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时光是慵懒的,许是这具身体之前睡多了,此时的沈清璃丝毫没有睡意,不打算午歇,是以打发了丫头,自己在府里闲逛。比奇中闻王 首发
刚走到花园处,就听到一阵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璃儿妹妹吗?能下床了?我也是担心妹妹,你身体不好,怎么能自己在这里乱逛呢?万一又晕倒了,请医用药又是一大笔花销,妹妹何不老实在床上躺着呢”?
说话的是沈清清,原主二叔的大女儿,惯会拿腔拿调,以前没少在言语上欺负原主。
原主的二叔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
自小做什么都没有长性,练武嫌苦,读书嫌累,整日招猫逗狗,老侯爷很是不喜。
后来原主的爹承袭侯位之后,二叔越发不像样了。
家里一应琐事一概不管,全靠沈侯爷养著。
“怎么?这个家里有一文钱是姐姐赚的吗?还是有一文钱是二叔赚的”?
沈清清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沈清璃。
“你…”!
“我说的不对吗?我身子弱,请医用药的钱都是父亲哥哥所赚,我用的心安理得,你们呢”?
没等她回话,沈清璃继续道:“你们不但心安理得,还想要指手画脚,鸠占鹊巢,谁给你们的底气”!
沈清清哪里见过这样牙尖嘴利的沈清璃,一向强势惯了的她气昏了头,抬手就要往沈清璃的脸上打去。
沈清璃刚想要反手还击,却看到一只强劲有力的手一把甩开沈清清,冷冷的道:“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敢打我妹妹”!
是三哥!沈承砚!
“三哥,你怎么来了”?沈清璃惊喜道。
“妹妹,怎么没有丫鬟跟随服侍你?你的身体刚刚大好,身边离不得人的。你看,刚刚差点被狗咬到”。
沈清清看着兄妹俩自顾自说话,还讽刺她是狗,终于忍不住了:“沈承砚,你太过分了,你说谁是狗呢”?
“谁应谁就是,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的胆子越发大了,居然敢对璃儿动手,也罢,今日就当清理门户了”。
他吩咐随从上前押住沈清清,“打她二十大板,然后扔回二房,如果他们有疑议,尽管来找我”。
“不,你凭什么打我,你敢,沈承砚你以为你是谁呀,快点放开我”!
“哥哥,她刚刚还说我生病浪费府中银钱呢”,沈清璃上眼药。
“打完之后,不允许她请府医,也不允许用公中的药材和银钱,二房自己想办法”,沈承砚毫不犹豫的吩咐道。
“是,主子”,小厮领命。
不再去管沈清清撕心裂肺的的哭喊,兄妹俩边聊边走远。
“璃儿,不必因为沈清清这样的人生气,她不值得,你的身体最重要”。三哥的声音很温柔,跟刚刚的冷冽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的三哥,你放心吧”。
她看了一眼玉树临风的哥哥,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三哥,我前几日生病,一直昏昏沉沉醒不过来,其实算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哦?梦到什么了,这梦很特别吗”?
“嗯,很特别,也很真实,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那璃儿可以把这个梦告诉哥哥吗”?
“当然可以,我梦到丞相许诺二叔镇国公之位,指使二叔偷了父亲的私印,丞相用这私印,伪造了很多父亲贪腐通敌的证据”。
“虽然母亲跟哥哥们没有跟我说父亲的消息,但根据我梦里的内容,父亲现在应该是下落不明吧”?沈清璃盯着他的眼睛。
知道瞒不过小妹,沈承砚干脆承认:“是!父亲失踪十日有余了”。
“嗯,这也跟我梦中的内容对上了,父亲其实被隐卫抓了,逼迫他交出虎符,但父亲宁死不屈,一直不肯说出虎符的下落,目前来说,父亲暂时是安全的”,她看着三哥紧张的眼睛说道。
“那就好,还有呢妹妹”?
“圣旨会在明日到来,皇上会以贪腐通敌的罪名,判镇国侯府合府流放寒州”。
“什么!明日侯府被判流放,还是偏远的寒州”!
“是的,流放过程中,皇上及各位皇子、丞相多次派人暗杀,导致没走出二百里,府里的人就全都死了”。
三哥紧握的手暴露了他气愤的心情,“这群王八羔子,侯府几代人把命都交给朝廷了,居然丝毫不念及功劳忠心,狠下杀手,当真是畜生不如”!
“三哥,时间紧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快速准备起来”。
沈承砚此时心情很沉重。
自太祖父起,一辈辈的沈家儿郎都奉献给边疆,为了北秦的安定,为了百姓安宁,他们毫无怨言。
他们自是知道,武将功高盖主,极易引得帝王猜忌不满。
是以曾祖父、祖父都曾多次上书,请求皇帝收回军权,但均被拒绝,所以到了父亲这辈,顺理成章的执掌了虎符,继续镇守边疆。
父亲不止一次动过交权的念头,于是暗暗观察朝中有无可用之人。
多年下来大失所望,并没有人可当此重任。
毕竟边境安宁的大好局面,是牺牲了无数将士的生命换回来的,父亲不忍看着他们的心血被糟蹋。
年前的时候,皇上回复父亲的述职信,言语中多有试探之意。
父亲知道近几年的朝堂越发混沌,皇子们结党营私比比皆是。
丞相上蹿下跳也不是一两天了,一直为三皇子筹谋,所以当时父亲选择了避重就轻。
没想到,父亲的态度成了压死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不顾国家大局,也不顾边境安稳,使尽一切手段也要陷父亲于不忠不义的境地。
他们甚至还给大哥下毒,导致大哥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艰难度日,一日比一日消沉寡言。
只是,贪腐通敌的罪名到底狠毒了些,他们竟然连老弱幼小都不放过,打的是灭门的狠毒主意。
现在该怎么办呢?能不能趁著圣旨还没有下来,带着全家逃跑呢?
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如今父亲被抓下落不明,母亲忧思成疾,祖母年事已高,大哥又双腿残疾不良于行。
除去妹妹刚刚恢复健康,府里就只有二哥跟他两个嫡系男儿,又能带大家逃多远呢?
既然皇帝还要名声,没有马上要杀了他们,只是流放的话,就还有机会。
只能先跟着流放队伍走一段路,想办法救下父亲后,再计划下一步的路线了。
收回思绪,沈承砚道:“是得多做准备,妹妹,府里的事交给哥哥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沈清璃摇了摇头:“我也是侯府的一份子,这件事需要尽快告诉母亲,跟母亲商量一下,三哥咱们一起吧”。
沈承砚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
时间紧急,二人迅速来到母亲的院落,屏退下人,跟母亲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