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苍茫大地上生活着一群普通人,他们不像是修士一般能飞天遁地,百病不侵。
他们饱受病痛的折磨,却坚韧不拔不曾放弃,积极寻找治愈的方法。
“我曾见先人跨千山,辨百草,只为舍一身而愈万民。”
“这也是我诞生的由来——稚草藐藐,济世扶伤。”
“我诞生于一凡草,但是他们会看到,一株小草,也能改变一方世界!”
桑启讲述了一个故事,在那个故事里凡人们饱受疾病肆虐的痛苦,那里没有修士,只有自强不息的凡人。
呕心沥血,耗尽生命才找出治病良方,那是属于凡人的泣歌。
听了桑启的一番话,莫萤若有所思,凡人,凡草?
这也许就是这个小同族只有炼气修为的原因?
闻所未闻,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凡草也能因为凡人而生出灵智吗,莫萤从诞生起便被困在了莫云沼泽,他想,或许是自己缺少见识。
见这个植修的态度软和下来,桑启知道,他已经相信了自己说的话,于是他趁机打探起消息。
“这两个人类是我的同伴,我们此次前往这里正是为了拯救他们失踪在莫云沼泽里的亲人和朋友。”
“你应该是莫云沼泽里的本地修士,或许你能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听了桑启的描述,莫萤越来越沉默,他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与他脱不了干系,可他甚至不敢以真身与他的同族相见,更别论告诉桑启这一切的真相。
桑启所说的两个人,一个是他选定的人——陆惜欢,其实现在他有些后悔,那个和桑启待在一块的人类少年说不定天赋更好,但是他不想把同族卷入他的麻烦之中来。
另外一个炼气巅峰的修士,他也有些印象,在不久前刚被周家的人带走,不过现在应该还没有出事。
最终,他只是劝告般地告诉桑启。
“这件事不是你们这些炼气期可以掺和的,就此退去吧,我会把你的朋友们带出来。”
可是,桑启又怎会如此轻易的就听了他的话,他还要完成任务呢。
“告诉我发生的一切,拜托了,我无法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为了我的朋友们,为了你。”
暗暗叹了一口气,莫萤知道,如果他不说出真相,可能这个小同族也会一意孤行,他实在不愿意看到桑启出事。
“我曾经也像你一样天真,你想知道,那就告诉你吧。”
不管你听完,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
他有些自厌,也有些悲哀,他曾经也是因为得天道垂青才生出灵智。
给死者一个安息之所,渡死向生。
选择陷落在沼泽里的尸体获得的是另一种不被打扰的寂静。
可如今,他眼里闪过浓浓的怨恨,随即又平复下来。
在很久以前,那时莫萤才刚刚诞生灵智,他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莫云大沼泽里。
直到有一天,他救了一个人类,接下来的故事很俗套,他们感情渐深,人类的天赋不好,为了延续他的寿命,他甘愿与人类缔结契约。
可他没有想到,这反而成了害他的媒介,贪心的人类借由契约使计控制了莫萤。
此后,他便利用他的天赋技能将那些身上带死气的人类吸引来,通过周家特制的阵法,以莫萤的精血为引,炼制成秘药。
从踏入萤叶镇的那一刻,就相当于陷入萤叶王的手心。
“我只是想帮他的,反正没有我那些人类也命不久矣。”
“可是…”他垂头看着自己那满是黑色裂痕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不知道会这样。”
他顿了顿,随即是轻的几不可闻的一句话。
“不过,没关系,我会修正这一切。”
原来,这就是一切的真相吗。
温予寒没有尽然相信他的话,每个人在叙述一件事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美化自己的行为。
莫萤的修为原先可比周家的人高不少,能那么轻易的被拿捏住,让人难以置信。
若她想的没错,可能原先莫萤也从中获取利益了,只是后来他发觉被天道反斥了,才恍然,想挽救却无法。
他亲手喂养的豺狼,妄图弑主。莫萤的实力因反斥降低,可周家在他的帮扶下实力大增,此增彼减下,只能无力忍受。
但,温予寒提交任务,不论背后的情感复杂纠纷,这一切的真相就是如此。
“我答应你的条件。”
少年脸色苍白,但眼神出奇的亮,他身上有一种矛盾的气质,就像是衰败的花朵下,隐含着生机的种子。
他果决地立下道誓,显然他不如外表般脆弱。
很好,莫萤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禁微微点头,虽然选择仓促了点,但愿这一次他的选择不会有错。
他给陆惜欢介绍了周家大概的情况,周家老祖周修明半步金丹, 此外还有一筑基中期,两筑基初期。
这段时间,由于周修明大限将至,却还是未能突破金丹,周家上下皆被派去捕捉凡人和散修用来炼药。
“我自然不愿再助纣为虐。”莫萤的语气带着几分苦涩,“我的修为从金丹跌至筑基中期,全是拜天道反噬所赐。如今周修明外出,我想趁机逃脱。”
他顿了顿,又道:“留守周家的只有一位筑基中期和一位筑基初期修士,对付他们本不算难。可我一旦动手,周修明定会察觉,等他赶回来,恐怕就大事不妙了。”
“我这里有一套阵法。”莫萤拿出一枚阵盘,“到时我会将它激活,能保我们安然逃脱,只是”
“好。”陆惜欢打断他,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桑启,便是这里吗。”
一簇草丛里藏着三个少年,少女运行着隐匿气息的功法,很是谨慎地传音问道。
“嗯,没错,是莫萤告诉我的。”桑启躬身观察著四周,双眼炯炯有神。得到莫萤的提示后,他便立刻带着李白和苗新芽赶了过来——这里便是周家炼药的地方,还布了一个大型隐匿阵法。
“苗道友,你安心在我幻化的草里躲一会儿,我和李白进去就好。”桑启轻声说,“有我的草木遮蔽,就算是筑基期修士,也看不出我们的身形。”
李白闻言,抬手拔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唇角微勾,语气里带着几分跃跃欲试:“正好,我的剑还没试过筑基修士的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