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妍翻看着资料:“23楼的监控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调查笔录上写楼下长期无人居住。零点墈书 首发”
许微看着窗台上积满的灰尘,发现一处有小指粗细的两道绳印:
“你们警察可以打开下面这户的房门吗?”
黎清妍摇摇头:“不行的,没有充足的依据,不能随意破开住户的房门,会被投诉的。”
许微拿出手机:“我让时也请个闲来无事有好奇心的开锁师傅吧。”
黎清妍一把抓住许微的手,皱了皱鼻子, 这个许微总是想歪点子:“不行,上次是因为情况紧急,我和师兄都没有强行阻拦。”
“你现在可是我们警方聘用的第三方,必须按照警察守则来进行调查。”
许微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有了,我从窗台下去,在楼下住户的玻璃窗外看一眼,不违规吧?”
黎清妍惊讶道:“这可是24楼啊!”
许微嘴角抽了抽:“你不会以为我要徒手攀爬吧。”
许微打了个电话,片刻后时也带着个皮箱上来了。
许微将箱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各种精密小工具。
黎清妍不禁“哇”了一声,从里面拿起一个一指长的黑色镜筒:“这就是猫眼反窥镜吗?”
许微说道:“送你了。”
他从里面找到了一条绳索,将一端拴在窗户上,又在时也身上绕了一圈,将剩下的一端系在自己身上:
“用点力哈,窗户可承受不了一百多斤的重量。”
时也点头:“放心。”
许微做好准备,从窗户上翻了出去,时也用力拉着。
黎清妍从窗口探出脑袋,朝下张望,许微在空中飘荡了一会,想抓住2302的窗户,却被玻璃弹了回来:“小心!”
许微举起双手遮挡阳光,在2302的玻璃外,朝里看了一下。
黎清妍回头见到时也憋的满脸通红,赶忙上前帮忙,二人使劲拉着绳索。
一用力,绳子竟然松了,二人跌落在地。
黎清妍满脸惊恐,看着另一端空空如也的绳索,带着哭腔:“许微掉下去了!是我太用力把绳子扯断了?”
时也第一时间爬起来冲向窗台,朝下张望,并没有看到许微的尸体。
再看一下2302的窗户才松了口气,窗户是打开的,许微应该进去了。
二人连忙来到2302,许微给二人开了门。
里面是一个毛坯房,堆满著各种杂物。
黎清妍从里面找到了一张相框,相框里许微和梁阿娣二人紧挨在一起,开心地笑着。
黎清妍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许微,许微从手机中翻找出了一张电子照,里面工作室四人在同样的场景下紧挨在一起,只是两边的胖子和姚倩被从相框里刻意挤了出去。
黎清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真是把青春错付。”
许微白了她一眼。
黎清妍问道:“现在怎么办?”
许微指著角落里的布包和绳索:“验一下指纹,请物业大姐到你们那儿喝茶。”
审讯室内,落针可闻,物业大姐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黎清妍道:“你这样抗拒是没有用的,绳索上有你的指纹,证明了你将物品从2402通过窗户转移到了2302。
“是谁在下面接应你的,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许微因为只有调查的资格,没有审讯的权力,坐在门口等著黎清妍。
梁阿娣急匆匆来到审讯室门口:“你们把刘姐抓回来了?”
梁阿娣因为没有办理拘留手续,所以局里的同事们默认其可以自由活动,除了一些纪律规定的地方,其他的地方也没人拦着她。
“我在窗户上看到你们把她带回来了。不关她的事,你们放她离开,一切冲我来。”
这时黎清妍出来了,梁阿娣拉着她的手,恳求道:“把刘姐放了吧,她是无辜的。”
黎清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里面那位吧?”
梁阿娣点点头:“她是可怜我,才帮我的。”
许微站起身:“走,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梁阿娣坐在一面,许微、刘风、黎清妍坐在对面。
刘风看了眼梁阿娣:“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阿娣:“其实宋青和我举办过婚礼,只是没有领证。”
几人闻言一惊,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被害人和加害人之间竟然过著事实夫妻的生活。
“那天江开让人给我注射了一针之后,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被注射,而且打得是血管,所以我当时就晕倒了。醒来之后,就躺在了宋青现在的房子里。”
宋青紧盯着梁阿娣:“小含,小含,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梁阿娣感到头痛欲裂,她捂著自己的脑袋,声音低微:“我不是小含,你认错人了。”
宋青不管梁阿娣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她们说你整容了,你怎么连声音也变了?”
“我说了,我不是小含,你被骗了,别信他们的话。”
宋青兴奋地道:“当然,他们不是说什么我都信的。他们骗我说,要想留住你,就要给你定期注射冰。我才不信他们的鬼话,我会帮你戒掉的。”
宋青找来绳子,垫一块软布在梁阿娣的手腕上:“小含,对不起。我要先把你捆起来。这玩意我知道,靠意志力是戒不掉的,我要帮你。”
几个月后,梁阿娣的冰瘾基本戒除。她想找个机会和宋青坦白,自己并不是苏含。这个时候,宋青却向梁阿娣求婚了。
梁阿娣当然不愿答应,可是宋青却说了一句话:“小含,他们想让我控制住你,别让你跑了。但你是我的小含,你怎么会跑?”
梁阿娣害怕宋青知道真相后,会对自己不利,无奈之下,便答应了他的求婚。
宋青带着梁阿娣驱车到詹西,给自己的父母上坟磕头,把这件喜事告诉了九泉之下的两位老人。
回来的路上,却碰到了物业大姐刘传云在等客车。梁阿娣让宋青停车,把刘传云一起载了回来。
经过攀谈,梁阿娣才知道刘传云是宋青的老乡,二人老家是邻村的。一来二去,便熟悉了起来。
二人的婚礼其实很简单,在房间里贴上大红喜字,买一些喜糖,把刘传云请了过来,一起喝杯喜酒便算礼成了。从此之后,二人在外面都以夫妻相称。
刚开始,宋青对梁阿娣看得还不是很死。但梁阿娣一直试图调查巴久重工的事,有次走访之前的工地还被江开的人撞见,江开的人找到宋青提醒了他。
宋青勃然大怒,认为梁阿娣是想离开她,从此之后,对她管得越来越紧。二人矛盾也越来越深。
梁阿娣卷起袖子和裤管,指著上面一条条伤痕,新旧叠加:“你们看,这都是宋青用鞭子抽的。”
“宋青也并不是一直把我关在纹身店的二楼,有时候也会带我回小区。他觉得他只是犯病的时候,才会对我不好,那是值得原谅的,甚至有点问心无愧的感觉。”
“我请刘大姐帮我找到宋青,让她帮我劝宋青放我走。可是,宋青不但不听劝,还差点动手打了刘大姐。”
“刘大姐一气之下也不愿意多管。”
黎清妍问道:“那刘传云为什么要转移你们的生活物品?”
梁阿娣:“是我请她帮我的,我要告倒江开,就要寻找证据。家里的东西,可能或多或少都能找到他们之间联络的蛛丝马迹。我之前和师傅学的就是这些,我想把东西转移到楼下,等转移完毕,我就找机会逃走。”
“因为楼下这一户一直没有装修,所以正式钥匙也没有启用,刘大姐跟前有备用钥匙,方便我取东西,甚至有必要的话,刘大姐也可以帮我取。”
黎清妍皱了皱眉:“可是,宋青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刘传云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走呢?”
梁阿娣:“宋青这人其实死好面子,我们经济拮据的时候我出面从刘大姐借过钱,一直没还完。后来宋青和刘大姐闹掰了,刘大姐正好打着抵债的名义,将家里的东西都搬走。”
许微冷冷地观察著梁阿娣:“楼下接应的是谁?”
梁阿娣一愣:“没有接应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