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闻言,乾脆地点了点头,眼中藏著几分疑惑。
“当然是看中你的技术,这厂里论手艺,没人比得过你。”秦歌语气坦诚。
“可我们之前”易忠海话到嘴边,还是有些犹豫,过往邻里间的小摩擦像根细刺,让他难以释怀。
秦歌笑著摆了摆手,语气郑重起来:“易师傅,那些不过是邻里间的小矛盾,算不得什么。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信你的为人,你的人品,值得託付。”
简单一句话,却让易忠海心头一暖,积压的隔阂瞬间消散大半。“小秦,是我之前看错你了。”他声音里带著几分愧疚。
“之前咱们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接触少,又没真正坐下来敞开心扉聊过,我看你是片面的,你看我,自然也不全面。”秦歌的话熨帖又实在。
易忠海连连点头,深以为然。说话间,两人已到四合院门口,他主动上前帮秦歌抬著自行车后座,动作里多了几分亲近。
秦歌笑著道谢:“易师傅,早点回去休息吧。对了,厂里的事,儘量別对外提及。”
易忠海心中瞭然,郑重地点了点头,看著秦歌推著车走进院里。
夜色中,两人之间的那层隔阂,早已隨著晚风散去无踪。
秦歌推著自行车刚踏进四合院大门,门轴“吱呀”一声还没落下,院东角的屋子突然“呼啦啦”亮起灯。
橘黄色的光瞬间衝破夜色,將不大的院落照得亮堂。
紧接著,屋门被猛地拉开,叶诗倾、秦淮茹、赵雅和陈妍四个身影快步跑了出来。
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微风,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急切。
秦歌先是一愣,隨即失笑,稳稳地把自行车往墙根一靠,车后座的东西晃了晃却没掉落。
“这是咋了?搞这么隆重的阵仗,迎接我凯旋啊?”
他话音刚落,秦淮玉已经红著眼扑了上来,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胳膊,肩膀一抽一抽地呜咽起来。
“呜呜呜你可算回来了”
秦歌被她抱得一僵,转头望向站在最前面的叶诗倾。
眉头微挑:“姐,这到底咋回事?你们是不是欺负她了?”
“你说啥胡话!”蔡妍一听就急了,上前一步照著他腿轻轻踹了一脚。
语气又气又急,“谁能欺负她?我们疼都来不及!”
“没欺负她,那她哭啥?”
秦歌更糊涂了,话音刚落两个小傢伙也攥著小拳头跑过来。
小短腿一下下踢著他的裤腿,奶声奶气却带著十足的“气势”:“坏爸爸!谁让你欺负妈妈的!妈妈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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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彻底一头雾水,轻轻把秦淮茹从胳膊上拉开,用手帮她擦了擦掛在脸颊的泪珠。
语气无奈又带著点哄劝:“哭啥子嘛?有人欺负你?跟我说,我去收拾他!”
秦淮玉摇摇头,抽噎著抓住他的手,声音还带著颤:“没没人欺负我,就是你你一直没回来,我心里慌,害怕”
“害怕啥子?”
秦歌哭笑不得,指了指旁边的叶诗倾三人,“有姐、赵雅和蔡妍陪著你,还有啥好怕的?都当妈的人了,胆子咋还这么小。”
“院子里不是说话的地!”
叶诗倾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把院门关严实,又拉著秦歌往屋里走,“快进去,有啥话屋里说!”
秦歌这才想起车把上掛著的东西,伸手把两只用油纸包得严实的烤鸭取下来。
递了给叶诗倾:“姐,给你们带的烤鸭,还是热乎的,给你们垫垫肚子。”
叶诗倾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温热的触感,低头嗅了嗅,立马闻到浓郁的烤鸭香气。
眼睛亮了亮:“还想著带吃的回来?先別管吃的,先进屋说正事。”
说著就拉著秦歌往屋里走,赵雅和陈妍也连忙跟上,秦淮玉则牵著两个小傢伙,匆匆忙忙地往屋里走。
进了屋,秦歌刚在八仙桌边坐下,叶诗倾就给他倒了杯温开水。
他端起杯子刚要喝,抬头就对上四双齐刷刷望过来的眼睛——
叶诗倾神色严肃,秦淮玉还带著泪痕,赵雅一脸关切,蔡妍则是急得直皱眉,四只眼睛里都写满了“追问”,让他把到了嘴边的水又咽了回去。
“你们这是”秦歌放下杯子,无奈地笑了,“到底想问啥?直接说就是了。”
“你今天在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诗倾率先开口,语气郑重,“下班他们都说你在厂里出了事。
你一直没回来,我们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秦歌刚要开口解释,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两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冷凝和冷萌顶著一头乱蓬蓬的头髮,鼻尖使劲嗅著。
小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桌子上的油纸包:“咦,我闻到烤鸭的味道了”
“我也闻到了!好香!”
话音未落,两个小丫头就像小炮弹似的冲了进来。
一眼就看到桌子上放著的两只油纸袋,立马伸手就要去拆。“烤鸭!我要吃烤鸭!”
叶诗倾眼疾手快,伸手打掉她们的小爪子。
板起脸道:“先別急著吃!都给我坐回小板凳上,等大人们说完话再吃!”
两个小丫头被她严肃的语气唬住,只好撅著小嘴,乖乖地坐到旁边的小板凳上。
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盯著桌上的烤鸭,咽著口水。
秦歌见眾人神色紧绷,便不再卖关子,伸手从自行车前筐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淡黄色公文纸。
指尖捏著纸角递了过去:“都別瞎琢磨了,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屋內瞬间安静下来,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那张纸,最终都落在了叶诗倾身上——
在这屋里,她性子最稳、识字最多,自然成了眾人的“主心骨”。
叶诗倾深吸一口气,上前接过公文纸,指尖轻轻展开,橘黄色的灯光落在纸面。
黑色的宋体字清晰分明:“调令。兹任命秦歌同志调任至市纺织厂,担任厂长一职,享受副厅级待遇。此令。”
她逐字逐句读下来,手指忍不住在“厂长”和“副厅级待遇”几个字上顿了顿,隨即猛地合上纸张,眼底瞬间迸发出亮色。
声音都带著几分抑制不住的激动:“小秦,你你升职了!还是厂长!”
秦歌靠在椅背上,看著她发亮的眼睛,笑著点了点头。
语气轻鬆:“嗯,下午厂里开了会,专门宣布的这事,隨便请几个同事吃了个饭,才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