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区,将近三十馀丈高的圆柱形万象塔格外醒目。
萧凡仰望着那与封建时代格格不入的超高层建筑,有种梦回上辈子大都市的感觉
萧凡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在塔边左看看右瞅瞅始终找不到进去的门!
“嘿这没有门怎么进去啊?”粗鄙武夫不能理解。
便在他疑惑之际,灰白的墙面上,波纹扩散,凭空变幻出一道拱形“门”来。
一个陌生的白袍男人从“门里”走了出来,“你在此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什么叫鬼鬼祟祟!你们这破塔连个门都没有萧凡心中吐槽。
“我找李明渊大人。”萧凡拱手道。
“他不在,你改日再来吧。”白袍术士摇头道。
萧凡继续问道:“敢问李大人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西城区出事了,他去协助玄衣卫调查,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的。”白袍术士如实回答。
萧凡轻轻颔首,“多谢相告。”
他正好离开,恰好碰上另一个身形消瘦的白袍术士驱马而来。
此人穿着的白袍上,印着与李明渊一样的星宿图案,这是观星师,司天监高阶术士!与门口那个衣服上没有任何图案的小菜皮不是一个等级
“咦?董大人,这么快就完事了?”
“都是小打小闹,没多大事。”
这身形消瘦的观星师,正是司天监元老人物,董宗祥
两个白袍术士照面打了个招呼。
随后,萧凡与那董宗祥擦肩而过
呃!!!
萧凡突然感到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就要沸腾起来!
他突然顿在原地,浑身燥热,汗流浃背
怎么回事?!那人的身上好象有某种东西。
空气中似乎充斥着血腥、变得粘稠,这诡异的感觉让萧凡几乎窒息!
青天白日夜蚀?!不可能这要是夜蚀还得了啊。
萧凡僵在原地,指尖发颤,动弹不得。
“恩?你怎么了?”刚刚与他擦肩而过的董宗祥止步下马,回过身来问道。
那人逐渐向萧凡靠近
萧凡紧闭双眼,现学现卖控制心境!让体内躁动的鲜血安分下来!
“呼”
他抬手轻轻擦拭脸上的汗水,面带微笑,回身行礼:“回大人话,这日头太烈,想是有些中暑歇会就好了。”
“真的没事?”那董宗祥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萧凡靠近
萧凡吃力地压制着体内血液的躁动,“不敢劳大人费心,小人真的没事。”
“眼下已步入深秋时节,日光温凉,怎会中暑?还是让我帮你看看吧。”
不是大哥你别过来啊!萧凡猛一咬牙,心说实在不行只能动手了!对方虽说是观星师,术道品级不是五品就是四品!但毕竟是术士,贴脸动手未必就没机会!
一念及此,他右手不动声色垂下,缓缓摸到插在腰间的苗刀刀柄之上!
正当时,烈日当空,董宗祥枯瘦的右手从宽大的袖口处伸出
轰!
董宗祥的手臂忽然毫无征兆的爆燃起来!把萧凡和门口的白袍术士都给吓了一跳!
啊!!!
只见他伸着自己燃烧的手臂满地打滚,火焰一开始是橙色的,可烧着烧着竟逐渐变为赤红色泽!
“董大人!”白袍术士急忙上前查探,并默念法决,使出水行术灭火
可那赤红火焰却越烧越旺,根本无法浇灭!
白袍术士急的不知所措,“你!你都干了什么?!”
好家伙,想碰瓷是不是?!他自己烧着的,关我屁事!萧凡心中吐槽。
“这位大人方才自己烧着了,不干我的事啊!”萧凡当然否认。
白袍术士狐疑道:“这里就我们三人,董大人不可能自己烧自己吧?我自然不会攻击董大人,那还能是谁?!”
呵难说萧凡心中腹诽。
“你问我?我问谁?天地可鉴,在下一介武夫,哪有这般隔空点火的本事?”萧凡无奈道。
言语间,天边渐渐爬满厚重的阴云,那云层似乎长着眼睛一般朝京城上空汇聚,将太阳屏蔽!
董宗祥枯瘦的手臂已经烧得只剩下焦黑的骨头赤红火焰也逐渐熄灭,化作一缕焦烟。
“董大人!您怎么样?我我不会回生术法,快随我入塔疗伤!”白袍术士急道。
不会回生术法果然是个菜鸟啊萧凡嘴角微抽,也一同上前,“要不要帮忙?”
“你别过来!”菜鸟白袍见萧凡靠近,急忙喝止。
萧凡两手一摊,“好好好,我不过去。”
不料,那董宗祥似乎缓过气来了,“尹卓!不可污蔑好人,方才不是他做的,是我修炼火行之术走火入魔。”
“真真的吗?”那名叫尹卓的菜鸟歪着脑袋,一脸憨样。
董宗祥在尹卓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我还能骗你不成?”
“在下不敢!”菜鸟低头,朝萧凡赔罪,“抱歉,方才一时心急,错怪了你。”
萧凡摆手,“无妨无妨,快送董大人回去疗伤吧。”
说罢,尹卓搀扶着董宗祥,朝万象塔走去。
便在此时,日光撕裂黑云,再次普照大地
只见那二人走着走着,董宗祥看似无意地仰起头来,直视太阳!
那眼眸里闪过一丝怨毒、愤恨与厌恶仿佛在他眼中的不是太阳,而是仇人、敌人、怪物!
沃槽?!
萧凡惊呆了,心说大哥你眼睛不怕瞎的嘛?
毫无疑问这个董宗祥有问题!他的身上隐藏着某种邪异,说是邪祟却又不象,反倒是有些夜蚀的味道!
“我得想法子把这事告诉李明渊,让他留个心眼。”
萧凡目送着两个术士进入那时有时无的“门”,若有所思。
刚刚被阳光撕裂的黑云,零零散散漂浮在天边,无法汇聚却阴魂不散
万象塔,观星台。
司天监少监祁子岳负手而立,眺望天际。
他眉梢紧锁,面色阴沉,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心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在他的脚下,阵纹如同水波一般有节奏的震颤,仿佛是某种幽怨的鼓点亦或是心跳声。
他伸出一手,掌心对准波纹的中心,口中默念有词,“心茧缠、浮生梦、大千囚笼镜象生”
念着念着,他的面色逐渐苍白,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雾里观花花自好,水中捞月月常哀”他手掌发颤,口中不停。
噗!!!
一口鲜血吐洒而出他依然坚持念咒,“心为画师描大千,念是囚笼锁蓬莱!”
他的眼角鼻孔双耳开始不断渗血,面目可憎!
“奉此浊世为引契,照见空花入梦来!”
一道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阵纹的“鼓动”也随之平息
“咳咳”
祁子岳不断咳血,口中呢喃,“虚妄咒已经困不住他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