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内一片安静，只有仪器低沉的运行声。
方启走到控制台前，调出了之前战斗的最终数据复盘。
尤其是斯托格召唤残缺宇宙和萧雅施展魔法时的能量频谱。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两种力量过于深奥，以现在的技术力量来看，很多细节都无法解析。
“还在想斯托格的事情？”
萧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也走到了方启身后，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将下颚搭在方启肩膀上，目光落在那些不断跳跃的数据之上。
她不是机械师，没有械力，也没有方启那般强悍的大脑计算力，数据跳的太快，她有些看不太清。
“嗯。”
方启没有回头，右手在虚拟屏幕上划动，将斯托格最后崩溃时的能量逸散模式高亮显示。
“他的力量结构在崩溃前，有一瞬间的异常稳定，不像是自然湮灭，更像是被某种东西回收了。”
萧雅闻言，琉璃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她靠近了些，仔细看着方启标记出的数据节点。
“你的感知很敏锐。那不是回收，是断链。”
“斯托格的力量建立在窃取之上，他与星骸的连接本身就是不稳定的。”
“我的净化，本质上是切断了这种错误的连接，你看到的稳定瞬间，可能是连接彻底断裂前，远端力量源的短暂反馈或排斥。”
“力量源？你是指方尖碑的本体？还是什么？”
方启转过身，看向萧雅。
“你居然已经了解得这么深了？”
萧雅眸子之中也带着一丝意外之色，但随即又被笑意填满，不管方启做出什么她都不会惊讶。
毕竟从第一次预言开始，她就知道方启的特别之处。
“方尖碑是记录器，无尽回廊是试炼场。”
“真正的能量源更抽象……”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我们这个世界有些奇怪……”
萧雅微微思索，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方尖碑也好，无尽回廊也罢，它们的创造者出自一个名为星髓先民的种族。”
“我们现在使用的的语言也好，能力也罢，都是它们所有用力量和知识降维之后形成的。”
“如果是根据你的知识来解释，星髓先民是宇宙大爆炸后第一缕星云凝聚时觉醒的意识体，早于物质宇宙稳定前便存在的能量态文明。”
听到这话，方启瞳孔有些地震，宇宙大爆炸第一缕星云凝聚时就诞生的意识体？
早于物质宇宙稳定前便存在的能量文明？
这是什么神话故事吗？
方启微微蹙眉，他知道萧雅不会乱说，但如果方尖碑和无尽回廊都是星髓先民所创造的，那么他们留下的知识和信息可信吗？
萧雅看着方启紧皱的眉头，抬手给他轻轻抚平。
“方尖碑是一个传承器，它游走于宇宙之中寻找合格的文明播撒播超凡力量的种子。”
“而我们，是第十二枚种子。”
“第十二枚种子？”
“每一枚种子，都是宇宙的一次新生，在此之前的十一枚种子，也代表着宇宙寂灭了十一次……”
“应该是十二次，从我得到的信息里来看，星髓先民应该也是灭绝在宇宙寂灭之时。”
“所有由方尖碑获取到力量的超凡者，死后的力量也都将被回收，成为孕育新种子或者是下一次播种的底蕴。”
“我想，方尖碑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和新生之中不断积累底蕴，寻找到通往永恒的道路。”
信息量有些太过庞大，方启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头疼。
“那斯托格怎么回事？尤其是他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s阶的层次。”
“我在几年前就分析过老师体内的能量，s阶的力量很强大，尤其是s阶凝聚的力量核心，蕴含的能量堪称小恒星也不为过。”
“但仅仅从他们展现出的力量层次来看，和s阶体内拥有的力量完全不匹配。”
闻言，萧雅稍稍沉吟了一会，似乎在组织语言。
“s阶的枷锁的确存在，因为对于方尖碑来说，我们现在还是胚胎里面的婴儿。”
“枷锁是限制也是保护，只有等到胚胎里面的婴儿能够自己打开束缚，这种限制才会消失。”
“至于该怎么做，我目前还没有头绪……”
说着，萧雅的目光扫过方启的面容，不自觉的转向别处，她在说谎。
萧雅明白该如何破开所谓的束缚，但她并不愿意去做。
第一个解开束缚的人会获得巨大的好处，可以进入到无尽回廊留下属于自己的生命印记，甚至哪怕是死亡，也可以通过某些手段从而复活。
她本身已经具备了进入无尽回廊的权限，所以她想把这个机会留给方启。
“斯托格就像是一个用错误密码强行登录系统的黑客，他撬开了限制的一角，获取了部分权限，但也触发了系统的防御机制。”
“而我，掌握了部分权限和密码，但很有针对性，主要都作用就是用来清理像是斯托格那样的违规者。”
这个比喻让方启立刻理解了其中的关键差别。
“所以，理论上可能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斯托格？”
“可能性存在，但并非易事。”
“无尽回廊的试炼是获取权限相对最安全的途径。”
“斯托格本身也具备了获取权限的资格，但他失败了，失败的原因可以归结为他的能力。”
“言灵是一种很强的能力，但是它斯托格本人触及到了一些禁忌。”
斯托格进入无尽回廊的时间比她要早好几百年，当时的斯托格也应该是窥探到了一些真相，想要打破方尖碑留下的束缚，但是失败了。
至于失败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方启沉吟片刻，将这条信息标记为最高优先级，下意识的打开了职业面板，s阶进阶任务显示已经完成。
【s阶进阶任务:真相。】
【备注:你与一般职业者似乎有些不同，似乎洞察到了一些特殊的信息，那就尝试着寻找职业者的源头，去发掘尘封的真相吧。】
看到提示，方启不由得莞尔，他原本以为这次的进阶任务会消耗他很多时间，但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这算是吃软饭么？”
脑海中莫名闪过这个念头，他转身拥住萧雅。
几年不见，她身上那份沉静与神秘感愈发浓郁，但那双清澈眼眸中偶尔闪过的熟悉神色，又让他觉得仿佛昨日才刚刚分别。
“告诉你个好消息……”
方启语气放松了些，言语之中多了一些复杂。
“嗯？什么？”
萧雅有些疑惑的昂起头看着他。
方启把自己的进阶任务说了一遍，让萧雅也有些讶然，随后也替方启感到开心
“二十多岁的s阶，能帮到你就好，那么，你现在要进阶么？”
“不，在此之前，我还有些事情想做。”
萧雅忽然身体微僵，感受到了自扶着自己腰的手有些不太老实，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
“别，别在这……”
“我的卧室就在隔壁。”
“嗯……”
细弱蚊蝇的回应，算是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