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魔法学校的校长,邓布利多的空闲时间并不多。
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并给予适当的安慰,让魔女不要轻易使用那种能力,婉拒了哈莉的晚宴(晚餐)邀请后,离开了女贞路。
而德思礼一家对于亲情和礼貌的了解更上一层楼——佩妮姨妈收拾出二楼房间,让哈莉不必再居于狭窄的储物间内。
对此,弗农姨夫则始终保持着沉默,至少没有再卖弄那副可笑的嗓音。
用过晚餐,夸赞了姨妈的手艺,哈莉回到了房间。
房间比储物间敞了不知多少倍,窗外是渐沉的夜幕和邻居家星星点点的灯火。
她拉上窗帘,将麻瓜世界的景象隔绝在外。
“接下来的时间,应该留给神奇的魔法。”
锁好门窗,取出白天于对角巷购买的各式仪式道具。
设立祭坛,绘制法阵,以匕首划出灵性之墙——这能为她隔绝不必要的干扰。
学习魔法需要警剔。
在诡秘世界,大意的结果便是让有毒知识污染自身理智。
魔女为此特地告诫了德思礼一家,让他们在观看晚间八点档的电视节目时,最好不要打扰到认真学习的小女孩。
准备工作就绪,哈莉在房间中央的空地盘膝坐下,翻开了那本崭新的初级魔咒教材。
那根魔杖,被她轻轻握在手中,一种微妙的联系感从指尖传来。
映入眼帘的第一个魔法较为奇特。
漂浮咒。
如名字一样,能让物体漂浮而起。
在见识过诡秘世界那些动辄侵蚀精神,扭曲血肉的黑魔法与秘术之后。
在哈莉看来,这个魔咒显得如此温和。
她严谨地按照教科书上的发音和动作,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目光锁定在桌上那个火柴盒上,深吸一口气,手腕精准地挥出那个复杂的波浪形轨迹。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言语的顿挫,挥杖的幅度,一切都是那么准确无误。
可桌上的火柴盒依旧纹丝不动。
嗯?为何会没有效果?
难不成买到了错误的教材?
这让哈莉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买到的盗版书——【大冒险家格尔曼与钓鱼王海德薇】
内容粗制滥造,人物形象崩塌,一点也不尊重原设。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她再度尝试,这一次将尾音拉得更高。
这一次,火柴盒微微翘起一角,但离真正的漂浮还差得远,很快又落回桌面。
这让哈莉感觉到些许挫败。
她能清淅感知到体内魔力运转的有些滞涩。
不对啊
之前学习比这更加复杂的仪式与黑魔法时,也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怎么感觉自己只是在念台词和摆姿势。”
哈莉放下魔杖,较为困惑。
咒语和挥杖动作本身无疑是正确的,但似乎缺少了某个最关键的内核要素。
“啊,我明白了。”
哈莉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两个世界的底层规则恐怕截然不同。
回忆着见识过的各类魔法,以及其相应的灵性波动,她已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世界的魔法,驱动内核莫非不在于正确,而在于相信?”
方才她念咒时,那股让火柴盒飞起的意愿,似乎让魔力涌动增强了几分。
而邓布利多教授之前说过“魔力暴动”——小巫师在情绪激动时能无意识施展魔法。
可他们并未学习过,那么又是依靠什么施法呢?
反正不是准确的咒语和动作。
答案或许是“情绪”。
结合初次拿到魔杖时那股触感。
哈莉的推测更进一步:
咒语的音节和魔杖的轨迹,或许其本身并不蕴含力量。
它们更象是一根管子,其作用是引导巫师自身的魔力,并将巫师的意念塑造成型,从而引发现象。
“那么就再试一次。”
哈莉静下心来,尝试感知着体内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源自诡秘世界的灵性,幽邃冰冷,其中蕴含着灾厄。
而另一种,属于这个世界的巫师血脉,它则是更加平静,宛如白纸,似乎会根据情绪而发生变化。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第三次尝试。
这一次,她不再刻板模仿动作,而是将身心都沉浸于其中。
心中强烈地观想火柴盒失去重量,轻盈浮起的画面。
魔力开始活跃,从杖尖涌出,并非托举,而是改变了火柴盒的“特性”。
就象一把刷子,将“轻盈”的属性,短暂地“涂抹”在了上面。
后者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悬停在半空,随着少女意念的细微变化而轻轻旋转摆动。
哈莉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协调感。
奇特且令人欣喜。
“所以,在这个世界,魔法就是心灵的力量?”
魔女突然有些不安分。
她在思考一件事。
如果是用诡秘的灵性与魔力相结合,那么会发生什么呢?
她小心翼翼地用灵性去接触,引导魔力。
或许是因初次相遇,二者的关系不算融洽,但依旧能勉强“和谐相处”。
她第四次念出咒语,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幽暗的回响。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魔力被那股灾厄之力侵染些许。
恶意改变了它的特性。
被咒语命中的火柴盒,不再是轻飘飘地浮起,而是猛地向上一窜,周围空气中的水分瞬间被冻结,形成一圈冰冷的白色雾气。
它在盘旋中发出“咔咔”的细微声响,表面迅速复盖上一层薄霜。
紧接着,在魔女力量的侵蚀下,结构变得脆弱,“嘭”地一声轻响,竟直接碎裂开来,化作一小撮带着冰碴的粉末,簌簌落下。
“魔女的力量居然改变了魔咒的本质?”
严格意义上来说,漂浮咒并非攻击型的咒语。
虽然它确实可以用于伤害他人。
但施法所需的情感本质并非如此。
哈莉收回魔力,看向桌上那一小摊残骸。
而失去灵性引导,魔力又再度回归那副温和模样,只不过被染上了少许颜色。
准确来说,是融合。
“有趣的规则。”
哈莉看着火柴盒的残骸,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
她轻声自语:“那么,两种力量的结合,或许能让我做到一些教科书上从未记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