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临时发电机仍在轰鸣。
打井队的灯光把整个村东照成白昼。
一切都在推进。
一辆陌生的银色商务车开进村口。
车门打开。
是一批戴着工程帽、穿着反光马甲的中年男人。
像正规企业人员。
“请问——林远同学在吗？”
“你们是谁？”
“我们是粤东基础建材联合供应公司，
专门负责大型项目供应链整合。”
和远川项目谈合作。”
“合作？
我们不是已经直采了吗？”
“这就是我们来的原因。”
“直采成本太高、太不稳定。”
“你们村不像城市项目，有完整体系，我们可以帮你们建立。”
他递上名片。
名字普通。
头衔普通。
林远看到名字的那一瞬间，心里彻底沉下去。
“远子……这公司什么来头？”
“这是资本。”
“他们换马甲来了？！！”
“我们有合作诚意。”
“第一，我们统一收购你们跟砖窑、河口沙场、水泥厂的合作。”
“第二，我们负责你们所有直采的运输。”
比我们直采还低？？？”
罗永昌微微点头。
“我们有规模优势。
你们远川项目这么大规模，当然应该用专业团队，不应该自己乱来。”
“便宜是毒药。”
“林远同学，你才十六岁，可能不太懂供应模块。”
“我们是正规公司，我们有实力。你们的供应链成本，我们能降到最低。”
“你们的目的是收割。”
大项目不是靠热血，是靠系统。”
“不需要你们的系统。”
“那我问你。”
“你们直采体系能撑多久？”
“你们拉砖的车能来几个回合？”
“你们工人能去几次佛山钢材厂？”
“你们打井之后的供水能稳定吗？”
“你们的发电机能撑几天油？能撑住整个工地吗？”
能走多久？”
祠堂里安静。
施工队长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口。
都是远川直采真正的弱点。
“我们可以帮你们——”
“稳定、低价、大规模、持续供应。”
“你们现在每个月能做的量，我们能让你们翻三倍。”
“你们想建七百间？
我们能让你们建两千间。”
“你们想让外来工进住？
我们能让你们三个月建成城。”
“我们不破坏远川。”
“我们是来帮远川的。”
“林远，你不能阻挡你们村走向现代。”
空气静得像被冻住。
他们……是不是有用？”
“我们直采真的太累了。
远子，你才十六岁，不该承担这么多……”
确实能让远川速度再提升……”
所有人都动摇了。
这不是攻击。
不是威胁。
不是破坏。
林远闭上眼。
五秒。
十秒。
十五秒。
“你们的报价太快了。”
“什么？”
“我供应链刚建立不到一天，你们就能报出市场价低15。”
“说明你们昨天就掌握了我们所有直采数据。”
“说明你们不只盯着远川的材料。”
整个远川。”
罗永昌沉默。
“你们的目标从来不是合作。”
“你们的目标是——拿下我们整个供应体系。”
远川的命，就在你们手里。”
“……小孩……你太聪明了。”
“这是远川。”
“这是我要带几千人住进去的地方。”
“我不会把这里的命，交到任何资本手里。”
罗永昌彻底沉默。
林远永远不会接受。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们会继续独立。”
“意味着——我们不会停手。”
“来啊。”
“我开局，你接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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