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死城內城,最为核心之地,只有底蕴最深的家族方才有实力有本钱於此购买宅邸。
此地最为距离阴尊府邸只有一墙之隔。
那自阴尊府邸源源不断的阴气,构成枉死城基础的阴气由此而出,经诸多家族分润,隨后再行铺开。
一道阴气滚滚,诡异丛生的宅院之中诸多鬼物穿行在內,一丝不苟的做著手中的事务。
忽然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齐齐呆滯的定在原地,隨后竟然是同一时间转身,眼神看向南方似乎要透过无数屋檐,青墙,硃砂大门,看到那柳之地发生的大事。
与此同时,最为高大的殿中,司马家的家主匍匐跪地,头髮白,大气也不敢出。
一阵奇妙之感不断地在殿中环绕,他心中似乎有十分强悍的力道,不断的拉扯著他的肉身,致使他魂不能相连,身不能自控。
挣扎著抬头,只见滚滚黑雾之中踏出一双大脚。
平平无奇的一张人脸出现在他眼前,这张脸看去陌生,但是却具备著某种魔力。
注视的越久便觉得这张脸与记忆中最为深刻的那张脸相似
他不敢看。
这便是这青年的一道神通,名为【千人千面】。
老者没有抬头,没有说话,只是奋力的抵抗著。
那青年也没有搭话,而是抬头看向胭脂街的方向,声音中饱含杀意,又带著些许可惜。
“虽然说未成紫府的太阴传承,算不上真正的太阴传人,可是掌握了这太阴剑意,已然有了太阴传承登堂入室的那个味道了。”
“哎,云海当真是不济事,日后庆国西北,绝无云海的一席之地。”
“本来想杀了这太阴传人,可是青池又百般阻挠,甚至让这司命先一步来此想来这太阴传人在青池山逐渐占据著一席之地。”
“甚至关乎到了某种道统脉络?”
“此人身后真君传法,而如此肆无忌惮的挥霍却没有得到丝毫反噬,也没得到庆国的为难,背景滔天啊。”
“庆国皇室当初在斗法那云海四神通的时候我在暗处观得庆国皇室气息是被招安了?”
“神潜”
“神潜歷久弥新,大器晚成,从当年的道基平平无奇,直至如今的锋芒毕露,当真是造化啊。”
那道魔念之中依旧不断有清冷声音传出试图挑衅於他。
可是他却纹丝不动,只是掐灭了这个念头,摇头说道。
“哎,杀不得,杀不得啊。”
“若是真的杀了他,怕是那些人会下场亲手將我毙杀到那个时候,便是暗中残存的阴冥宗紫府也不敢出身作保。”
“浪费掉这最后一个契机,日后怕是难了。”
“不过”
这青年眸眼低垂,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
“不过就这般要吃掉我蓄养许久的胭脂街岂不是太轻易了?”
青年伸了一个懒腰,不再去想此中之事,而是看向司马拓这个老鬼,百无聊赖的说道。
“老家主,何必还要苦苦挣扎。”
“我这神通自成一界,界中万物,都是本我。”
“被我吞服之后,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
“你又何必挣扎,老夫人故去百年,正等著你,於我界中,你们还能长相廝守,美梦长伴,有何不可?”
那司马拓抬头,浑浊的眼睛看不清思绪,只是声音嘶哑的说道。
“逆魔。”
“是我看错了你。” 青年摇头。
“哪有什么看错不看错的?不过都是命打浮萍的可怜人,隨著命运隨波逐流而相遇。”
“今日不得遇我,那遇到的便是云海与青池。”
“哪个你也不可能落到如今这个局面,老少还在,家族昌盛,全是依仗於我。”
“若是云海,你定然会成为阶下囚,傀儡鬼。”
“若是青池,你会更加惨不忍睹,数百年积蓄一扫而空,鬼身被压入那魂幡当做器灵。”
“说到这里你还要感谢我不是?”
“罢了罢了人老了就是容易顽固”
“对了”
“你那孙女”
“很润。”
悽厉的乌鸦在空中不断地盘旋,隨后落在了司马家的房檐之上。
猩红的眼睛之中不断的倒映出一幅幅惨绝人寰的身影。
一道道虚幻,真实的影子朝著司马拓扑来,趴在他的身上不断啃噬。
司马拓只是沉默,一言不发。
场面诡异,令人恐惧至极!
而身在胭脂街的沈离,看著手中化为齏粉的珠子,心中稍定,心中更是呢喃不停。
“看来那司马家的魔头,早已经將这算计扑开了。”
“魔念此物,还需要朝著青宣问个清楚,毕竟身为同族,最为知晓这噬界魔底细的,也只有青宣了。”
“不过眼下有一点倒是可以確认”
“那便是司命所说。
司命说的不错,枉死城的道基圆满,已然是被限制住了。”
“其中,就包括这个魔头。”
“既然如此便百无禁忌可言了。”
这般想著却见那些先前被王腾惊得到处逃窜的鬼物纷纷去而復返,眼神麻木,双眼之中满是混沌。
阴夫人见到此般场景,顿时心中大感不妙。
陆陆续续,有隶属於那司马家的阴兵主动出身,双眼同样是浑浑噩噩,手持兵器,蓄势待发。
而后,便有数道有著修为的鬼物跳上了房檐,同样是死死盯著擂台阁楼方向。
隨后,只见数道阴魂罗列而出,站到了擂台之下。
身后传来一道诡异之感,阴夫人想也不想,一步跃出,悬空而立。
只见身后,一道看不清身影的虚幻影子,正站在她原本所在的身后。
她心中骇然,寒意甚至从头顶蔓延到了脚底,不由的惊骇出声。
“替死鬼物?我阴魂殿也被渗透?这大牢积压在最底部的鬼物,如何出现在了这里?”
这还没完,只见陆陆续续,数不清的鬼物,生魂充斥著整个街道。
隨后目光匯聚成一条大河,看向擂台中央,那沈离的背影之上。
万千目光。
只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