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云一个激灵,坐起来后还有些懵,然后才反应过来,很不好意思,羞赧道:“我怎么睡着了,明明说好和你一起守着呢。
“你这是养精蓄锐,准备后面赶海出大力呢!”
“瞎说。”
沈雁翔的玩笑话,逗得王淑云忍俊不禁。
她轻轻推推沈雁翔,问道:“外面雨停了?”
“早停了,有两个多小时了,这会儿外面风都变小了,你听,是不是没什么声音?”
“好像是啊!”
“收拾下,我们准备出发。”
“现在吗,外面还没完全亮呢,还不知道潮水退没退?”王淑云很担忧。
“就是要趁著现在,一会天亮后,赶台风海的人肯定多,还能搞到什么好东西,再说,我要带你去个神秘的宝地,不想让人知道。”
“什么宝地?”
“去了就知道了。”
“那”王淑云看看熟睡的孩子们,“要不要把娟娟喊醒,够交代下,我们几点回来啊?”
“不用,大门外面锁好就行,娟娟懂事,起来看门锁著,就知道我们肯定出去了,估计七八点你就能回来,说不定浩浩还没睡醒呢,这个小懒猪!”
“好,我听你的。齐盛晓说旺 醉鑫蟑劫哽辛筷”
王淑云终于下定决心。
她从没这么早去赶海,一般都要等到太阳出来之后,潮水慢慢退去,才是赶海的好时候。
但听丈夫这样说,显得那么有把握。
她还是选择相信。
两人小心翼翼将水桶和水盆挪开,床铺好,刚准备溜出去,却见娟娟睁开眼,好奇地问:“阿爹,阿娘,你们要干嘛去?”
见娟娟醒来,王淑云反而轻松。
“我和你爹赶海去,你们继续睡吧,若是浩浩醒来,看着他不要到处乱跑。”
“知道了。”
娟娟答应了,又闭上眼继续睡。
孩子们的睡眠就是好,早晨这个阶段,正是一天最困的时间段。
成年人可能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但是孩子们若是不管,他能一口气睡到中午,饭都可以不吃。
安顿好孩子,王淑云心里踏实很多。
看沈雁翔背着背篓,背篓里装着麻袋,绳子,鱼钩,手里还提着地笼,便上前将地笼拉住,“我来拿吧。”
“没事,我能拿得动。”
沈雁翔笑笑,“你还不知我的力气,大着呢。”
“力气再大也是人,是人都会觉得累吧,你能拿得动,不代表你不会感觉累。”
“真没”
“拿来,我又不是那种等著男人养的女人,跟着你赶海,什么都让你拿,我跟着看啊?”
王淑云不由分说,从沈雁翔手里抢过地笼,熟练朝背上一背,走了几步,忽然笑起来。3捌墈书旺 追醉薪璋結
“笑啥?”
“想起小时候和哥哥们去下地笼,也是每次都背着地笼跟后面,不过那种内汪里的地笼没这么大。”
“就让你背着啊,他们男的怎么不背?”
“谁背都一样,我是女孩子么,又不好进水,也只能背背地笼,要不然阿公和阿爹又要嫌弃我只吃饭,啥用都没有。”
“我看他们都该看看眼睛,你这还叫没用,我妹要是像你这样,我睡觉都能笑醒。”
王淑云笑道。
沈雁翔也笑笑,提到自己的妹妹沈雀,其实他也没太多感情。
这里的风俗就是嫁出的姑娘,只想着婆家。
不怎么关注娘家的事。
而沈雀则是变本加厉,非但不想着体恤父母不易,反而想办法和丈夫薅父母羊毛,可以说,父亲沈三渔上辈子最靠近拥有一艘渔船的梦想,就是被沈雀这个亲生女儿破坏。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沈雁翔一直认为弟弟和妹妹的问题,有他们自身原因,父母其实也要背负一定的教育责任。
正是因为他们偏心,不公正,才会导致妹妹心理扭曲,弟弟恃宠而骄,哥哥和自己忍气吞声,一辈子过的坎坷。
王淑云现在还不知沈雀最糟糕的样子。
替她说话也能理解。
并且沈雀嫁出去后,一年回来不到一两次,严格来说,王淑云和沈雀并不熟悉,还没到知根知底的地步。
再就是,家庭里的成员,不出事很难看清真面目。
很多都是能有福同享。
真正涉及到利益,水落石出,才能看清每个人真实面目。
沈家村从远处看,是个阶梯,两人从门口小道朝东走,很快来到大道上。
刚一走出小巷,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
这本是一条村里的主干道,两旁种著很多树木,此刻几乎所有的树都没有稳稳当当的立著,东倒西歪不成样,更有很多连根拔起,斜斜倒在路上。
更有不少树头被直接折断。
或者落在旁边地上,或是耷拉在半空。
在看道路上,到处都是残枝败叶,惨不忍睹。
“你快看,四叔家”
王淑云突然惊讶地喊声。
沈雁翔顺眼看去,发现道路边上,四叔沈四渔家靠近大道这边的一间房子,顶竟然被掀翻了,只留下破败的墙壁。
这一看不要紧,仔细看,才发现很多房顶都或多或少有损伤,轻的是瓦片零零落落,严重的就像四叔这样,房顶整个被掀翻。
“竟然这么严重,得亏你昨天把我们房顶加固了!”
王淑云越看越后怕。
忽然想起昨天丈夫一直说台风的事,还专门冒着大风修补和加固房顶,若没丈夫的提醒,村里很多人估计都没意识到会这么严重。
而若是没加固的话,孩子们住的那个房子还真不好说。
若是塌了的话
王淑云想到这里,不由打个激灵。
后怕不已。
再看身旁的沈雁翔,就更佩服和爱戴。
这就是她的男人。
只要男人在,她就莫名觉得安心,仿佛没什么事能让她担忧,她也什么都不怕了。
“不知咱爹娘那咋样,还有爷爷奶奶,六叔那边”王淑云转瞬又开始为其他担忧。
“等我们回来,我去看看吧!”
沈雁翔当然其他人没啥大事,父母这边没什么大损失,爷爷奶奶住在六叔家,好像就是柴房塌了,人没受伤。
他这样说,也就是安慰王淑云。
他知道自己这个妻子,心里总是想着他人,唯独忘记对自己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