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
贾东旭也打累了，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最近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这样动一下，就心跳得厉害，呼吸也急促。
他也没想那么多，以为是最近干活太累了的原因，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身体透支严重。
秦淮茹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嘤嘤哭泣，显得很委屈也很无助。
三岁的小当则蜷缩在墙角，像只孤零零的小猫似的，也不敢哭出声，只是默默的流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了。
一身脏兮兮的棒梗的走了进来。
“棒梗，你回来了，妈妈好想你……”
秦淮茹赶紧擦干了眼泪，站起来伸手就想抱棒梗。
然而，棒梗停下了脚步，并且往后退了两步，看着狼狈不堪的秦淮茹，脸上非但没有半点欣喜，反而是愤怒难当。
“你不是我妈，你就是个破鞋。”
秦淮茹的脸色一僵，眼泪很快又流了下来。
“棒梗，妈不是破鞋，妈不是，呜呜呜……”
贾东旭的脸一沉，看着棒梗，隐隐有怒气。
自从他媳妇因为男女作风问题，被街道办的抓着游街批斗以来，他很忌讳“破鞋”这个词。
仿佛是在羞辱他。
现在，他自己的儿子当着他的面，说他媳妇是破鞋，不就是在说他没用吗，连自己的媳妇都守不住。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棒梗那略带稚嫩又气呼呼而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骗我，你就是破鞋，我们班的同学都说了，你是因为男女作风问题被抓起来游街批斗的，就是破鞋。”
“现在同学们都不跟我玩了，还骂我是狗崽子，都怪你。”
“棒梗……”
秦淮茹心如刀割，已是泪如雨下。
她能想象到棒梗在学校的处境。
他的爸爸是劳改犯，他的妈妈因男女作风等问题被游街批斗，他的奶奶被关在牛棚。
仿佛这个时代，最让人不耻的罪名都压在了他们的身上。
想让其他的小朋友像对待正常的同学那样对待棒梗，完全不可能。
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无力而又苍白否认。
“妈不是破鞋，妈不是……”
棒梗的小脸气的通红，他恨恨的看了她一眼，转而看向了贾东旭。
“爸，我饿了，今晚吃什么？”
“吃什么？”
贾东旭没有好气的说道。
“还能吃什么，吃窝窝头，钱都被你妈赔光了。”
“爸，我不想吃窝窝头。”
棒梗不满的说道。
“这几天不是棒子面糊糊就是窝窝头，我不吃，我要吃白面馒头。”
站在一旁的秦淮茹眼中一亮，赶紧讨好的说道。
“棒梗，今天傻柱弄了肉回来，妈去给你要点过来。”
棒梗一挑眉，疑惑的问道。
“傻柱真的弄了肉回来了？”
“是真的，棒梗，傻柱最心疼你了，妈去要点过来给你吃。”
话刚一说完，秦淮茹就意识到说错话了。
她怯怯的看着贾东旭。
“东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让棒梗……”
贾东旭冷冷看了她一眼，从鼻腔中发出一道冷哼。
“谁要你去要，我自己去找傻柱。”
说着，棒梗便跑了出去。
……
后院，聋老太太家。
“奶奶，吃红烧肉了。”
傻柱端着一碗做好的红烧肉摆在了桌子上。
“今天这个红烧肉的火候刚刚红，肉都炖烂了，绝对不塞牙，您放心吃。”
“诶，还是我的大孙子有孝心，懂得孝敬奶奶。”
聋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红烧肉色泽红亮油润，像包裹了一层琥珀，光看这颜色，就足见功夫。
她夹起一块颤颤巍巍的红烧肉，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尝。
入口即化，肥而不腻，瘦肉吸满了酱汁，咸香中带着回甜，满口都是浓浓的肉香。
“好吃。”
聋老太太忍不住的赞了一句，吃完还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大孙子啊，我可是有口福喽，来，你也快吃。”
“奶奶，这个酱汁也不错，蘸馒头也好吃。”
傻柱憨憨的笑道。
“奶奶，您快吃，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傻柱，听说你做了红烧肉，快点拿给我吃。”
这时，一道嚣张的声音传进了聋老太太跟傻柱的耳朵里。
两人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
聋老太太的脸色迅速的阴沉了下来，恼怒的呵斥了一句。
“没教养的东西。”
傻柱则尴尬的挠了挠头。
“奶奶，他还是一个小孩子，您啊，别跟他一般计较。”
聋老太太怔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傻柱，美好的心情瞬间消散。
这个傻柱子，在秦淮茹身上吃了那么大的亏，还不记事吗？
现在还帮着秦淮茹的那个人憎狗嫌的儿子说话。
他是怎么想的？
也许是见到傻柱没有回应，棒梗虎虎的闯了进来。
进屋后，他也不喊人，直奔饭桌。
在看到饭桌上的红烧肉后，棒梗的眼中一亮。
“傻柱，你真的做了红烧肉啊，快给我吃，我还没吃饭呢，饿死我了。”
说着话的功夫，棒梗上手就要抓红烧肉。
还没触碰到红烧肉，就被聋老太太一筷子狠狠的敲在了手指上。
“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你是没爹没妈啊，竟敢抢老太太我的红烧肉。”
吃痛的棒梗，“哇”的一嗓子就哭了起来。
“傻柱，我要吃红烧肉，你快点拿给我吃。”
“你敢不给我吃红烧肉，我就要告诉我妈，让她再也不理你了。”
他虽然只有八岁，也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
对于这个老太太，他还是有些发怵。
他是亲眼看到过，这个老太太可是用拐杖敲过他的奶奶。
傻柱黝黑的老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尴尬的看了看聋老太太，又看看了嚎哭不止的棒梗，急得不知所措。
“奶奶，您看……”
聋老太太怎么会不知道傻柱的意思呢？
只是，她装聋作哑的看都不看他，只顾着往嘴里塞红烧肉。
现在的聋老太太对傻柱越来越失望了，也后悔给了他大黄鱼。
要不是她拿出大黄鱼给傻柱填补赔偿，傻柱估计都被赶出轧钢厂了。
刚刚保住工作，不仅不记着她的恩情，转头就向着秦淮茹的儿子，要从她这个孤寡老太太的碗里抢吃食。
这个大傻子没得救了。
这种人能给她养老送终吗？
怕不是要吃她这个老太太的绝户？
不过，傻柱这个人很奇怪。
有时候精明得很，有时候又确实象个大傻子。
他完全没看到聋老太太的脸色，腆着脸说道。
“奶奶，要不，给棒梗吃点吧，他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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