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警官联系了其他两组，都说没有任何线索，再联系总部监控中心，这条地下信道的所有出口都没有动静。
四个大活人，总不可能凭空蒸发的吧？！
“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的确是从这里走的，但又返回到某到耳房躲了起来，当我们经过的时候，他们又悄悄地返回到地下密室，从列那弄十七号逃离了？”王妙算提出了一种独特的设想。
“糟了，列那弄一带因为是文保建筑区，没有监控探头。”卢警官似乎已在心底认定，王妙算的设想是唯一可能的情况。
“你们这么多的聪明人，都被那二个坏种耍了？”猫太师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不要焦躁，王总说的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实际上不一定的。”猪猪说完，自己觉得这都是废话，想安慰一下猫太师，却没有起到半点效果。
果然，猫太师说道，“如果他们不是偷偷回去了，那还会是从哪里逃掉？难道是被鬼怪捉了？”他突然面色难看起来，被鬼怪捉了，这样的问题更加棘手。
“你相不相信在我们生活的世界之中，还有一些隐秘的物理规则？”猪猪转向卢警察问道。
“你的意思……是灵异事件？”卢警察一脸诧异。
“当然不是！大白天的，想编灵异事件，也没这个气氛。”猪猪苦笑道，“我是指空间裂隙，有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能钻入空间裂隙，然后从我们眼皮底下消失。”
“朱总，你是个聪明人，怎么相信起玄学来了？！”卢警官盯着猪猪，仿佛要重新评判他似的。
“不是玄学！空间裂隙的意思是四维空间的入口。”猪猪也知道卢警官对他起了看轻的念头，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假设说，在这山洞口有一个四维空间的入口，而程小枝和姜泗有进入其中的本事，那么他们会通过这个入口离开我们这个三维空间。我知道，这种事情解释起来很复杂。”
“我懂的，在大学里我学的就是物理专业。”卢警官语出惊人，“但我始终认为，四维空间是一个虚拟的空间，只存在于数学中。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无疑是真真实实的三维空间。”
“那好，我给你一个例证。”猪猪深吸一口气，“昨天夜里，程小枝从x大厦跳伞后，落到列那弄上空便突然消失不见了。而且，原本他不应该出现在x大厦中，而是应该呆在警局经侦大队审讯室。”
“是的，我事后给经侦大队钱大打过电话，他让人查看了一下，程小枝确实在审讯室里。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任何人都无法从x大厦赶到审讯室的。”柴芳菲跟着补充说明了一下。
“程小枝消失是你们亲眼看见的？”卢警官问猪猪。
“是欣欣亲眼看见的！”猪猪突然发现证据有点薄弱。
“那就只有一个人看见？”卢警官反问。“人的眼睛极易受欺骗，即使是一个群体，在特定条件下也可能产生集体幻觉，何况只是一个人！”
“那么，查证时程小枝在审讯室，这又作什么解释？”猪猪再次反问。
“理论上，经侦大队那边也有受欺骗或被买通的可能。”卢警官犀利地假设着。“还有一种可能，如果真的是在二个地方出现了二个程小枝，为什么不能假定其中一个是假的呢？！”
卢警官说完竟给钱大打了个电话，又被确切地告知程小枝确实在他们的审讯室，但马上要被释放了，因为即将到24小时。
“柴总，你看在地下室的那个程小枝是不是真的？”猪猪问道。
“真的！那种嘚瑟的表情假不了。”柴芳菲毫不尤豫地确认。
“那么就是说，审讯室的那个是假的。”猪猪转向卢警官说道，“你让钱大不要马上放掉，我们当面去问问他。”
“有点不太对劲！”王妙算皱着眉头说道，“如果现在审讯室里的那个程小枝是假的，那么这边是真的程小枝，可是问题在于，他为什么做得这么高调，一路留下了四个断手断脚的奥特曼，四块各种形式的碎布片？”
“如果审讯室那个是真的，那么这边的是假的。”猪猪顺着他们的逻辑推演着，“到时候审讯室的程小枝就会解释有人想陷害他。”
“那么，谁会陷害他呢？”卢警官喃喃自语着，似乎有所触动。
一行人在洞口附近也已经无事可做，只得依原路返回，期间还一一检查了耳房。王妙算则暗暗地嘱咐列那弄附近的“点长”注意收集异常情况。
警局经侦大队，钱大拖着碎步迎了出来，他的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如果苍蝇站上去都要跌断脚。
一阵寒喧过后，他把众人带到了审讯室。
“柴总，你来保释我？你知道我是冤枉的！”程小枝一见柴芳菲，大呼小叫起来。
柴芳菲一怔，这程小枝竟是真的！
“有人想上位，所以伪造‘证据’阴我！”程小枝继续喊冤。
“程小枝，我问你，刚才二个小时之中，你都在哪里？”卢警官问道。
“一直在这里啊！录像监控可以作证的！”程小枝一脸茫然地指了指监控探头。
“那么，昨天晚上八点到九点，你又在哪里？”卢警官在路上已问清昨天酒会程小枝出现的细节。
“还在这里啊！你们不是说需要二十小时吗？！”不知是不是演技好，程小枝更加迷芒了。
卢警官又对程小枝进行了多方盘问，但始终找不到破绽。
“你准备一下，你的朋友姜泗已等在外面了。”钱大看看手表，已过二十四小时，对程小枝说道。
“姜泗？！姜泗是谁？！”程小枝看似问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钱大没有回答，只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卢警官。这是他们暗中商量好的，卢警官也已向钱大了解了程小枝的案情。
猪猪、王妙算和猫太师则没有直接进入到审讯室，他们在一名警察的陪同下观看着审讯监控视频。
就在猫太师一直嚷嚷着要当面见程小枝，逼问其把猫小小藏到什么地方去了的时候，审讯结束了的卢警官、钱大以及柴芳菲走了进来。
“这个程小枝是真的！”卢警官的语气非常冰冷，“就算真有人绑架了你儿子，也不会是这个人。”
一行人临离开时，卢警官单独叫住了柴芳菲。
“柴总，我有几句逆耳的忠告，不知当不当讲？”卢警察神情严肃地看着柴芳菲。
“但讲无妨！”
“我理解商战的残酷！但任何事情都要适可而止！”卢警官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柴芳菲，“如果事情失控，对谁都没有好处！”
猪猪、柴芳菲、王妙算、猫太师四人走出了警局经侦大队。卢警官则说要与卢大研究案情，留了下来。
外面已是夕阳西下，北风冷冽，黄昏在血色中徘徊。
柴芳菲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我们现在到哪里去？”一直唉声叹气的猫太师开口问道。
“刚才卢警官不是说了吗，叫我们各自回家，有消息他们会通知我们。”猪猪也叹了一口气。
“现在散伙了？这可咋整？”猫太师大呼小叫起来，“我可是背了极大的干系跟了你们走的，现在已经彻底得罪了姜泗。”
“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全力以赴地帮助你。”猪猪安慰道。
他又转向王妙算，“老王，现在只能靠你的信息网络了！”
“老弟你放心，早就在这样操作了。”
柴芳菲的电话响了，她接起后只是静静地听着，随后紧急拦了一辆的士。
众人不明就里，但也跟着上了的士。
的士竟在那边待拆迁区附近停了下来。柴芳菲神色紧张地按照手机导航查找着路径，众人受其感染，也不方便询问，只是默默地跟着走。
几经转折之后，竟然来到了防空洞口。
柴芳菲尤豫片刻后，走了进去。
猪猪赶紧走在旁边保护着，胸前的莫比乌斯伤痕又泛起了流动的蓝光。
众人打开了手机照明，猫太师拿出了护身神器：激光匕首。
山洞里静悄悄的，只有猪猪一行轻微的脚步声，以及晃动的灯光。
只光听卟棱棱的一声，倒把柴芳菲和王妙算吓了一跳。
猪猪急忙解释这是洞中蝙蝠。
前面是写着“304试验区”的特殊所在，散发出冷冷的荧光。
“304试验区”字样下有一块巨石。
“难道巨石下还会有古怪？！”猫太师对于上次追捕猪猪和欣欣时，在这里遇到的怪异事情心有馀悸。
话音未落，巨石后转出一个人影。
猫太师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猪猪心里竟也咯噔一响。
那人竟是两次前来搅和的精干青年，欣欣说他是来黑吃黑的。
没想到那人竟走到柴芳菲面前，“柴总，总算把事情办妥了！”
猪猪脑子一阵混乱，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柴芳菲从一开始就会介入到这件事！
“铁戈，没想到会是你！”王妙算竟然也这人认识。
更令猪猪意想不到的是，猫耳洞中竟然还躺着二个人，其中一个是欣欣，另一个是长着象一张猫脸的六七岁小孩。
他们都还沉睡着。
猫太师激动得把激光匕首都掉到了地上，扑过去抱起了那个小孩，“小小，终于找到你了！”
猪猪和柴芳菲也赶紧去查看欣欣。
“你们放心，他们没事！”铁戈说道。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王妙算问铁戈。
“靠运气！”铁戈平静地回答，“猫太师告诉过我，这里有古怪。”
“先回公司再慢慢说！”柴芳菲正要叫的士，被王妙算阻止了，他如法炮制，给附近的点长下达了“接人”的任务。
猪猪背着欣欣，猫太师抱着猫小小，一行人走出了洞口。
洞口竟然等着一个警察。
卢警官！
他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象是意料之中似的。
“柴总、朱总，借一步说话！”卢警官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猪猪背着欣欣和柴芳菲往前走了几步，其馀人等都识趣地远远避在了一边。
“我原来还不十分确定，现在是百分之百确定了。”卢警官用锐利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确定了什么？”猪猪明显感觉到卢警官已经不再友好。
“这起案子是你们自导自演的！”北风呼呼地吹过，卢警察的声音比北风更加阴冷。
“什么？！”猪猪和柴芳菲异口同声地惊呼。
“你们不用反驳和解释，先听我把话说完。”卢警官摆了摆手。
“之前，我一直在想，四个缺手脚的玩具，四条碎衣片等物事为什么会出现？现在我想明白了，它们最主要的作用是强化对警方的诱导，即不断提醒我们这是一起绑架事件。
“但没有哪个真正的绑匪会在这种‘遭遇战’的情况下，有这么充裕的时间和心情搞这种无用的噱头。因此只有事先精心策划才能完成这些准备工作。而你们正是精心策划者。
“你们的动机是做实、做细程小枝，并通过她进一步打击你们的竞争对手及其背后的势力。
“鉴于程小枝还在警局经侦大队审讯室，你们又生生地造出时间裂隙、四维空间这种悬空的说辞，这些说辞虽然无法证实，但要证伪，却也大为不易。
“而现在，你们一走出警局，就在这偏僻的山洞里立即找到了被绑架人。即使不讲逻辑推理，也实在太巧合了！”
“这样说，你想把我们抓回去？”猪猪知道，卢警官心中偏见已经形成，跟他争辩，一时半会不会有任何结果，不如反客为主。柴芳菲也想看看这个警察到底想怎么样。
“如果我想把你们抓回去，我就不会一个人来了！”卢警官的话出乎猪猪和柴芳菲的意料。
“飞虫公司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公司，其背后的支持势力大冷门公司更加邪门！作为一个普通公民，我是衷心希望它们受到彻底的打击。”卢警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你们不能用这种违法的手法！”
“这事就到此为止，我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卢警官冷冷地说道，“但如果还有故事，那么，别怪我一点情面都不给！”
卢警官扬长而去，只剩下一脸愕然的猪猪和柴芳菲，以及还未醒来的欣欣。
柴芳菲的手机响了，这次竟然是冯高胜。
“小柴，我已经到了你公司，你赶快回来！”
冯高胜的语气充满焦虑，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万万不会屈尊驾到。
远处，王妙算以及抱着猫小小的猫太师等人同样十分焦虑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