智能驱动,它也是机器人。”冯高胜纠正道,“但它还新生产了人工智能驱动的人形机器人。”
“如果这个也没跟,那就不是对手的判断问题了!”作为物理学家的希而伯特又同时是投资专家,对市场行为的感觉极其敏锐,“从逻辑上分析,我们的对手一定有更长远、更宏大的阴谋!”
“大冷门有这个能耐?”猪猪对大冷门印象极为负面。
“它不可能。”冯高胜断然否定。
“会不会他们以飞虫的名义在跟买?”猪猪想起了那天晚上,他通过水晶球看到飞虫的娄吉圆与大冷门的吴侍忠姘居的画面,“也许他们多了个心眼。”
“可是这两个股票的市场成交量没什么变化,不象有什么增量资金进去的样子。”冯高胜的背部又痛了,“可是,对手既然如此处心积虑,一定会有后手的!”
正说话间,有人走了过来,猪猪定睛一看,正是穿了便衣的卢警官。他走到冯高胜身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冯高胜一脸严肃,跟着他走了出去。灯光把他投射成两个影子,仿佛纠缠中的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