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位于办公区内。
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中年妇女,
正一屁股坐在公司的前台接待桌上,拍著大腿,对着周围目瞪口呆的员工们大声嚷嚷。
“人呢!你们老板呢!那个叫谢之凡的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还有没有王法了!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就住这儿不走了!”
整个办公区,一片死寂,随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此刻,本该是键盘敲击声和电话铃声交织的繁忙下午,却被一阵尖锐刺耳的叫骂声彻底打破。
“谢之凡!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给我滚出来!”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正像个疯子一样,踩在待客区的办公桌上。
“我女儿辛辛苦苦跟他四年!四年啊!最好的青春都给他了!
结果呢?他说分手就分手!连个屁都不放!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住这儿不走了!
我要让全北城的人都看看,你们景蔚金融都招的是些什么人!伪君子!陈世美!”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办公区的人都懵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撒泼的女人,一时间竟没人反应过来。
谢之凡?
这个名字他们太熟了。
只是他不是跟女朋友夏婉初感情挺好的吗?
怎么突然就冒出个丈母娘来公司闹事了?还说他始乱终弃?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一个小主管模样的年轻人最先反应过来,他皱着眉头,快步走了过去,试图安抚对方的情绪。
“阿姨,您先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先从桌子上下来,太危险了。”
“冷静?我怎么冷静!”
刘慧,也就是夏婉初的母亲,看到有人过来,非但没有收敛,像是在驱赶苍蝇。
“你谁啊你?谢之凡呢?让他滚出来见我!”
小主管耐著性子解释:“阿姨,谢之凡他已经从我们公司离职了。”
“离职了?”
刘慧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激动起来,简直是火上浇油。
“好啊!你们这是合起伙来骗我!!我跟他要点损失费,他竟然还敢骂我!
现在就躲著不见人了?我告诉你们,他人是跑了,可名声跑不了!
今天我就把他做的那些丑事全都抖落出来。
我让他以后在北城都抬不起头做人!我看他以后还怎么骗小姑娘!”
她这番话,信息量就更大了。
早上要损失费?被骂了?所以才来闹的?
周围的员工们面面相觑,眼神里都带上了几分玩味和八卦。
小主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隐约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但还是尽职尽责地为前同事辩解了一句。
“阿姨,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之凡在我们公司的时候,人品大家有目共睹,绝对不是您说的那种人。
“呸!你们懂个屁!”
她越说越来劲,仿佛自己说的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让一些了解内情的员工都听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肥胖的年轻职员从工位上站了起来。
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大声说道。
“阿姨,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刘慧也瞪着眼睛看过去:“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想替他出头?”
胖职员丝毫不惧,反而挺了挺胸膛,声音洪亮地说道:“我不是什么东西,我叫周浩。
跟谢之凡是大学校友!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校友?
这下有好戏看了。
“谢之凡在学校里是不是混子,论坛上至今还飘着他的传说呢!
他那篇关于金融衍生品风险对冲模型的毕业论文。
当年直接被咱们清大的院士点名表扬,说那是博士级别的水平!”
周浩越说越激动,仿佛在讲述自己偶像的光辉事迹。
“为了抢他读自己的研究生,清北好几个教授差点在咱们学校的学术报告会上打起来!
这事儿当年谁不知道?他要真是个混子,能有这本事?”
“至于你说的,他耽误了你女儿的事”
周浩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据我所知,当年放弃保送名额,选择留下来考公务员的人,好像不是谢之凡吧?
为了陪女朋友,他自己放弃了去清大读研的机会,这事儿我们这些老同学可都记着呢!”
“哗——”
周浩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为了陪女朋友,放弃了去清北深造的机会?
这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众人看向刘慧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从一开始的半信半疑,变成了现在的不齿。
“还有!”
周浩似乎不打算就此罢休,继续补刀。
“你女儿考公务员,考了几年吧?这几年,她有工作吗?
有收入吗?是谁在这个地方,租著房子养着她,让她可以安安心心地考试?是谢之凡!”
“一个男人,自己放弃了大好前程,心甘情愿地陪着你女儿耗了几年。
结果在你嘴里,就成了一个耽误你女儿的混子、白眼狼?阿姨,做人得讲良心啊!”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逻辑清晰,证据确凿。
刘慧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被怼得哑口无言,手指著周浩。
哆哆嗦嗦地“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我去,真的假的?谢之凡这么牛逼?”
“财大的神话啊,为了女朋友放弃去清大,这也太痴情了吧?”
“我天,这女的也太幸福了,她妈怎么好意思跑来闹的?”
“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吗?太恶心了。”
眼看着舆论急转直下,自己从一个受害者家属,快要变成一个无理取闹的骗子了,刘慧急了。
她把心一横,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扫把,整个人在桌子上蹦了起来,状若疯魔。
“你胡说!你跟他就是一伙的!你们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我女儿跟着他吃了多少苦你们知道吗?
天天在家给他当牛做马,洗衣做饭,伺候他这个大爷!
结果呢?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我女儿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开始声泪俱下,试图用卖惨来博取同情。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人群里又一个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的”
一个身材瘦小,戴着眼镜,看起来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怯生生地举起了手。
刘慧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又来一个?怎么著?”
小姑娘被她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我之前跟之凡哥一个项目组的。
他中午经常不跟我们一起订餐,都是回家去拿饭”
“有一次我们加班,我看到他提着保温桶回来,就问了一句。
他说是他女朋友在家给他做的爱心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