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呵呵一笑,“我找你乃是为一个请托,你应该也听说了,我是得罪了人从外门贬下来的。”
秦天泽微微点头,继续看着对方,等待他说下文。
“我是十五年前来到沧京参加考核的,当时不止我独自过来,我的家人也来了。
后来我进入外门修行,我的家人也就留在了沧京生活。
如今我灵胎圆满,此去采炼法种并闭关筑基,全程顺利的话至少需要5年的时间。
在这5年里,我没法照顾身在沧京的家人。
我希望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家人,若是5年后,我没能筑基成功,我希望你能继续照顾他们,直到他们老去。”
说到这里,刘玉看了一眼秦天泽,看他没有说话,他立刻补充道:“我闭关前会留下遗嘱,若是我身死,宗门会让他们过来收敛我的遗物。
届时他们会把那封遗嘱转交给你,我的遗产中包括我这些年积存的灵石和丹药以及一份二阶符师的传承玉简。
这份传承玉简,乃是当年我陪同内门弟子前去探索一个散修洞府得到的。
因为我私自拓印了玉简,导致内门弟子动怒,从而把我罚入杂役院。
若我筑基成功,我会给你一份传承玉简的拓印,如何?”
听到对方如此说,秦天泽自然动心了。
毕竟是二阶符师传承,即便这份传承玉简可能惹到内门弟子他也不在乎。
毕竟他这一世的任务是为了收集功法和修仙百艺的传承,为以后的人生打基础。
二阶符师传承,可不是轻易能够得到的。
他在沧澜宗内仅靠一阶符录就已经达成了小康生活,有了二阶传承,修行之路只会更加顺遂。
但是他又怎么能保证对方一定遵守承诺呢?
于是他笑着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秦师弟你果然心思细密,这件事我早有准备。”
说完他从腰间一扫,从中拿出一张巴掌大的空白玉板来。
“这是宗门执法殿制作的‘契约玉板’,双方只要就一件事达成协议后,各自在这玉板上留名,即可达成契约。
若是有一方不遵守约定,另一方可以持着这玉板前去执法殿,请求执法殿强制对方履行约定。”
说罢,他向玉板输入灵力。
“唰”的一声,这玉板直接变大了,成了a4纸大小。
这个变化让秦天泽觉得十分新奇。
而刘玉则是手持玉板直接在上面书写文本。
这玉板十分神奇,随着他不断的输入,玉板上很快显露出字迹来,正是之前刘玉说的内容。
规定的内容不复杂,只是要求秦天泽每年抽出时间去沧京看一趟刘家人,为他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让他们衣食无忧。
事后的报酬,则分为刘玉是否身死,两种不同的分配结果。
秦天泽看完之后并无异议,双方各自在玉板下方手写签名。
签字完毕后,秦天泽只觉得心头一紧,仿似他被无形的枷锁捆束了一般。
幸好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不足以对他造成困扰。
刚才的那种感觉,应该就是“契约玉板”发挥作用了。
……
刘玉拿着玉板一掰,这玉板当即断成了两块。
这两块大小如一,切口光滑。
“这一块给你,另一块我留着。
有了这东西约束,大家都能安心。”
秦天泽接过那一半玉板,发现没了灵力输入,这玉板直接缩小了,他完全可以把这东西用绳子穿起来挂在脖子上。
他拿着玉板继续输入灵力,“唰”的一声后,玉板又变成了a4纸张大小。
上面的内容和签名同之前没断开之前一模一样。
刘玉看到秦天泽仔细查看的模样,他笑了笑,“这块玉板可以根据需要随意变成几块,内容都一致。
一旦使用,执法殿中就会显露出备份,所以不用担心。”
听到这里,秦天泽不由的感叹沧澜宗,不愧是世间顶级宗门。
这样的宝物都有!
……
秦天泽收好了玉板又看向刘玉,“刘师兄为何选择同我合作?”
刘玉也收好了玉板,他呵呵一笑:“我在被贬后,就曾在杂役院中做过调查。
得知你为人低调,修行克苦。
画符不是一般人能够学成的,你能学会说明你能耐得住寂寞,天资也足够。
我拿来符书给你,就是想看你的心性。
后来我又发觉你在暗中修炼武技,说明你这人十分谨慎稳妥。
经过几年的观察,我确定我没有看错人,所以才会在我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来找你。
而且我手上的符师传承,确实也需要一个好的传人。”
听到这里,秦天泽默默点头。
“如此多谢刘师兄您的看重了!”
刘玉摆了摆手,笑道:“说起来,我更应该谢谢你。”
……
接下来刘玉把刘家人在沧京的地址告诉秦天泽,而后他又建议秦天泽,等他走后接替他的位置。
这样做不但能给他额外获得修行资粮,还能为日后筑基打基础。
毕竟他画符再勤勉,也无法积累宗门贡献度。
为法途长远计,必须提早做准备。
秦天泽接受了对方的建议,决意在杂役院内树立自己的权威。
于是刘玉带着秦天泽去见了他之前在杂役院中的几个帮手。
刘玉想要说服他们服从秦天泽,但是他们的目光闪铄,谁也没有准话。
这让刘玉微感无奈,不过秦天泽不在乎,这杂役院说白了还是实力为王。
他耐心送走了刘玉,然后便回了自己的茅屋。
……
在刘玉离开的第二天,杂役院的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
往日里还算有序的院落,此刻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所有人都象绷紧了弦的弓,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彼此,眼神中充满了试探和戒备。
这该死的平静,仅仅维持了两天。
第三天清晨,为了争夺一个去灵植园浇水的“肥差”,两个平日里有些势力的杂役弟子大打出手。
这一场争斗,就象是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
压抑了五年的各种矛盾和欲望,瞬间爆发了。
曾经被刘玉压制下去的几个刺头,纷纷跳了出来,各自拉帮结派,都想成为新的“刘玉”。
一时间,整个杂役院乱成了一锅粥。
今天你抢我的任务,明天我占你的床位。
小规模的冲突和斗殴,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刚刚创建起来的脆弱秩序,荡然无存。
秦天泽看着逐渐乌烟瘴气的杂役院,嘴角微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