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闲聊了一会，然后继续修炼。
陆玄把小胖子的心态调整过来后，他的悟性其实不差。
“对对对，慢慢来！”
“先凝风，再化刃……
“很好很好，保持住，别泄气！”
陆玄把刚才陈景瑞的一通指导，重复了一遍。
同样的一番话，在他的鼓励下，陈子阳迅速掌握了【锐风】这一招的门道，手中凝出一道风刃，利索斩下一根竹子。
“陆兄，成了！”
小胖子兴奋道：“我炼成了！”
陆玄继续鼓励：“不错嘛，很厉害！”
“来，继续，再巩固一下！”
“好！”
得到鼓励，陈子阳信心满满道：“陆兄，我怎么感觉你比太祖会教人。”
“少扯了，我怎么比得上陈大人……”
陈景瑞从演法广场回来，远远就听到了小院里的动静。
他脚步一顿，隔着一面墙神识一展，就将陆玄和小胖子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
片刻后，陈景瑞轻咳一声。
他象是刚回到院子般自然，目光淡淡扫过院中散落的断竹，语气听不出半分波澜：“修炼需沉心，莫要大呼小叫。”
不过，态度却柔和了许多。
一看到他，陈子阳先是习惯性地缩了缩脖子。
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修炼成了，于是高兴道：“太祖，我炼成了！”
陈景瑞喉结动了动，憋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错。”
声音虽算不上温和，却比之前少了几分严厉。
随后，陈景瑞又指导了一会儿，便结束了这一次的修炼。
“谢过农丞大人指导！”
学了两个法术招式，陆玄由衷感谢。
“谨遵太祖教悔！”
“你，留下来。”
陈子阳也想走，却被留了下来。
没空同情小胖子，陆玄一边啃着粗粮大饼，一路小跑来到东郊。
他一般是上午修炼法术，下午完成农事农活。
司农小吏的一年学业中，首先就是农事农务。
也就是耕种灵稻和放牧灵畜，以及一些杂事，比如抄录文书、统计数据等等。
然后是四时四考的成绩，考核重点是法术的掌握。
四场小考，春分是考【祈晴】和【祷雨】，夏至是考【借风】和【招云】，都是固定考题。
秋考和冬考则比较全面，一般是实情考核，只要及格了就行，不局限用什么法术。
陆玄想要顺利毕业，就得农事农务全部达标，四时四考最少及格两场，这样才能获得一个司农科名，相当于一张毕业证。
得了科名，他才有参加州府司农大考的资格。
一旦通过司农大考，他就能获得州府的任命，成为一个从九品司农官。
上报道廷降下敕令，从此开始执掌一地农政，开垦灵田，开辟灵山。
不得敕令而为之，是道律里明令禁止的，违者轻则家产充公，重则身陨道消。
考道官，大不易。
司农大考虽然没有名额限制，只要能力足够，考核通过的人都能成为农官。
但是难度很高，一百个人都未必考得上一个。
另外，道廷只收灵税，百姓谋生的农工商税赋一文不取。
得司农科名者，可每年免除一定份额的灵产农税。
对于绝大多数农吏来说，完成一年学业，无非都是为了一个科名，以此为家族或自己日后减免一些灵税。
或者凭着这一纸科名作为一块敲门砖，拜入一方豪门或一个仙宗，当一个司农管事也能谋得一个前程。
陆玄来到自己负责的官田前，一共十亩郁郁葱葱的风云稻。
这一种需要大量风云之气，才能生成旺盛的灵稻，眼下正是生根发芽的关键期。
夏种秋收，十亩需产出两千斤稻谷才能评为及格。
陆玄掐起法诀，先来一道【春风化雨】。
只见稻田上空，骤然风起云涌，一阵雨水落下，被炎炎夏日晒得蔫头耷脑的水稻，纷纷叶片舒展。
浇灌过后，陆玄再施展【借风】和【招云】，聚拢大量风云之气作为养料，使得灵稻生机勃勃。
松土除草，陆玄一通忙碌直至傍晚。
陈子阳快步走来，手里是一个小布袋和一本册子。
“陆兄，这是答应你的。”
这是凝春草的种子，陆玄一把抓住，倾刻收下。
“这个你先看，看懂再教我！”
什么鬼？
陆玄一把翻开小册子：“这…这是修炼【借风】和【招云】的心得体会！”
“陈大人给你的？”
“恩嗯！”陈子阳的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却看到陆玄把薄册一合，立即递了回来。
小胖子一脸问号道：“陆…陆兄，怎么了？”
陆玄坦然道：“是陈大人给你的，我看了不合适。”
陈景瑞的这些修炼心得，是他耗费了很多年，一点点摸索出来的经验。
里面的一些独家理解和关键细节，意义非凡。
往大了说，甚至可以作为一脉传承。
虽然这里面仅有【借风】和【招云】两门基础法术，这样说是夸张了点。
不过，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这本薄册的价值，还是很大的。
陆玄清楚，在公开演法的时候，司农丞大人是有指导农吏修炼的义务，名义上说一声师徒并不为过。
他只要不拿着这个名义出去招摇，私底下说一说，强行攀点关系，陈景瑞应该不会介意的。
但是未经同意，私看人家给家中晚辈的传承，那就不合适了。
此事可大可小，他不得不谨慎。
“合适！怎么不合适了！”
陈子阳又将它递了过来：“太祖知道我看不懂，让我多问问你，以后跟你一起修炼！”
闻言，陆玄愣了一下，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一出。
什么意思，陈大人这是要干嘛……
“陆兄，你先拿去看看！”
小胖子一把将薄册塞到陆玄手里，然后嚷嚷着累死了，要去好好吃一顿，美美地睡上一觉。
陆玄拿着薄册，心中逐渐明白。
陈大人这是看好自己，所以才扶持一把。
“陈兄，你真是我的福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