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崔植先采购了一部分应急药品。其中包括感冒药、晕车药、碘伏、绷带、创可贴、医用酒精以及抗生素。有了这些应急药,哪怕他们在船上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能挨到岸上来就诊。
除了应急药以外,崔植又在二手家电市场买了一台废弃的东芝笔记本计算机,型号是dynabook j3100 ss001这台笔记本键盘进过水,已经彻底开不了机了,不过卖家还是要了崔植足足十万韩元(850元)。
当然此时一台全新的东芝笔记本计算机售价都得三四万人民币,倒不能说卖家是狮子大开口。这年头国产的联想、海信笔记本都得一两万呢。
崔植买下这台笔记本以后,回到家里一顿拆卸,用两张铜箔纸把那十张大黑十夹在里面,在铜箔四个角钻了四个孔,再把铜箔塞进已经被掏空的键盘里,再用螺丝固定住。
“崔树,坐船的时候,我们兄弟俩轮流守夜,一定要看住这台笔记本。要是有人把它给偷走了,那我们就白忙活一年了。”崔植拍了拍重新组装好的笔记本计算机,郑重交代崔树。
“哥,你放心,我肯定能看好他。不过其他乘客都是和我们一道坐船回国的,小偷怎么带着这台计算机跑路?”崔树没经历过社会的险恶,疑惑地问了一句。
“笨,我们一起上船的,不代表我们要一起下船。我们这次从釜山出发,先坐货船,货船再转接应船,最后再转渔船上岸。”
“要是船老大觉得我们兄弟俩是个肥羊,安排个小偷顺走我们的财物,然后在公海上放只皮划艇接应小偷,到时候小偷跑路了,我们还不是只能自己认栽。”
“不过你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要是真的遇到危险,我们还是破财消灾,明白没?”崔植担心崔树头脑一发热,在船上就和一大帮子人干起来,又着重强调了一句。
崔树摸了摸口袋里的89毫米的白色维氏士兵刀,用手捏了捏刀柄,一口答应了下来。
回国前,崔植先把回收过来的金子、银圆和铜钱找到当铺一起出售了,又多了60万韩元的存款。
崔植将把220万韩元分别存进两张银行卡,他和崔树各保管一张。另外40万韩元现金,他兑换了20万韩元的人民币(1700元),同样分成两份,兄弟俩一人保管一份。
七月十一号凌晨,崔植兄弟俩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乘坐大巴去了釜山。他们要在釜山趁夜登船,差不多历时两三天才能回到内地。
“哥,我们就这样突然回国,不和表叔说一声嘛?要是表叔以为我们俩失踪了,突然报警了怎么办?”崔树小声询问。
“你放心,表叔不会报警的。我把我们的摩托车又停到了小院门口,他一看到摩托车,就什么都懂了。”
“要是我们俩还能回到汉城,我再去表叔家拿回我们的摩托车,要是我们俩以后留在内地发展了,不回汉城了,摩托车就当送给他了!”崔植无所谓地说道。
“哥,你真舍得啊?你当初可是花了足足五千块才买下了表叔的那辆本田摩托。可惜我们没路子,不然我都想把那辆摩托托运回国。”
“我要是骑着你那台本田摩托去相亲,估计姑娘们都要高看我几分。我骑着摩托带姑娘出门兜几圈风,估计这门亲事就能成了。”崔树憧憬地说道。
“我们那台摩托车太扎眼了,要是我把摩托车卖出去,是个人都知道我们兄弟俩要回去。要是有人存了坏心,对船上人放风,说我们兄弟俩携带巨款回国,难保不会有人见财起意。”
“为了规避风险,把摩托车交还给表叔保管是最明智的。回不来,就把摩托车送给表叔,就当还他个人情,毕竟没有他的协助,我们俩也来不了汉城。”
“要是事情办的顺利,我们兄弟俩都能拿到工作签证。到时候我们大大方方地找表叔要回摩托车,他同样也不敢据为己有。”崔植做出解释。
正如崔植预料的那样,当金永吉发现崔树当天没去上班以后,他虽然有些恼火,也只是向李花子吐槽了几句,并没有选择报警。
“两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劳资把他们从延吉带到汉城来打工,结果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路了,他们眼里还没有我这个长辈?”金永吉气呼呼地说道。
李花子知道崔植的打金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回国,于是替崔植兄弟俩说起了好话。
“老公,崔植他们肯定是遇到急事,来不及通知你,才赶忙回国。要是崔树不回来上班,不就不用给他发这个月的工资了吗?”李花子委婉提醒金永吉。
金永吉一听也乐了,“也对,最好是兄弟俩都别回汉城,我还能白赚崔植的那台摩托车。”
李花子突然就想起了崔树光着膀子站在水池旁沐浴的健硕背影,她心里幽幽一叹,要是崔树以后真的不回汉城了,那她的日常生活里无形中也少了很多乐趣
好在崔植兄弟俩回家路走的有惊无险,中途换了两趟船,最后平安地抵达了大连。他们兄弟俩要在大连乘坐绿皮火车回延吉。
95年还没有开通大连直达延吉的火车,不过他们乘坐k653的套跑车可以直达延吉。
所谓套跑车,就是指的一组车厢连续执行多个车次的任务,感觉就象是直达车。
比如k653次火车从大连出发,开往图们站。列车在图们站稍作整备以后,变更车次,变成k654次列车回大连。
k654次列车回大连的时候会经过延吉站,这样崔植兄弟俩不用换乘列车,就能直接抵达延吉站。
k653是没有空调的22型绿皮车,夏天散热靠风扇,冬季取暖靠烧锅炉。崔植倒是想买两张卧铺票,问题是这趟车的卧铺票也比较紧张,早就被铁路局、政府机关或者大型国企的职工给抢光了,兄弟俩只能再挤三十个小时的硬座回延吉。
当崔植兄弟俩带着行李挤上火车的时候,六子也带着索菲亚夫妇来到了永吉酒业。
金永吉看着趾高气扬的六子,也不待见他这种做派,“六子,你这带着老毛子来我们酒行干嘛?你别告诉我,他们来买酒的。你别以为劳资不懂,老毛子喝的是伏特加,根本喝不惯我们韩国烧酒。”
六子在酒行里打量了一圈,没看到崔树的身影,心里有些失望,他走到了索菲亚老公面前,弯着腰说道,“安德烈夫先生,这位金老板就是崔树的老板,崔树以前一直在这家酒行打工的,不过他今天好象没来上班。”
索菲亚闻言走到金永吉面前,然后询问他,“金老板,你认识那个打金子的小崔吗?他骑着一辆红色本田踏板摩托车,个子高高的,人有点瘦,不过长相比较英俊。”
金永吉这下听明白了,原来眼前这位容貌艳丽的毛妹是来找崔树的。他看了看索菲亚身旁的安德烈夫,以为索菲亚是被崔树给骗财骗色了,所以夫妻俩上门找崔树讨个说法。
好你个崔树,没想到你小子浓眉大眼的,竟然也有孟德之好!他想到崔植兄弟俩之前在小院里住过一段时间,恨不得现在就回小院找李花子问个清楚。
“小崔啊,他以前是在酒行上班,不过他早就不干了,也没跟我这个老板打声招呼,实在是太不象话了!”金永吉愤愤不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