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主簿?韩主簿!张将军的营垒就到了。”
随着护卫的叫喊躲在马车里假寐的韩雍不禁在铺着柔软的红色,自遥远的西域波斯供奉到大汉帝国的高级毛毯的车厢上慢悠悠的醒来。
他先是从一旁装有寒冰的花梨箱子内,取出了由琉璃瓶装着的上好的西域葡萄美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缓缓神。
表情看样子还有些没有缓过神,一直过了良久韩雍才随意的应了下。
“小心点。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要放松警剔。”
他可不想真得来一波‘人首分离’。
毕竟,这只是在实在是坑不了刘备的情况之下,才做出来的事情。
今年是大汉帝国的建安二十年,也就是所谓的公元215年的关键时刻。
前不久自益州北部方向的汉中郡,传来了一则比较劲爆的消息。
作为汉中郡守的张鲁,当阳平关失守了之后便选择投降曹操。
偌大的汉中郡,益州的北大门彻底落入曹贼之手。
作为刘备集团麾下最为重要的二把手诸葛亮的主簿,韩雍知道自己返回现实宇宙的机会到了。
那便是为了匡复汉室而死便可以了。
哦,除了自杀之外。
也因为这,当得知自杀并不能返回现实宇宙之后。
韩雍只得颇为不甘的将手中的长剑放下。
自成都接了命令。赶赴了十六天,韩雍率领整整百馀车的军粮器械抵达到了前线。
宕渠县东西北三面环山,东北高、西南低平。
并且最为关键的是,此地的海拔差距太大,甚至能超过三百丈。
韩雍沿路走来,甚至都可以见到由汉军将士们临时布置起来的关卡与哨所,作为接应使用。
可以这么说,当作为主公刘备结拜三弟的张飞接受到了其兄长急令的那一刻起。
便已经做好了为了自家兄长的霸业战死沙场的觉悟了。
而此时,张飞已经率军初步站稳于宕渠一线周边。
沿着宕渠县的复杂地形,于蒙头和荡石建造了坚固的防御壁垒。
可以这么说,当作为军师的诸葛亮为他们敬爱的主公兼大哥拉拢出了这么多的队伍之后。
张飞便时时刻刻的想要与曹贼做过一场,除了开疆扩土的同时,某种方面上来讲也算是彰显自身的能力了。
“卑职韩雍奉军师命令押运粮草一百二十一车,见过三将军了。”
一身蓝色长衫、头戴镶崁有一颗红宝石紫檀香冠的韩雍将粮草与器械送到军营后,便来到了张飞的大帐之内。
只见面前身高八尺、豹头环眼且虬髯如同钢钉那般可怕的威武猛士正背着手站在地图前观察着什么。
当听到了韩雍的话之后,张飞便转过身来冲着他点了点头说道:“恩。辛苦了。”
看着手中的公文簿,张飞一边核算着运输而来的物资与所消耗的数目,一边冲着韩雍友好的道。
“时间还早,韩主簿休息去吧。”
‘这张翼德……有些过于好说话了吧?’
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张飞本身那独特的‘敬君子而体恤小人’的毛病而作怪。
于是乎,不愿意放过任何机会的韩雍当即便是一副‘忠心为国’的表情拱手说道:“将军,卑职虽入仕不久,不过也自是知晓何谓家国!”
“此番军师派我除了运输粮草军械之外,还有的便是要统筹当地百姓的流失情况。卑职不才,愿追随三将军左右行事!还望将军允准!”
“恩?”
张飞闻言表情略显惊讶的打量着韩雍。
‘这小子……这么带种的吗?’
张飞不免有些好奇。
因为他本身虽然说因为出身原因,对于世家豪强出身的家伙们,具有着天然的羡慕与亲和感。
但是吧,现在可是在战场之上。
这倒不是张飞怀疑,因为他所见到的那么多的文人当中,也就那两三胆敢亲临战场。
其中有一个前不久还不幸战死于雒城,从某种方面上来讲的话,那也算是悲哀当中的倒楣了。
毕竟,你说那咋这么村,战场上那么乱,流箭就那么不偏不倚的朝你射来了。
不是倒楣又是什么?
想了想,多少也因为韩雍的带种有些高看他一下,张飞言语间依旧是颇为严肃的说道:“韩主簿勇气可嘉,不过你要知道,这里是战场,不是军师府的政务厅!”
“刀剑无眼,你在想一想吧。”
“卑职想好了。”韩雍再次拱手,他现在巴不得在张飞面前留下好印象,从而抓住机会给对方来一波狠得呢。
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半途而废呢?
“三将军若是不同意的话……”
韩雍表情激动的指着一旁说道:“卑职就撞死于前!以表其心!”
“好!好!哈哈哈哈!”
张飞见此顿时一喜,这么带种的士子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于是乎内心顿时便起了几分拉拢之情。
拦住韩雍的同时,便高声吩咐了起来。
“来人,备马!我与韩主簿一同去视察敌情!”
“是!”
很快,卫士便将战马牵来。
张飞亲自拉着韩雍上了战马,抵近前线。
‘倒是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韩雍望着前线的布置内心颇为的疑虑。
反正他这种平庸之辈是看不出来了。
倒是内心对于此次这么快就赢得了张飞的信任而感到高兴。
毕竟,他越受张飞信任,之后的行事便越发的简单。
要知道,如今的刘备能否打好面前的一战,就全看宕渠之战打的如何了。
“仲然如何看待魏军营寨?”
“额……”
表面上流露出了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卑职才疏学浅,便不说了。”
出身南阳正红旗的他,是正儿八经的勋贵后裔不假。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一定要学会打仗啊?
万一哪句话不对说错了,让张飞起疑的话就大大不妙了。
“哎。休得过谦!”
张飞本身的性格便是这样,有致命缺点不假,不过同样的优点也十分的明显。
对于自己信任的人,他会毫无保留的信任对方。
他头一次见到这么好交往的士子,且韩雍看样子还是挺带种的。
沿途走来视察敌军阵营,脸不红气不喘的,这种人一定是某种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