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蝉鸣如煮沸的铜锅,在东山疗养院工地的钢筋水泥间来回撞击。烈日将裸露的沙堆晒出焦糊味,工人们脖颈挂着浸透的毛巾,铁锹铲动砂石的沙沙声里,没人察觉暗流正在涌动。
村头老槐树下,二懒用豁口的粗瓷碗斟满米酒,琥珀色的酒液映着树荫光斑。他话音未落,就见钢蛋跌跌撞撞闯进来,布鞋沾满泥浆,胸口剧烈起伏着几乎说不出话。二懒叔!许大宝带人围攻工地,我姐夫被困住了!额角青筋暴起,沾着草屑的手指死死揪住二懒的袖口。
酒碗坠地的脆响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二懒古铜色的脸瞬间绷紧,常年握锄头的手掌重重拍在石桌上:\"乡亲们嘛乡亲们,前进他被人欺负了,有去跟我帮忙的赶紧来吧!起搭在椅背的藏蓝布衫,大步流星往巷口走去,布鞋底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急响。
周美丽踩着田埂狂奔,手机在掌心划出细密的汗渍。!带上家伙!许大宝那群孙子在工地撒野!破嗓子吼着,发梢甩落的汗珠在滚烫的空气中瞬间蒸发。身后的队伍越聚越长,咒骂声和脚步声震得路边的狗都狂吠不止。
工地铁门歪斜着敞开,许大宝叼着烟,带着几十个穿工装的男人形成半圈人墙。施工队的老刘被推搡得撞在搅拌机上,安全帽滚落在地。乡亲的,何必动粗?苍苍的王奶奶拄着拐棍挤进人群,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痛心,\"这地是前进跑断腿才批下来的,你们\"
人群深处,许前进被推搡得背靠砖墙,衣服早已汗透。看到二懒花白的头发在人潮中晃动,他忽然红了眼眶。时,藏在裤袋里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南山石艺厂的工人们,不要执迷不悟犯傻了,你们的行为已经涉嫌聚众闹事,请立即离开,否则\"
警察妥善处理了一切,工地工人正常施工,许大宝带来的人被一一记录在册等候处置,许前进工地老刘许大宝作为当事人被拉到派出所求证。
天色漫过山脊时,工地上重新响起搅拌机的轰鸣,二懒拍着钢蛋的肩膀,粗糙的掌心带着米酒的余温:\"得着你把消息通知给了我,等疗养院盖起来,我第一个推荐你当形象代言人。红着脸,“别打趣了二懒叔,谢谢你帮我姐夫解了围,谢谢谢谢!” 晚霞染红了所有人的脸庞,这场风波像夏日暴雨,冲刷出更紧密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