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声不断传来，不停勾动着张轩的神经，让他不得不用最大的努力静心凝神，不去下意识联想某些包含曲线与弧度、水汽与肌肤、湿漉漉的发丝与锁骨等少儿不宜的画面。
有一说一，这真的很难。
尤其张轩不过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晚上睡觉都不敢趴着躺，担心一不小心损坏床板。
好在张轩最擅长的便是克服困难，将注意力集中到任务资料上，避开浴室水声的影响。
初试地点定在商都市，是因为在不久前，商都出现一种叫做血晶的东西，在见不得光的地方流通。资料显示，血晶能够提升觉醒者体魄，让其更快完成晋级，哪怕是普通人，在服食血晶后，也有强健体魄、增加力气的效果。
但服食血晶同样有着副作用，几个被找到的案例中，服食血晶的人，无一例外的出现暴躁易怒、神智失常等现象，最严重者甚至在水盆中自溺身亡。
张轩看着那张受害者死亡时的照片，受害者的脑袋埋进水盆，水盆中只接了一半的水，没有任何强迫、挣扎迹象，明明只一抬头就能脱离窒息困境，可受害者却生生将自己淹死。
受害者是自杀的，自杀的意志甚至压过了生命对氧气的本能渴求。
张轩忽然有些不寒而栗，见了鬼了，这东西真有些邪门了。
而这次初试给竞选者的任务目标，就是找出隐藏在幕后的血晶主人，将该团伙一网打尽。
剩下的便是一些已经探明的血晶交易方式，但这些渠道现在还不确定是否被废弃。
张轩仔细瞅着“团伙”和“一网打尽”，眨着眼睛，再眨眨眼睛。
他们才两个人，就算加之另外两组竞选者，也不过六个人。这种内部不和，说不定什么时候“队友”就下绊子的情况，要找出血晶团伙一网打尽，简直难度爆表好吧？
张轩心里吐槽，翻开下一页，却发现下一页的内容与任务目标无关，他不信邪地翻到底，嘴角抽了抽。
这么厚一沓资料，初试考核守则竟然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篇幅！
有病吧？！
张轩瞅了眼浴室，听到水声依旧，撇撇嘴，耐下心去看考核守则。既然答应了要好好看，自然不能糊弄，哪怕是这种无聊到极点的考核守则，也要一条条认真研读。
齐颖颖吹干头发后从浴室出来，见到张轩真的在认真看资料，稍稍有些意外，她原以为张轩依旧会草草看个大概，就将资料丢到一边玩手机。
“看到哪里了？”
“最后一条，稍等……嗯好，看完了。”
张轩合上资料，点点头，语气笃定：“确认了，策划初试的和编写初试守则的人，脑子都有点大病。”
齐颖颖：“……”
罢了，好歹是真的认真看完了。
张轩问道：“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不急，先找一处合适的稳定据点，再想办法找到血晶交易渠道，顺藤摸瓜。”齐颖颖回答道。
“合适的稳定据点……有什么要求吗？”
“安全，不会被人怀疑，不会有人打扰就行。”
“了解。”
张轩捏着下巴，忽的眼睛一亮：“我想到一个很合适的地方，不仅符合要求，还能多个免费倒贴钱的工具人！”
齐颖颖意外道：“什么地方？”
“你哥的公司！”
齐颖颖眨下眼睛：“谁？”
“齐哲啊，你还有别的……哦，还真有。算了，这些不重要！”
张轩一挥手，笑道：“齐哲开公司创业，刚好大失败，公司员工都跑了，只剩下他一个老板，非常适合拿来当据点。”
而且齐哲租金都付了半年的，与其空放着，倒不如让他们占了，继续发光发热。
“你觉得怎么样？”
齐颖颖思考几秒，点点头：“可以。”
“好嘞！我现在就给齐哲打电话，让他明天一早去公司等咱们！”
张轩当即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齐哲。
这事不能发微信的，打电话才更加凸显重要性。
“等等，这个时间，齐哲应该已经睡了吧？”
齐颖颖愣了下。
“怎么可能，他可是大学生，还是大四的老学长。这个时间点，正是在游戏世界厮杀的时候。”
“万一他今天真的睡了呢？”
“所以我才打电话啊。”
“……”
齐颖颖沉默下来，果然，她还是不太理解男生的脑回路。
齐哲果然还没睡，在经历一番亲切友好的问候后，齐大老板答应明天一早就去公司等人，为此不惜今晚熬一整个通宵。
至于为什么是熬通宵，而不是现在就睡——大学生表示，通宵可以，但早起是万万不能的。
翌日，
张轩被闹铃叫醒，睁开眼便看到齐颖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读。
清晨的阳光通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发丝也被照亮，蒙上一层柔和模糊的暖光。
“唔……你醒多久了？”
张轩小小打个哈欠，瞄了眼书封：“看的什么？”
“半个小时。”
齐颖颖合上书本，回答道：“《乌合之众》，写的很不错，有机会你也可以看看。”
“下次下次，下次一定。”
张轩打个哈哈，相对于这些发版着作，他还是更喜欢看网文小说。
尤其是沙雕无脑类的，只要阅读时暂时忽略某些逻辑，就能收获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
“去洗漱吧，我们要出发了。”
齐颖颖并不在意，各人爱好不同，没必要强求。
“不急不急，再等等就去。”
张轩有些尴尬，抱着被子，暂时没有下床的意思。
“恩？你怎么…”
齐颖颖疑惑，话说一半，忽的想到什么，连忙低下脑袋，不再去追问。
房间安静下来，古怪的气氛在沉默中悄然蕴酿。
张轩好不容易压住枪，赶紧跑进卫生间洗漱。
“咳……那啥，咱们走吧。”
“……嗯。”
从办理退房，一直到搭车前往齐哲公司，两人都保持着沉默。
到了公司，还不等张轩看一看齐哲公司长什么模样，便被幽怨的齐哲找上来。他眼圈深重，精神萎靡，一看就知道是绝佳的熬夜猝死圣体。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齐哲咬牙切齿，“让我早到公司，有多早就多早，你却这么晚才来！你还是人吗！”
他几乎想扑上去和张轩分个你死我活，却看到张轩身后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把我妹妹也拐过来了！？”
齐哲大惊失色：“畜生！你还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