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猪眨眼看了一看,那黑衣人又消失了。
“你在看什么?”柴芳菲问道。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衣人?”猪猪疑惑地问道。
柴芳菲摇了摇头。
“是不是迷药的残留?”王妙算笑道,“我也没有看到。”
“你认为我们这次出来是想找水晶球?”猪猪转换了话题。
“你们不是在我的公司里委托过我吗?!
“但吴侍忠手里的水晶球怎么可能到这边来呢?”
“我猜,水晶球不会是你们的终极目的。”王妙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一定是在找一位女孩。”
“你怎么知道?”猪猪惊奇起来。
“你怎么还不明白!”王妙算神定气闲地说,“所有的演绎推理,必须创建在充足的事实之上。事实越多,通过演绎推理的方式,能揭示事实背后更多的事实。但是,其实最难获取的是事实。”
猪猪突然想到了王妙算建有强大的“网络”,“网络”上的“点”时刻不停地在替他搜集信息,“你‘点’上的人看到那个女孩了?”
“正是!就在你们新智大厦门口,有个女孩跟姜泗一道上了的士。”王妙算露出优雅的笑容,“如果没有这些基础信息,恐怕我也不会认为你们到虫虫酒吧就意味着冒险。”
“既然这样,我们在这里对于查找那个女孩有什么有用之处?”猪猪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点’上的人最后看到他们俩是在这个地方。”王妙算缓缓地说,“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猪猪摇摇头,“其实,我们甚至还不清楚姜泗诱拐那个女孩到底出于什么动机!”
“我大胆猜测,至少其中的动机之一是跟你们口中所说的水晶球有关。”
“你怎么能如此断定?”
“因为我在调查一起不是案件的案件。”王妙算深吸一口气,“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离奇的事情,也是一个女孩,竟然在这里离奇地消失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计丝薇!”猪猪惊呼。
“咦,你也知道!”
“计星灿教授委托你来调查的?”猪猪问道。
“我不知道。”王妙算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事实上,委托我的人是匿名的,而且已经用现钞给了我一半的委托费。”
“我在整理计丝薇的相关资料后得出结论,她到这边来是为了查找四维空间的入口。”王妙算继续解释道,“我在她的资料中看到了关于水晶球的记载,据她推测,水晶球是四维空间入口的探测器。”
“你的意思是姜泗胁迫着欣欣,也就是那个被诱拐的女孩,来这儿查找水晶球的下落?”猪猪顺着他的思路问道。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嘘!”猪猪突然装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眼神示意大家看往另一边。
在猪猪刚才所说的所谓黑衣人出没的地方,又经过一个人。
这人不是黑衣人。
居然是猫太师!
猫太师走过后,居然又次第走过三个人,他的手下。
猪猪做了一个“小心”的姿势,悄悄地跟了上去。
猫太师四人竟然来到了防空洞前,又鬼鬼祟祟地四处看了看。
“大哥,你说那只水晶球会不会在这里遗失了?”阿超问猫太师。
“你问我,我问谁去?!”猫太师恶狠狠朝他一瞪。
“也许真的丢失了也说不定。”阿健打了个圆场,“那天的追逐这么激烈,他们不小心丢了,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她那只背包中没有,但并不一定真的丢了,也许,她把这个东西藏到其它地方去了。”阿军又提出不同意见。
“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找到它,不然大家都没有活路。”猫太师心烦意乱。
“大哥,会不会姜泗这小子讹诈我们,这个水晶球其实已经在他们手里了?!”阿军语出惊人。
“哦,这怎么可能?”猫太师一脸不信。
“你想想,这东西既然这么要紧,那小妞怎么放心把它放到别处去,必定是放在身边最安心。”
猪猪三人倚在一堵破墙后正仔细听着,只听哗啦啦地一声,那堵破墙往前倒了。
猫太师四人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有三个人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猪猪心里连呼糟糕,他们有激光武器,难以招架,心想这下得靠王妙算的神通了。
猫太师四人看清了其中一人是猪猪,很奇怪地,他们的神色敬畏起来。
只听见扑通的一声,猫太师竟然跪在了猪猪面前,其他三人见他如此,也纷纷跪下。
“老大,救救猫小小!”猫太师竟然连连磕头。
猪猪这下被整得不会了,“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把我儿子猫小小抓去了!”
“谁抓的?”
“除了姜泗这坏种还有谁?”
“我怎么才能帮到你?”猪猪突然想到梦境中的情节。
“把水晶球还给他们。”
“这水晶球真是他们的?”猪猪也想知道事情的详细原委。
“是的。原本就是姜泗交给我的,要我们去做一件事情,他先给了我们五万元定金,事成之后,再给我们五万元。没想到被欣欣给抢走了。现在欣欣身上没有这个水晶球,这一定是在您老手上。”猫太师的神情不象是在说假话。
“姜泗要你们做什么事情,竟然要付十万元钱?”猪猪追问。
猫太师警剔地看了看王妙算和柴芳菲。
“没有关系,这两位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不会对你不利的。”猪猪解释道。
“是要我们把这个球连接到一条光缆上。”猫太师吞吞吐吐地说。
“那是严重违法的事情。”王妙算插话道,“你们干吗要接这个活?”
“唉,还不是为钱所迫嘛!”猫太师颓然说道,“如果不是猫小小生了白血病,谁愿意去担风险。”
猪猪听到这些信息与梦中相符,不由得对这个神奇的预知梦更加确信了一些。
“你要的水晶球我真没有。”猪猪淡淡地说道,“但我们可以通过其它形式帮你。”
“那……那也是好的。”猫太师搔了搔他的圆脑袋。
“昨天夜里的事情,你们还记得吧?”猪猪突然试探性地问道。
“对,对,对,昨天夜里,我们在梦中楼阁附近被姜泗这坏种追打,幸亏你老大帮忙!”猫太师拍拍他的圆脑袋,“你看我这记性!这位大哥莫非是昨天的大神、先知?”
猫脸帮其他三人也纷纷附和。
王妙算冷冷地看着他们,不置可否。
猪猪心里也暗暗吃惊,难不成梦中的那个先知真是王妙算?这事容以后慢慢再验证。
“之后莫比乌斯城的事情你还记得吧?”猪猪问道。
“莫比乌斯城?”猫太师一脸困惑。
猫脸帮其他三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们被你们解救之后,后面似乎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我迷迷糊糊地,一点也不记得。”猫太师解释道。
“我们也是!”猫脸帮其他三人也作了这样的表示。
“猫小小的医药费我来出。”猪猪表态道。
“我就知道老大是好人!”猫太师感激涕零。
“但是有条件的。”猪猪微笑着,“你要帮我们把欣欣救回来!”
“这个……我们怎么弄得过那个僵尸!”猫太师尤豫着。
“大哥,老大和先知这么大的本事,哪轮得到我们跟姜泗对抗,我们只要打听到欣欣在哪里就可以了。”阿军建议道。
“说得没错!”猪猪赞同道,“你就说水晶球弄到了,要姜泗来你的地方去取,馀下的事情就全交给我们。”
“可是猫小小怎么办?”
“先让他们交出猫小小。”
“以后那个僵尸找我们麻烦怎么办呢?”猫太师愁眉苦脸地说。
“他们没有以后了!”一直听着的柴芳菲说道,“这件事的善后让警察处理,姜泗一定会进去的。”
王妙算也点了点头。
猫太师尤豫再三,只得掏出手机,给姜泗打了个电话,说是已找到水晶球,请他过来,顺便还把猫小小给带来。没想到姜泗不吃他这一套,直接让他带着水晶球过去。
“泗哥,那你们在哪里啊?”猫太师哭丧着问。
“你先到虫虫酒吧,有人会给你带路的。”姜泗的声音真的像僵尸般的阴冷,“记住,只准你一个人过来。”
猫太师心里一惊,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由于他开的是免提,众人同样听见,因此同样觉得棘手。
猪猪突然指指自己,又指指猫太师。
猫太师灵光一现,急中生智,刹那间智商上升十倍,“我们已经把跟欣欣一道的那个小子给捉了,要不我把他一道带来?”
“你是说新晋升新智公司总经理助理的那个?”姜泗声音有点不淡定了。
“不是这样的大鱼哪敢带过来!”猫太师苦笑着。
“好!好!”姜泗恐怖地笑了起来,“我给你的猫小小多喂点猫粮。”
猫太师一通电话打毕,众人顿感棘手。“老大,实在对不起,把你扯进去了。”
“你这混球,你不会跟那个僵尸讨价还价吗?”王妙算觉得这只猪头轻易地放弃了对己方有利的筹码,简直愚不可及。
“算了,老王,他这也是迫不得已。”猪猪劝解道,“这样也是好的,以我为诱饵,把那些人一网打尽。”
柴芳菲忧虑地看着猪猪,但事已到此,只得如此。她拿出手机,先跟祝娟打了个电话确认报警情况。祝娟正因为数次联系不到柴总而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接到电话如遇大赦,反而先催促她参加网上董事会。
这当然是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对于新智来说是生死存亡的自卫战,柴芳菲即行登录了手机软件,连上了网上董事会议,她把拟增发数量、增发价格与定向承接方一一列明,简单扼要。
几个董事会成员本身满怀怨愤,认为这次新智的危机全始于公司管理不善:香水质量事件导致股价暴跌,股价暴跌导致公司的竞争对手飞虫有机可乘。在等待柴芳菲期间的闲聊中,其中一个代表保险资金的董事会成员甚至非正式提议改组公司管理层,增设一个质量控制官,直接对董事会负责。
现在突然听到增发方案是两倍的今天收市价钱,20的股份,这比新智股份暴跌前的价格还要高出不少,虽说摊薄了原股东的占股比例,但价格拉上去总是好事,控股股东自己都愿意稀释股权,他们更不会在乎。更为关键的是,引入的新股东那是大鳄中的大鳄,对公司的实力和形象都会有明显的提升作用。
所以,出乎柴芳菲意料的是,这个网上董事会竟然非常顺利地通过了,各位董事还反过来催促柴芳菲以最快的速度推进后续事项,不要耽搁。
处理完这桩至关重要的事情,她又打电话给公安局熟悉的领导,简单说明了情况,要求公安派便衣蹲守在虫虫酒吧,暗中保护猪猪和猫太师等人的安全,并在他们救出人质后把犯罪嫌疑人姜泗给抓了。
猫太师等人看着柴芳菲先是拼命地打字,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是焦急万分,待听到她跟一个什么领导通话要求布置警力及提议警方后续行动后,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心中也不由得感叹:这个冷艳的绝色美女手段也实在犀利,幸亏他们猫脸帮没有与她为敌,至少现在。
七个人又合计了一下,最终决定兵分二路:猫太师与猪猪乘一辆车子,猪猪假装被捆住手脚、蒙住眼睛,停于虫虫酒吧的地下停车场,由猫太师先行上去对接姜泗,猫小小和猪猪在地下停车场交换。
馀下的五人乘另一辆面包车,尾随猫太师与猪猪的车子,起到暗中监视和保护作用。
计划既定,神通广大的王妙算让他“网络”中就近的“点”开来一大一小两辆车子,并准备了绳子、蒙面黑布、塞嘴毛巾,以及电击棍等自卫工具,另外还有一顶专给王妙算配备的伞,不知他卖的是什么玄机。
两个驾驶员把这二辆车子开到这片废弃拆迁区附近,与王妙算接上头之后,掉头便走,决不多问一句。
王妙算帮猫太师把猪猪“装扮”后塞进小车的后座上平躺了。
猫太师看王妙算一番操作下来,心中早已在不断嘀咕,尼玛的,自己一伙枉为猫脸帮,人家不叫帮、派什么的能量竟然也有这么大!
一切顺利进行!猫太师已到虫虫酒吧去找姜泗了,地落车库留下一大一小的两辆车子,小车里躺着蒙眼、塞嘴、捆手的猪猪,大车里的人通过玻璃窗,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周边的动静。
只有王妙算是例外,他支愣着他的长柄伞,从容淡定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手指在伞柄上打着莫名的节拍,仿佛在发送特殊的信息。
柴芳菲竟有一种心烦意乱的感觉,不知怎的,她的心里隐隐不安,仿佛哪里出了问题似的。
地落车库开来一辆面包警车,径直停在猪猪的车子旁。从车上跳下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打开猪猪的车门,竟把他扛进了警车。
咦,那猫太师怎么跟姜泗谈!猪头帮三名成员大眼瞪小眼。
“叫他们来便衣,怎么弄得这么显眼!难道他们哪里传达出了差错?”柴芳菲自言自语道,“不行,我不能让这些警察无意中破坏了行动,除了猫小小,还有个宝贝欣欣呢!”
柴芳菲急速地拉开面包车门,跳落车子,对着警察说道,“你们不能这样做!我可以给你们领导打电话。”
一名警察本来即将关上车门,闻言转过头来,“你确信你知道这个人是谁?”
公安是柴芳菲联系的,王妙算不十分清楚其中的细节,但也觉得这个行动是大水冲倒龙王庙。
那个警察朝向面包车一看,刹那之间,王妙算与他眼神相对。
“别上警车!”王妙算对柴芳菲喊道,边喊边弹跳出面包车,跟着跑向警车。
柴芳菲扭头一看,却被那个警察一把拖进了警车。
警车啪的一声关上了门,扬长而去。
王妙算提伞一刺,想阻止车门关闭,但毕竟慢了半步,伞尖刺在车门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凹陷,又往后拉成一条直线,然后伞尖脱空,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