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鼓鼓地抓起手机继续划拉，知识一点没有进到脑子里，绯色却从脖颈漫到锁骨——方才的颠簸让两人十指相扣，此刻陆子衿的拇指正摩挲她掌心的柔嫩。
乘客您好，前方到站苏城北
“要到了……”
“嗯”小手猛然攥紧，身体也有些僵硬
“怕了？”
“不怕”
陆子衿调笑着，“那你攥得这么紧？”
嘿嘿，陆子衿笑着，将拉杆箱从行李架取下来，“准备出发？”
“嗯”
他侧过头看了旁边的小兔子一眼，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如果c我的世界里联机的时候一个人睡觉不能跳过黑夜，那么lifesi里会不会一个人喊退出而无法退出
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苏青青会和自己记忆中的冰山女神大不一样，感情进展也如此的顺利
“你……有没听见奇怪的声音”着她的脸颊
“没有啊，这里这么吵什么声音都有”苏青青没有看他，眼睫毛不住地扑闪着，“你是不是路上没睡，太累了？”
“嗯，大概吧”
《关于恋爱的一百个秘密》中说过眼睫毛藏不住秘密
二人打车来到了苏青青记忆中的目的地
“你确定是这里？”
“我来过的”
老式居民楼墙皮斑驳，翠绿的爬山虎在风里簌簌作响。
苏青青站在302室门前，咚咚咚敲响了房门。
“谁啊？”
“咚咚咚”
“来了”
门开了，但是是不认识的人。
张妈？
苏青青困惑地看着防盗门打开，玄关处男式和女式鞋子整齐摆放着。
“你们是谁？”
“啊，不好意思”陆子衿挡在苏青青身前，“我们来找张妈的？她已经不住这里了吗？”
“张妈？你说的是房东妈妈吧？”那女人困惑地看着陆子衿和苏青青，眼中满是防备
“大概是的，你能告诉我们张妈现在去哪里了吗？”
“我怎么知道？”那女人很不客气，毕竟对她来说现在陆子衿二人和上门推销保险的差不多
“既然你们是来找房东妈妈，那这些垃圾你们就拿走吧，我之前打了好几个电话，那房东都推辞不来”
那女人嫌弃地说道，碰地一下把门合上
“就是这些垃圾，你们给房东带走吧”
阳光穿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光斑。
把一大盒东西塞进陆子衿怀里，门重重关上了，再也没有打开
“怎么这样？”
陆子衿弯腰捡起滚到脚底下底的毛线球：房东的妈妈？看来这房子应该是被租出去了。
看来张妈很久没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
苏青青不信邪，拼命翻找着盒子试图从中找到有关张妈去向的线索。
“别急”
大盒子发出刺耳声响，显然是不受其扰，轰然破碎
“额……”陆子衿蹲下来，“唉……别急嘛”
五颜六色的童装从破损的盒子中倾泻而下——都是她小学时的衣服。
“这里还有个盒子”陆子衿无奈地说着，从包里抽出塑料袋将一件件小衣服叠好装进袋子
最底下压着个铁皮盒，打开是褪色的猫咪项圈，铃铛上刻着。
她连这个都没带走苏青青攥着项圈跪坐在地，眼眶的珍珠在颤抖中滑落。
陆子衿收起衣服时，一滴温热砸在他手背。
“好了，张妈只是去养老院了”住她的肩膀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时期，张妈已经被她儿子送进了养老院，但是他不能就这样说出来，还是选择陪着苏青青来到了她记忆中的这个老居民楼
“真的吗？”刚才的苏青青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甚至是那种天人永隔的悲剧
“真的，我骗你干嘛”陆子衿抽出一张名片，那是一张养老院的广告名片
幸好啊，这里还有一张名片，不然陆子衿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展开
“我猜多半在这里，所以去吗？”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
“去！”
“那就走！”
陆子衿已经将衣服都装进了包里，本就鼓鼓囊囊的背包，现在更是有种要被撑爆的感觉，至于其他东西则用一个大塑料袋装着，包里实在装不下了
“我就说收集塑料袋是有用的吧”
“嗯，你真厉害”
因为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拉着苏青青，所以行李箱只能由苏青青来拉了
不过苏青青心中毫无怨言，她此刻只想快点见到张妈
“到了”
养老院在城西，二人打了个车没有四十分钟就到了
“我打包票”
“……”苏青青看了一眼陆子衿，又将目光放在了养老院的大门上
“张妈……”
养老院消毒水气味刺鼻。
苏青青在登记处签完字，忽然扯住陆子衿袖口：你说张妈会不会
你们是来找张阿姨的？张阿姨最喜欢在后院晒太阳了。
另一名护工推着药品车经过，这会儿应该在看后院。
二人去到院子里，两名护工窃窃私语起来
“那两人是张阿姨的家属吗？”
“怎么可能，她不就一个儿子吗？哪来女儿，再说了刚刚那小年轻都可以做她孙女了”
“她儿子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吧？”
“可不是嘛”
秋千架上坐着银发老人，膝头摊着本相册。
苏青青在五米外停住脚步，陆子衿感觉到她指尖瞬间变得冰凉。
“张妈！”
小姐？
老人抬头时眼尾漾开笑纹，露出缺了颗的虎牙，你来看张妈了。”
笑着，那老人又摇摇头，“真是老糊涂了，小姐都去外地上大学了，怎么可能来这里”
张妈苏青青声音卡在喉咙里。
“真的是小姐？”
老人混浊的眼睛爆发出精光，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张妈！苏青青突然甩开他的手狂奔，行李箱在砖地划出刺耳鸣响。
陆子衿追上前时，正撞见她扑进银发老人怀里的场景
她看见老人布满针孔的手背，看见相册里自己六岁生日时沾满奶油的合影，看见藤编篮里熟悉的毛线针——正是当年给米花织毛衣用的那副。
“张妈，我好想你……”
“小姐还念着我呢，张妈真高兴”张妈拍拍她的后背，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