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屋之内,玉阮儿半倚半躺着,青丝如瀑,臀线丰腴而圆润。
此刻,她看了一眼旁边,在昏暗中贲张起伏的身体,慵懒随意的问道:“你的无极真身练得如何了?”
姜原开口回道:“第一重大成了。”
玉阮儿点了点头,说道:“有第一重的金石宝身,再加之那三种劲力,四大军的炼气期里应该没人能赢你,我先前替你准备的一些东西倒是多馀了。”
“恩。”
姜原简单应了一声,随后开口道:“我走了。”
就在这时,玉阮儿突然站了起来,挽住他的骼膊,脸上含着笑容,取来了军甲。
随后,象一个乖巧的婢女般,服侍着主人更衣。
“郎君,可还满意?”
做完这些后,对方又故意露出柔弱之态,声音酥酥麻麻。
姜原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于心里暗骂了一声,真是妖女!
玉阮儿却象是察觉到了什么,眯起双眼,似笑非笑道:“师弟何故骂人?”
嗯?
姜原满是愕然的看着她,神色比前几日得知对方是红袍弟子时更加震惊。
这时,玉阮儿吃吃地笑起来,峰峦起伏:“不必害怕,我只是猜的准,不是能窥探你的心思。”
姜原脸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是猛然一沉。
此人太可怕了!
对于人性的掌握实在是匪夷所思!
而且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看似是发自肺腑,瞧不出任何的破绽。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说的哪句话、流露出的哪个表情才是真的。
不愧是红袍弟子。
良久,姜原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对方沉默了片刻,随后才吐出两个字:“走了。”
身后的玉阮儿,则是仿佛又变成了人国王朝里最庄严的仕女,屈膝半蹲的施福礼节完美到没有一丝错漏。
“阮儿提前恭祝姜师弟夺得大比武第一。”
“早些回来。”
“我给你做豆腐吃。”
姜原听到最后半句话,脚步顿时跟跄了一下,身后又是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
推开院门的一瞬间,姜原只觉得短短几日却恍若隔世。
就象玉阮儿说的,真正精妙的双修之术确实是双方受益。
只是对方不知的是,他所受的益处还不止在炼体一道上。
“凝虚第七层了。”
他微微闭目,在内观之后发现,体内的尸煞已由纯黑慢慢变成黑白交织。
而这也意味着,他已经真正步入了凝虚的后期,可以开始为丹田结丹做准备。
“以尸煞凝丹,不过是得一阴性金丹,但我身怀圣经卷一,有九幽鬼身在,完全可以更进一步。”
“以鬼气入体,铸就鬼性金丹!”
“鬼丹一般来说只有阴尸鬼尸方能拥有。以人族血肉之躯,若能成此丹,则可直接从酆都鬼城中摄取一门神通。”
“差不多了,等到龙州事了就回地宫去。”
长出一口气后,他看着满街四处而来的怒目直视,显得丝毫不在意,反倒是洒脱一笑就在这时,街道旁的楼宇屋檐下,冷冷的声音传来:“武贼!休要得意!我堂哥也报名了大比武,你就准备好受死吧!”
姜原看向那人,发现是一十五六岁少年,顿时摇了摇头道:“无知小儿,军队比武不过是切磋比试,只决高下,不分生死。”
那少年顿时涨红了脸,大吼道:“那也会揍的你鼻青脸肿!”
“是吗?”
姜原笑了笑,背起枪矛往前走去,只留下一句:“那就祝你那堂兄,武运昌隆吧。”
说着,他慢步往前,略略歪着头,口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儿。
那调子极怪,断断续续,象是山野间不成腔的俚谣。
“月儿弯弯哟过山梁”
野狐子哭坟哟草也黄”
姜原的声音懒洋洋地飘着,词句模糊不清,与其说唱,不如说就只是哼哼即卿。
枪尖垂向地面,随着他身体的晃动,也在不断摇晃。
长街两侧,所有路过的人都在看着他,更因为他的这番惫懒神态怒不可遏。
很快。
赤焰城的大旗在风中飘荡不止。
穿过神武大道直达北军军营的校场,三座以整根巨木垒成的擂台早已搭好。
四大军营连同青骧营一起,所有报名参悟大比武的炼气期军士也都到了,四周人满为患。
更为特殊的是,在校场四周围建的看台之上,已是落满了玉剑门的弟子,分为两派落座。
姜原目光扫去,待看到人群里的徐家之龙和陈玄璎时,不禁露出诧异之色。
“不对啊,凝虚组的比试不是在西军校场吗?怎么全跑来这里了。”
就在他疑惑不解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愤怒吼声。
“武贼!还我钱来!”
姜原转过身去,发现是满脸愤恨的马漠北,立刻微微笑道:“马兄,好久不见了。”
这时营里的几人也凑了看来,面色是古怪道:“你知道他替你报了名,怎么不去取消啊?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四大军里想找你泄愤的人可有不少。”
“尤其是那刘公子,你本就和他有嫌隙,若是真不巧遇上他那堂弟,还是直接认输吧姜原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这不是觉得对不起马兄,心里过意不去,想让他捶我两拳发泄一下吗。”
说着,他又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给对方递了过去。
听到这话,接过银子的马漠北脸色方才好看了些,冷哼了一声后,说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又眯了起来:“不对啊,你哪来的钱?”
姜原坦诚道:“自然是阮儿给我的。”
“什么!?”
马漠北登时大怒,“你这毒夫竟然还吃软饭?”
便在这时,不远处一个锦衣玉袍的年轻人,阴翳道:“废物就是废物,除了靠女人一无是处。”
马漠北看向对方,眉头蹙了起来,“刘长远?”
刘家同样也是不输给马家的陈国世家,且对方在这军中有一位千夫长作为倚仗,就连他的堂兄马士城也不愿多加得罪。
姜原看了过去,倒是显得毫不在意,鼻尖耸动后说道:“我似是闻到一坛老醋翻了。”
“哈哈哈!我也是!”
身旁几人笑着附和。
刘长远又冷冷看了姜原一眼,没有说话,径直离开了。
“时辰到!”
几人吵闹嬉笑时,传令官嘶哑的吼声突然响了起来。
擂台之下,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搅动,开始涌动推挤。
点将台上,几道身影如山岳般凝定。
“是西军镇守刘太玄。”
“看来这次是他负责主持炼气组比武。”
居中者身披玄甲,面沉似水,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手上护腕。
很快,他微微睁眼,面无表情道:“第一擂,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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