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好臭,哎呀!”
按摩了一会儿,豫章公主大概是舒服得有些迷糊,被张毅握在手中的左脚忽然不安分地动了动。
紧接着,在她半梦半醒间,那只白嫩的脚丫竟顺着张毅的手臂往上,脚趾调皮地蜷缩着,轻轻蹭到了张毅的下巴和脸颊上。
张毅整个人瞬间僵住,动作停了下来,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呵忒,不按了,洗澡洗澡。”
张毅将她的脚稳稳放在沙发上,将她的身体在沙发上调整好角度。
然后起身,向着卫生间走去。
翌日清晨,大唐。
“对,没错,就是那里,素娥,再用点力。”
“是这里吗?主子。”
“对对对,就是这里,舒服——。”
张毅趴在自己床上,指挥着党素娥用力给自己按摩。
昨日在游乐园玩得太过尽兴,虽是心神愉悦,但这身子骨,尤其是肩背和双腿,却是实打实地酸胀起来。
幼薇昨晚给李丽质按摩去了,自己没人按摩。
在大唐,才能有侍女帮自己按。
党素娥手法虽生疏,但力道的恰到好处揉按着他酸痛的肌肉,让他舒服得直哼哼。
“主子,这力道可还成?”党素娥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掌心温热,小心翼翼地按压着他肩胛处的肌肉。
“成,太成了……”张毅把脸埋在软枕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十足的惬意。
党素娥听他这么说,手下更用心了些,指尖试着用力,沿着他脊骨两侧缓缓下移。
张毅舒服得几乎要睡过去,昨日的疲惫在这不轻不重的按压下一点点散去。
“张毅!今日我们去……”
这时,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豫章公主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走进房间,话音未落,恰好看见张毅趴在床上,党素娥正跪坐在床边为他按揉着后背。
豫章公主脚步一顿,视线在张毅光裸的后背和党素娥的手上扫过,嘴巴微微嘟起,脸上那点兴奋劲儿淡了下去,立马别开眼。
“见过公主殿下。”
党素娥深深作揖。
“我不去,懒得动。”
张毅抬眼看去,慵懒的摆了摆手。
“你……”豫章公主见他这副懒散模样,又瞥了一眼垂首侍立的党素娥,跺了跺脚,“爱去不去!我自己去!”
说完,她转身就走,裙角带起一阵微风。
张毅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重新趴回枕头上,对党素娥道:“别管她,一会儿自己就好了。素娥,继续,左边肩膀再按按。”
党素娥迟疑地看了一眼门口,低声应道:“是,主子。”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张毅眼皮开始闭合,没多一会,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内响起。
党素娥手上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直至完全停止。
她跪坐在床边,静静凝视着张毅沉睡的侧脸,他还算俊朗的脸上,神情是全然的放松与不设防。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交织。
一种无声的冲动在她心中鼓噪。
她屏住呼吸,脸颊泛起一层薄红,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俯下身。
温软,湿润,带着馨香的嘴唇慢慢贴在张毅的唇上。
就在她要拉开距离时,沉睡中的张毅似乎觉得姿势不适,无意识地翻动了一下身体,使得原本自然垂放的手臂随着转身的动作猛地一抬,手掌不偏不倚,正好按在了一处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地方。
这举动,使得党素娥顿时一僵,脸上瞬间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心跳如擂鼓,那触感清晰得让她头皮发麻。
没一会,她几乎是屏着呼吸,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力道,小心翼翼地捏住张毅的手腕,将那只手从自己胸前移开,轻轻放回床榻上。
做完这一切,她立刻弹开几步,低垂着头,胸口剧烈起伏,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
她不敢再看床上的人一眼,手指下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嘴唇。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和鬓发,努力让表情恢复成平日里的恭顺模样。
直到感觉脸上的热度稍稍褪去,她才用略显干涩的声音,对着床上似乎仍在“熟睡”的张毅,轻声说道:“主子……您、您好好歇息,奴婢先退下了。”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迈着尽可能平稳却依旧有些仓促的步子,快速离开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房门合上的瞬间,张毅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随即又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被“挪”回来的手,低声苦笑了一下。
他真不是故意的。
摸到时,他就已经醒了,不知怎么面对这个意外,才故意装睡的。
虽然说,党素娥是自己的人,自己想怎么对她都可以……
“主子。”
中午时分,内院,花厅,餐桌上。
党素娥递来盛好的饭,有些刻意避开张毅的目光。
“嗯。”
张毅微微点头,接过她递来的饭。
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他埋头吃着饭,刻意不去看党素娥。
党素娥垂着眼,安静地侍立在一旁布菜,动作比往日更加轻缓规矩,仿佛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和咀嚼声在花厅里回响。
张毅夹了一筷子蒸鸡肉,嚼了几口,觉得有些干,伸手去拿汤勺。
几乎同时,党素娥发现他喉咙不断蠕动,觉得他喉咙有些干,伸出手来想去替他盛汤。
两人的手恰巧触碰在一起。
党素娥像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指尖蜷缩进掌心,头垂得更低。
张毅的动作也顿了顿,随即忽略她的神情,若无其事地自己舀了碗汤,他喝了一口汤,状似随意地开口,打破了沉默:“……今早按得不错,肩膀松快多了。”
党素娥肩膀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声音细弱:“是……是奴婢分内之事。”
又是一阵沉默。
张毅慢悠悠的扒完饭,放下碗筷:“我吃好了,你收拾一下吧。”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花厅,没有多做停留。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党素娥紧绷的肩颈才稍稍放松,她缓缓抬起眼,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眼神复杂,既有松了口气的释然,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拥抱自由~。”
“豫章,唱的不错嘛。”
张毅躺在内院的摇椅上,手拿玉扇扇着风。
李丽质,豫章公主,幼薇,玉酥四人迎面走来。
只见豫章公主捂着左耳,陶醉的唱着。
“咳咳,那是当然,我可是学了一晚上呢。”
听到夸赞,豫章公主抬眼看去,放下捂着耳朵的手,骄傲回应。
“公主殿下,请喝水。”
见豫章公主轻咳,幼薇立马递水过去,知道她是口渴了。
“嗯。”豫章公主接过,开始小口抿着。
“小郎君。”李丽质温婉打招呼。
张毅从摇椅上坐起身,将扇子放在旁边的石桌上,笑着回应:“五娘。”
“见过公主殿下。”
党素娥的声音响起,她对几人深深作揖,手中拿着一杯香飘飘奶茶走来。
她将奶茶小心地放在张毅手边的石桌上,低声道:“主子,您要的奶茶冲好了。”
“嗯,放着吧。”张毅语气如常,目光却在她刻意回避的姿态上停留了一瞬。
豫章公主好奇地凑过来,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奶茶,她鼻尖轻轻抽动,“闻着挺香啊。”
“想喝?”张毅看她那馋猫样子,笑了笑,顺手将奶茶往她那边推了推,“尝尝看,小心烫。”
“想喝。”豫章公主捧起杯子就小小啜了一口,随即露出满足的表情:“好甜,跟奶茶一样甜。”
“素娥,去,冲五杯过来,另外,你自己也冲一杯尝尝看。”
见豫章公主喝的满足,张毅转头看向党素娥,吩咐道。
“是,主子,多谢主子。”
党素娥应声退下,不多时便用托盘端来了六杯热气腾腾的香飘飘奶茶。
她先恭敬地将五杯呈于张毅和豫章公主面前的石桌上,然后才端着最后一杯,退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那温暖的、带着奶香的浓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是她从未尝过的滋味,党素娥眼中不禁也流露出一丝惊喜。
“如何?”张毅笑问。
“回主子,这味道极好。甜而不腻,奴婢从未尝过这般奇妙的饮品。”
党素娥闻声抬眼,正对上张毅含笑的眸子,忙垂首轻声回道。
“既然喜欢,那往后院里常备着便是。”
张毅见几人喝的欢喜,立即大手一挥道。
这香飘飘奶茶准备起来不仅简单,几个美女包括自己也都喜欢喝。
当然,还是老样子,只有身边比较亲近的人才有,前院那些普通仆役是没有的。
夜,庭院内掌了灯,暖黄的光晕照亮屋檐下的角落。
由于没有现代的污染,大唐的月光亮的吓人,使人能看清院内的一切事物。
就算现在是晚上九点多,也是如此。
李丽质、豫章公主等人已各自回房歇息,内院中只剩下张毅还坐在摇椅上,望着夜空满天的繁星。
党素娥安静地坐在他身边,随时听候吩咐。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靠近,张毅回头,见是李丽质。
她换了一身月白的唐代常服,青丝如瀑,在夜色中更显温婉。
“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见此,党素娥立马起身,深深一揖,恭敬道。
李丽质微微颔首,抬起示意不用多礼。
“五娘?还未歇息?”张毅坐直了身子。
“有些睡不着。”李丽质说着,自顾自坐在石桌边的石椅上。
“五娘,石凳凉,用这个。”张毅抽出摇椅上的坐垫递给李丽质。
“多谢。”李丽质温婉接过,将坐垫放在自己屁股下方。
“我瞧着,素娥近来表现很是不错,是个值得信任的,你交给她做的事情,她也都做的很好。”
李丽质瞥了眼侍立一旁的党素娥,顿了顿,看向张毅说道。
当然,有一点她没有当着党素娥面说出来,她娘还在庵堂里面,完全不怕她背叛什么的。
张毅闻言,目光在李丽质脸上停留了一瞬,立刻会意,随即淡淡一笑,仿佛随口一提般说道:“是啊,她办事稳妥,更重要的是——她在庵堂里的母亲近来一切安好,她也便能更无后顾之忧地当差了。”
党素娥闻言,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并非麻木,而是一种认命般的了然。身家性命系于他人之手,这本就是她这等奴婢的宿命,能被如此“关怀”,已是主子莫大的“恩典”。
“前两日,我另派了人去庵堂。”张毅语气依旧平淡,“带了些滋补的药材,还有两名稳妥的仆妇前去帮衬。回报说,令堂的气色比先前好了不少。”
当然,这些事情,是之前就安排好的,每隔几天,就会有仆人来报。
听到张毅这句话,党素娥猛地抬起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愕与震动。她万万没想到,张毅会为她母亲做到这个地步——派专人照料,还送去滋补药材。
一股热流猛地冲上鼻腔和眼眶,她迅速低下头,不想让两位主子看见自己瞬间泛红的眼圈,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哽咽:“奴婢……奴婢谢主子恩典!主子大恩,奴婢……奴婢万死难报!”
这一次,她语气中的感激,比之前张毅和李丽质他们接她出来,为她治病时,还要多得多,泪水更是抑制不住。
李丽质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看向张毅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了然与赞许。
她深知,恩威并施,尤其是落在实处的“恩”,远比单纯的威慑更能收服人心。
张毅摆了摆手,语气依旧随意,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好好当差便是。你母亲安好,你也能更安心。起来吧,不必如此。”
党素娥用袖子飞快地按了按眼角,这才重新站直身体,激荡的情绪却久久未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