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沉默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
“林林先生！您您您稍等！我马上穿衣服！不不，我现在就在店里！二十四小时营业！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电脑城老板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背景音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混乱声响，很显然，他从床上滚了下来。
林夜挂断电话，没有理会对方的失态。
一千万，对于曾经的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现在，这只是一个撬动更大价值的杠杆。
他需要速度，极致的速度。
半小时后，江州最大的电脑城，本该熄灯的“巅峰diy工作室”灯火通明。
老板亲自泡好了最顶级的大红袍，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看着林夜在一张巨大的配置单上勾勾画画。
几个被从被窝里薅出来的顶级技术员，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地看着那张清单，越看越清醒，最后只剩下满脸的呆滞。
“这林先生，您确定要四路泰坦显卡交火？这功耗寻常电源带不动啊。”一个技术员颤巍巍地问。
“那就上工业服务器电源。”林夜头也不抬。
“还有这个，128核的线程撕裂者cpu这这是给超算中心用的啊，您这是要做天体物理演算吗？”另一个技术员感觉自己的专业知识受到了挑战。
“散热，上最顶级的全覆盖式液氮冷却系统。”林夜直接划掉了清单上的风冷和水冷选项。
“内存2t？企业级固态硬盘阵列您这是要建一个小型数据中心？”
老板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他偷偷拉了一下技术员的衣角，示意他闭嘴。
开玩笑，金主爸爸说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别说配电脑，这位爷就是要造高达，他们也得想办法去搞图纸！
“按单子上的配，所有都要市面上能买到的最高规格。钱不是问题，我只有一个要求，天亮之前，我要看到成品。”林夜放下笔，平静地看着老板。
“没问题！林先生您放心！就是通宵不睡，我们也给您装出来！”老板拍著胸脯保证。
整个工作室陷入了一种狂热的忙碌之中。
林夜没有在现场监工，他相信在金钱的驱动下，这群技术宅会爆发出百分之二百的能量。
他驱车离开电脑城，却没有回学校宿舍。
这台性能怪兽级别的超级计算机，绝不可能放在公共场合。他需要一个绝对私密，且能隔绝一切窥探的秘密基地。
在“夜巡”小队的情报支持下，林夜很快锁定了一个目标。
郊区，一栋因为开发商资金链断裂而烂尾的独栋别墅区。
他直接找到还留守在工地的项目负责人，用一百万现金，买下了一栋位置最偏僻，还附带一个超大地下室的毛坯别墅。
手续？不存在的。在这种混乱的烂尾项目里，现金就是最硬的通行证。
天色微亮时，一辆封闭式货车小心翼翼地将一台被厚重防静电布包裹的钢铁巨兽，运进了别墅的地下室。
送走了一脸“您究竟是干什么的”表情的电脑城老板和技术员，林夜关上了厚重的地下室大门。
他扯开罩布，眼前这台庞然大物终于露出了真容。
它不像普通的电脑主机，更像一个精密的黑色服务器机柜。无数线缆被整理得井井有条，透过侧面的钢化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各种顶尖硬体上闪烁著的、充满科技感的rgb光芒。
启动电源，一阵轻微的嗡鸣声响起，液氮冷却系统开始工作，散发出淡淡的白雾。
林夜满意地拍了拍这个冰冷的铁家伙。
这，就是他为阿飘准备的“法坛”。
他掏出手机，打开了那个改变他命运的app——【往生直达】。
他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眼前的整套设备，选择了“扫描录入”功能。
手机屏幕上，一道幽光射出，缓缓扫过整个机柜。
很快，app界面上弹出了提示。
【检测到大型高科技造物‘超级计算机’，结构复杂，蕴含高度逻辑性与信息承载能力。】
【生成灵体副本并进行定向传送，需消耗天道功德500点。是否支付？】
“值！”
林夜毫不犹豫地点了确认。
他功德钱包里仅剩的1000点功德，瞬间被划掉了一半，只剩下孤零零的500。
但他一点也不心疼。
与即将获得的战略级情报能力相比，这点功德投入，简直是九牛一毛！
支付完成的瞬间，眼前的实体计算机并没有任何变化。
但在另一个维度，一场真正的神迹正在上演。
江州，城西，废弃城隍庙。
后殿，原本是供奉城隍夫人的偏殿，此刻却被清空，作为了“夜巡”小队的临时总部。
十几个鬼魂形态各异地飘在殿内，低声交流着，等待着他们那位神秘老板的下一步指示。
程序员鬼魂阿飘，则因为魂体太过虚弱，只能靠在一个角落的墙壁上，羡慕地看着那些能够自由活动的同僚。
突然！
大殿中央的空地上，空间毫无征兆地扭曲起来。
空气仿佛变成了水面，荡起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凭空浮现，交织成网，勾勒出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轮廓。
“什么情况！”
“有阳间的法师打过来了？”
王大力和李文等鬼魂瞬间警惕起来，纷纷摆出防御姿态。
只有角落里的城隍爷，瞪大了眼睛，他从那扭曲的空间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又敬畏的气息——那是来自【往生直达】app的传送波动！
还没等众鬼反应过来，光影交错，符文汇聚。
在一片璀璨的光芒中，一台与阳间那台一模一样，但完全由光芒和符文构成的超级计算机，凭空凝聚成型！
它静静地矗立在大殿中央，机身流淌着数据流一般的光辉，散热系统喷吐著由阴气构成的白色雾气，充满了科幻与玄幻交织的诡异美感。
整个后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鬼差，包括活了几百年的城隍爷，都看傻了。
而就在此时，那个一直被众鬼忽略的程序员阿飘，却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屑，身不由己地飘向了那台光芒构成的计算机。
他那虚幻的魂体，此刻竟然前所未有地发著光，激动得几乎要沸腾起来。
他能感觉到，那台“法宝”在呼唤他！那里面，有他最熟悉、最渴望的味道！
在城隍爷和所有鬼差震惊的注视下，阿飘颤抖地伸出虚幻的手，轻轻地，触碰到了那由光芒构成的键盘。
嗡！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响起！
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如海的庞大信息流，顺着他的指尖，瞬间涌入了他的魂体！
阿飘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鬼魂。
在这一刻，他化身为了数据本身，化身为了电流！
整个江州城的网路世界，像一幅无比壮丽的画卷，在他面前轰然展开！
无数的信号、数据、信息，不再是看得见摸不著的海市蜃楼。
它们变得触手可及！
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