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深了,该回去了(1 / 1)

不知道是强盗打劫还是沈守玉,江吟也不敢轻易露面。

她缩在车厢角落,听着车夫大哥操着一口浓重的北方话问道:“各位好汉这是做什么?俺一个替人送货的穷鬼,可没有什么油水。”

之前喊话的那人再度开口:“与你无关,让车里的人出来!”

车夫大哥的声音焦灼了几分,将车幔掀开,委屈道:“嗨呀各位好汉,车里全是东家的货,哪里有什么人呐!”

“”

江吟缩在布堆后面的角落里,努力蜷着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大哥话说完,布帘一落,车厢里又暗了下去。

可对方不依不饶:“滚开搜!”

“哎呦好汉!”

车夫大哥到底尽职,扑通一声,似是跪了下去:“俺好几日才能接到这么一笔生意家中妻女可全依仗着这点钱过活呐!还请”

“闭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之前那人的声音打断了。

紧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靠近过来,就要掀开车幔查验。

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江吟神色一凛,几乎已经做好了反抗的准备——

此时,却又有另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伴着马蹄声穿透夜色:“等等——住手!”

“”

江吟默默捂着自己的嘴,听着周围的脚步声又散开来,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只是,不等她庆幸,就被一声轻唤吓得几乎昏厥过去。

“阿吟。”

“哎呦什么阿吟呐!”

不等江吟反应,好心的车夫大哥再次出声解围,语气无奈又着急:“贵人,俺这车里真的只有布匹,没有什么阿吟,请贵人明察呐!”

“是么?”

沈守玉的声音如惯常般温柔,江吟几乎能想到,他说这话时,眉角眼梢那冷淡的神色。

“自然是真的!俺就指望着这点小买卖养家呐!还请贵人高抬贵手,放俺一马俺真的不认识什么阿吟!”

“”

沈守玉安静地听他说,良久没出声。

车外风声渐渐大了起来,映在车幔上的火光摇曳不定,张牙舞爪。

过了好一会,他才再次出声,但话不是对着车夫大哥说的,而是对着江吟。

“阿吟,你听见了么?如此可怜之人,你忍心牵连他与你一起死么?”

“”

死?

似是知晓她的恐惧,沈守玉的声音轻快了几分:“你现在下车,跟我回去,你们二人都能活。否则,你死,他也死。”

车夫大哥显然没想到沈守玉会如此猖狂,磕巴起来:“贵贵人,这”

“”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选的。

闭了闭眼,江吟认命地长叹一口气,起身下车。

掀开车幔,外面火光通明,空气里满是浓重的烟尘味,风一吹,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在十余个黑衣人的簇拥下,沈守玉看起来丝毫不受这灰蒙蒙的风尘影响,站在那里,依旧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似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他眸光空洞,脸上却泛起浅薄的笑意,向前摊开手掌:“夜深了,该回去了。”

“”

转头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车夫大哥,江吟想了想,又拿了一百两给他。

大哥似是想拒绝,可江吟没有理会,放下钱径直离开了。

她缓缓上前,握住沈守玉的手,没有出声。

对方的手温暖干燥,带着很淡的香气。而她的手冷得像块硬邦邦的冰,还因太过紧张出了汗,脏兮兮的。

可沈守玉什么也没说,只单手解下身上的狐裘,摸索着披在她肩头,带着她缓步回转,上了另一辆华贵马车。

在外人看来,倒真像是夫君千里接妻回家一般,温情脉脉。

可这样的温情,停滞在了车幔落下的那一瞬。

温暖宽敞的车厢中,沈守玉安稳坐好,而后指了指脚下的地面,语气平静:“跪着。”

“”

早就想到了会是这般,江吟也没有多说,径自跪了下去。

“你穿的什么脱掉。”

“”

虽说车厢中有暖炉,并不冷,但毕竟是在外面,即便身上裹得并不算衣服,江吟也实在接受不了,咬咬牙,紧攥着手拒绝:“今日之事,阿吟知错,还请公子高抬贵手,给阿吟留半分情面。”

“情面?”

沈守玉神色不变,将这两个字重复一遍,轻笑:“没有将你裸身牵在马车后面,我已经很留情面了,阿吟。”

“”

这个回应,是江吟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她愣了一下,抬眼看他,甚是不可置信:“公子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阿吟以为,我该说怎样的话?该是怎样的人?”

沈守玉脸上的笑意没有分毫减退,可语气却冷了下来,瞧着有些割裂:“宽容大度?乐善好施?即便有人对我背信弃义,我也要默默忍受?”

“”

很显然,他并不觉得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对。

江吟被噎住,半晌,放弃争辩:“是我的错,我认就是。”

“既知错,便莫要多说,脱。”

“”

若说之前,江吟还不理解,沈守玉一个眼盲之人,为何执着于要她脱衣。

但现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想要的,是她无条件地顺从他,是她即便忍耐羞辱,也要对他俯首帖耳,不能有半点抗拒。

如此行径,无关情欲,说到底,是一场针对于她的服从性测试。

他想将她彻彻底底变成一具只依赖他的,任他摆布的傀儡。

此时再回想青夭一事过后,他那句“若阿吟全心相信我,自不会有今日的闹剧,青夭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江吟只觉得心底发寒。

她看向端坐在她面前,居高临下面对她的青年,第一次真正察觉,自己招惹了一个怪物。

沈守玉不是救她于水火的菩萨,他是耐心引她走入陷阱的恶鬼。

譬如采星阁那次。

他明明知道江吟和沈奉之有龃龉,却还要强行令他二人直面对峙,好伺机将她置于不义之地,名正言顺地施罚给她。

那时她还傻傻地愧疚,认为是自己害他被沈奉之羞辱,即便跪了一夜,也不忍责备他。

如今想想,此招何其阴险。

可惜悔过太晚,她早已深陷其中,骑虎难下。

自编自造的衣衫褪尽,只余一件单薄里衣。明明身在温暖如春的车厢中,江吟却如坠冰窟,战栗不已。

而沈守玉依旧没有放过她。

他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往自己膝下点了点,语气平静,不带半分狎猥之意。

“过来,跪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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