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区……”
张兴明按照阿俊的记录，将汤堂山碰到过的每一本书，都拿下来仔细翻看着。
难道是在书里面夹了纸条或者标注了重点？
然而，十几本翻遍了，书本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
纸条的可能性不大，他们全程看了监控。
并没有发现有客人接触过汤堂山拿下来的书。
难道不是书？张兴明又开始在书架上仔仔细细地检查着。
十几分钟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
凌曜全程任由张兴明上下折腾，在每一个书架间缓慢踱步。
深邃的目光扫过书架上每一本书。
不得不说，店主是个很细心的中年男人。
每一排的书都码的整整齐齐。
甚至是按照书名首个字的拼音首写字母排列。
“a”字母的书排在第一行，“b”字母的放在第二行，以此类推。
让每一个有强迫症的人看得舒心。
“头儿，有什么想法吗？”
忙碌得一头大汗的张兴明抬头一看，凌曜正在优哉游哉地巡视四周。
头儿是在这里当领导视察来了？
“还没有。”凌曜淡然回答。
没有想法你还这么悠闲！
张兴明内心一阵抓狂。
来到小说区，凌曜依然背着手，低头缓慢扫视一圈。
目光停留在某一处。
眼眸微眯，凌曜走上前半蹲着，仔细打量。
这里有一本“不合群”的书。
这本书的名字叫，“曙光”。
按照店主的排列顺序，应该放在“s”的那一列。
然而，这本书出现在“q”列。
书架上的书本被码得整齐而紧实。
一般的客人都会将拿出来的书放回原处的空位上，不会特意塞在另一列里。
凌曜翻开书本大致浏览一会儿。
这是一本关于讲述二战时期，俄国间谍在德国秘密行动的故事。
“头儿？这本书有问题？”
张兴明靠近，接过凌曜手中的书，仔细翻看。
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凌曜再次看向放置书本的位置，从左往右顺数第三本。
他轻声道，“你看看第17页，第三段写的是什么？”
张兴明按照凌曜的提示，翻到了指定的段落。
短暂的阅读后，他面色倏然凝重。
这一段，讲述的是女间谍在执行任务中被发现了，为了组织不被暴露，同伴根据上头指示，要将她毒杀。
很明显，这就是汤堂山要传递的信息。
骆思云被抓了，他们要灭口。
“叮咚！”
“谢谢惠顾！”
“头儿，你是要去医院吗？一起去！”
张兴明追上已经快步走出书店的凌曜，急切说道。
“你重新查看监控，注意一下，在汤堂山走后，有哪些人经过了刚才那排书架，注意筛查，里面肯定有同伙。”
凌曜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沉稳，“交给你了。”
字母代表的是页数，从左往右数排第几个，就代表着第几段。
同伙根本不需要和汤堂山有交流，或者接触到他碰过的书。
只需要扫一眼，记住放错的位置和书名，在手机上查看相应的电子书，即可知道是什么信息。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买书代表着无事发生，不买书代表着有事行动。
张兴明站立在原地，点了点头。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不再是跟着头儿身后跑的愣头青了。
无论何事都喜欢亲力亲为的头儿，也开始会信任他，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交给我吧！”
张兴明拍了拍胸口。
……
京海市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部。
“嘻嘻，大家好，我叫李兰兰……”
骆思云走在住院部大门前的小路上，时而痴笑，时而呓语。
走累了，就坐在长椅上，对着天上的明月发呆。
一位路过的医生发现了她，提醒道，“晚上冷，快回去病房去！”
“你认识我吗？”
骆思云无神的双眼一亮，突然上前，紧紧抓住医生，长长的指甲将他的白大褂抓出一道皱痕，差点将他的口罩扯下来。
“我叫李兰兰！我会唱歌，我唱歌很好听……”
医生被吓了一跳，无视骆思云的疯言疯语，连忙带着她往住院部里面走。
路过的护士都清楚这个女人是什么情况，有人管，她们也乐得清闲。
连拖带拽地将骆思云走到走廊尽头，医生的眼神瞬时阴冷。
打开了一个房间，快速扯着骆思云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这里堆放换洗床被和病号服的地方。
骆思云挣扎着，将医生脸上的口罩扯断了。
露出一张老实普通的年轻男人的脸。
看清男人的脸时，骆思云双眼圆睁，挣扎的动作也变小了。
男人凶光尽显，一只手死死捂住骆思云的嘴，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根注射器。
注射器里有白色透明液体，针头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神的使者，你的任务终止了。”
男人在骆思云耳边低语着，针头缓缓靠近她白皙的脖颈靠近。
凌曜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由于上次来过，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骆思云的病房。
小刘坐在病房前不远处的座椅上，手里拿着刚去售卖机买的咖啡，打着哈欠正准备打开喝。
实在太困了，连着盯了两天。
就算是和另一个同事轮流换班，也忍不住想打瞌睡。
“凌队！”
看见凌曜，他慌忙放下手里的咖啡，上前打招呼。
凌曜点了点头，“目前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
小刘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早上医生查房，她大闹一通，把人都赶走后，她一直在里面，没有出来过。”
凌曜听闻，靠近房门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逐渐察觉有些奇怪，打开了房门。
阳台的门大敞着，凉风穿堂而过。
病床上空无一人。
小刘扫了一眼，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
不等他们进去查看，只听到走廊深处传来一阵尖叫声。
听闻声音的护士都连忙赶了过去。
凌曜与小刘互看一眼，也跟随声源跑去。
走廊尽头的房间敞开着，散发出刺鼻的酒精消毒水味。
惊魂未定的保洁员站在门外，离房间远远的。
凌曜靠近房间，上前查看。
赫然看见地面躺着一个人，赶过去的值班医生和护士们正在紧急检查生命体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