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赫敏的一天
如果不是自己发烧了，那么一定是自己昏了头。
赫敏无数次在脑海里质问自己：怎么会同意达芙妮的荒唐建议？
她穿着那件暴露的礼服，还披着一件长袍遮掩，就这样过了一整天。
即便外表看起来如常，但内心却如同坐在一块即将爆炸的炸药桶上这句话成为了赫敏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稍有风吹草动，她都提心吊胆，生怕有人发现她这“特别”的装扮。
在上午第一节的魔药课上，赫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她坐得笔直，手中的羽毛笔一刻不停地记录着斯内普的讲课内容。
没错，赫敏希望用这样的专注来掩饰住，或者说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忘却内心的紧张。
然而，那件贴身礼服的存在让她无法完全放松。
它的肩带若隐若现地滑动着，象是随时可能从长袍的衣领中露出来。
赫敏下意识地拽了拽长袍的领口，想要遮住肩膀，却又害怕动作过大引起旁人的注意。
斯内普教授那双锐利的眼睛晴巡视教室时，她甚至不敢与之对视，生怕对方凭借一贯的敏锐看出什么端倪。
课桌旁的纳威显然比她更不安，他的手在堆埚边哆嗦着，过于用力地倾倒了一瓶龙胆汁，结果浓稠的药液猛地溢了出来。
坩埚里的混合物冒出一阵浓烈的绿烟，刺鼻的气味迅速弥漫开来。
赫敏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差点将羽毛笔从手中掉下。
“隆巴顿！”斯内普的怒吼声瞬间划破了教室里的沉寂。
他大步走了过来，黑色的长袍在空气中扬起，脸上的表情冷到简直可以把正在沸腾的坩埚瞬间冷却下来。
随着斯内普的接近，赫敏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紧张地咬住下唇，身体几乎僵直不动，
尽管赫敏知道斯内普会将注意力集中在纳威身上，但他靠近时，那种压迫感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她的手悄悄放在长袍的下摆上，确认它复盖得足够严实。
“你的手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隆巴顿。”斯内普冷冷说道，居高临下地盯着瑟缩的纳威。
他挥动魔杖，将坩埚中的混合物清理干净，随即用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说：“清理这里，之后到办公室来一趟。”
纳威低声道了歉，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斯内普又扫了一眼教室，目光从每个学生的脸上划过，以期待给纳威找到一个一起受罚的小伙伴。
赫敏低下头装作翻看笔记，努力避免与他的视线相撞，
幸运的是，斯内普最终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到了讲台。
赫敏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心跳依旧很快。
她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确认礼服没有露出任何痕迹后，才敢继续听课。
纳威的意外虽然让赫敏紧张了一整节课，但她也发现了一件事：自己似乎能在这样的压力下保持冷静一一这让她稍微有了一点信心。
或许，今天并不会象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然而，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在下一节课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节课是魔法史课。
相对于其他小巫师在魔法史上昏昏欲睡的表现，赫敏每次都能沉浸在宾斯教授关于魔法世界的悠久历史讲述中，这极大满足了她对魔法世界的好奇心，尽管宾斯教授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平淡如水。
不过，今天却完全不同。
赫敏的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的长袍上，脑海中充满了种种遐想：肩带是否会滑落？礼服的布料是否会因为动作不小心露出来？
宾斯教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讲述着中世纪魔法部与巨怪战争的起源。
赫敏听着，却几乎没有记下什么。
她的羽毛笔悬在纸上，停顿的时间比实际记录还长。
更糟糕的是，罗恩在一旁正试图伸手拿自己的墨水瓶，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肩膀。
那一瞬间，赫敏的全身都绷紧了。
礼服贴在她身上，那轻微的触感通过薄薄的长袍传来，让她紧张得几乎室息。
“赫敏，你今天怎么了？”罗恩压低声音问道，眉头紧皱，“看起来怪怪的。”
赫敏赶紧拢了拢长袍，用力压住肩膀的位置，假装专注于笔记。“没什么，”她勉强笑了一下，低声回应，“只是—有点累。”
罗恩显然并不相信，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再问些什么。
但赫敏低下头，专注地盯着笔记本，故作认真地书写，成功打消了他的疑虑。
然而，她自己知道根本没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
手里的羽毛笔只是机械地在纸上画着毫无意义的符号，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她的思绪混乱无比，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等到下课铃声终于响起，赫敏如释重负地收起书本，迅速装进书包里。
罗恩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满脸疑惑地对哈利低声说道：“她今天到底怎么了？连宾斯教授的课都没认真听，这可不象她啊。”
随后，他开始嘴里嘟着什么世风日下，霍格沃茨教育需要改革之类的话语，
连赫敏这样的人都开始对宾斯教授的课程感觉枯燥，那么这节课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赫敏飞快地走出教室，长袍在身后微微飘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天还远远没有结束，而这个时候，她终于看清了现实，思维从“今天并不会象她想象的那么糟糕”转变成了“最难熬的部分都还在后面”
午餐时间，赫敏坐在格兰芬多长桌的角落里，低着头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南瓜派，试图显得自然一些。
然而，她始终觉得有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令她如坐针毯。
她身旁的拉文德和帕瓦蒂今天显得格外活跃，聊得热火朝天，但赫敏却无法融入。
她的耳朵捕捉到了她们时不时的笑声和低语，每次笑声响起，她都忍不住暗暗担心：她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在说自己？拉文德会不会把今天早上在寝室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帕瓦蒂？
拉拉文德忽然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探究。
她偏过头对帕瓦蒂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即两人一同转头看向赫敏。
那目光虽然不算础础逼人，却足以让赫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赫敏，你今天怎么回事？”拉文德忽然问道，语气轻快，但眼中透着一丝好奇，“平时你可不会吃得这么少。”
“是啊，”帕瓦蒂也附和道，“你连最喜欢喝的蜂蜜柠檬红茶都没碰，今天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赫敏慌忙摇头，强作镇定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累，最近事情有点多。”
拉文德眨了眨眼，似乎并不满意这个敷衍的答案，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她的长袍。“你真的没事吗？怎么感觉你今天看起来特别紧张？”
赫敏的心猛地一跳，连忙低下头，假装忙着整理书包，避免与她们的视线接触：“真的没事只是最近作业太多了而已。”
说完，她随便吃了两口南瓜派，便匆匆站起身来：“我还有点东西要准备，先走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礼堂，步伐比平时快了许多，似乎只有这样做便能甩掉那些打量的目光。
事实上，周围的同学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异常，但赫敏的脑海中早已放大了这些细节，她甚至觉得自己就象被聚光灯笼罩了一般，无法喘息。
走出礼堂后，赫敏靠在墙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想象一一没有人真的在意她今天穿着礼服这件事。
可是，胸前贴合的布料和肩膀处微微滑动的肩带，却让她无法彻底安心。
接下来的时间，她必须更加小心，确保不被任何人发现这不寻常的一天。
于是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
下午的变形课上，阳光通过高高的窗户局洒在教室的地板上，气氛安静极了。
麦格教授站在讲台前，用一贯严肃的口吻宣布：“今天的练习是将茶壶变成小猫，仔细观察细节，确保变形的对象栩栩如生一一毛发丶耳朵丶甚至尾巴的摆动都需要真实可信。记住，半成品是不可接受的。”
赫敏非常擅长变形术。
按照麦格教授的心底话来说便是：格兰杰小姐是这一届变形术天赋最高的人，没有之一。
而赫敏对于这种需要微操和精细的变形术来说也非常得心应手。
然而今天，她的思绪像被无形的丝线拉扯，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她抬起魔杖，尝试施展咒语，
但手中的动作却明显慢了半拍。
”transfigurofelu！”她低声念道。
茶壶开始颤斗，但仅仅是变化了一半一一原本光滑的陶瓷表面长出了一些不完整的毛发，壶盖长了一个小猫的头，壶嘴勉强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小猫尾巴，整个造型看起来十分滑稽。
赫敏皱起眉头，暗自懊恼，心中责备自己：平时这么简单的变形术，怎么会差点失败？
她正想重新施咒，麦格教授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桌旁。
那挺拔的身影和锐利的目光让赫敏的背脊瞬间僵直，手中的魔杖几乎滑落。
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
“格兰杰小姐，”对待赫敏这位好学生，麦格教授用了自认为最平和的口吻，“你的作品通常不会有这样的失误。今天怎么了？”
赫敏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低声说道：“抱歉，教授，我只是有点累了，最近作业很多。”
麦格教授点点头，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过她的茶壶一一或者说是那只未完成的小猫。
然后，她的目光稍稍停留了一下，似乎在观察赫敏的衣着。
虽然长袍遮得严严实实，但赫敏还是感到一阵心慌，
“集中注意力，”麦格教授轻声鼓励道，“你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学生，我希望看到你最好的一面。”
赫敏急忙点头，心里却更加不安。
麦格教授转身离开后，她迅速低下头，假装专注于自己的练习，同时悄悄拽了拽长袍的下摆，
确认遮得足够严实。
接下来的时间里，赫敏几乎是机械地完成变形术，她的茶壶终于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猫，
但她的注意力始终不在咒语上，而是在身上那件贴身礼服的每一个褶皱丶每一次贴合的触感。
即使麦格教授再没有回头，她也始终感觉那道锐利的目光仿佛还落在自己身上。
下课铃声响起时，赫敏才松了一口气，迅速收拾好课本和魔杖，快步离开了教室。
走出门的那一刻，她才感觉自己终于从那无形的紧张感中脱离出来，但心里却暗暗发誓：今天的煎熬，一定要换来今晚的成果，否则她再也不想经历这样的一天了。
再次去礼堂备受煎熬的吃了一顿饭。
这一天的经历可谓是让赫敏疲惫不堪，她回到格兰芬多塔楼后，长时间地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略显陌生的自己。
礼服的剪裁将她的线条衬托得更加优雅，而这件衣服的大胆设计依然让她感到些许不自在。
她拢了拢长袍的领口，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严谨一些，但那若隐若现的肩带还是时不时从衣领中滑出，让她的心悬得更紧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盯着自己的倒影，轻声对自己说道：“这只是为了巴克比克的案子，没什么好害羞的。赫敏，你能做到的。只要今晚能得到菲利普斯教授的帮助，这一切都值得。”
尽管试图说服自己，但她的脸颊还是忍不住泛起一片红晕。
镜中的自己看起来与平日的她完全不同，她甚至怀疑，教授是否会因此对她另眼相看，或者干脆怀疑她的用意。
赫敏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打消这些念头。
她拿起魔杖，将长袍仔细系好，确认衣领复盖得足够严实后，才匆匆披上书包，准备出发。
走出塔楼时，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已经变得空荡荡的，炉火发出微弱的啪声，映得整个房间一片昏黄。
赫敏轻轻拉开肖象洞口，踏上通往教授办公室的路。
夜晚的霍格沃茨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石板地面上回响。
每一声落地的声音，都象是敲在她的心口，令她的紧张感愈发加剧。
她的手下意识地拽紧了长袍的下摆，虽然明知道走廊里没有任何人，但她总觉得墙壁上画象中的人正在注视着她，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评判着她的穿着和行为。
“只是错觉”
赫敏轻声自语，安抚着自己的情绪，
当她终于站在菲利普斯教授办公室门口时，赫敏的心跳几乎快到了嗓子眼。
门边挂着一盏昏暗的灯笼，微弱的光芒映在门板上，倚靠着墙的达芙妮一副已然等了她很久的模样。
她招了招手示意赫敏过去敲门。
“深呼吸，赫敏，这只是一次谈话，”她小声对自己说，“你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了。”
她握紧了拳头，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门，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淅。
片刻后，里面传来了熟悉的低沉声音：“请进。”
赫敏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瞬间，门后温暖的灯光包围了她。
也许她并不知道，今晚的经历对她来说注定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