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鬼，这么猛的吗？
直接把一个成名已久的海贼，给电得大彻大悟，立地成佛了？
双手合十，一脸祥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真的就这么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斩断尘缘的决绝，一种奔赴极乐世界的庄严。
海贼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难道……真的就让他这么走了？虽然过程离谱了点，但结果似乎……还不错？
鱼人岛少了个祸害，他们也算替尼普顿解决了大麻烦。
“等一下。”
他缓缓回头，脸上依旧是那副超然物外的平静表情，仿佛世间万物都已无法再让他动容。
“施主，还有何见教？”
韩秋此刻正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脸上是一种让在场所有海贼都感到莫名熟悉的……
奸商准备开价时的标准笑容。
“见教谈不上。”
韩秋眼里闪烁着比贝利还要璀璨的光芒。
“只是，戴肯大师，您大彻大悟，奔赴西天的精神追求，我个人表示高度赞赏和尊重。”
“但是，在您开始这段伟大的灵魂旅程之前，我们是不是……先把一些世俗的账目，清算一下？”
“账目？”
“没错，账目。”
韩秋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一张闪烁着金色魔法符文的羊皮纸清单，在光幕中缓缓展开——
“咳。”
韩秋清了清嗓子，拿起一根鱼骨头开始指着光幕，逐条宣读。
“第一项：核心固定资产精神损失费。”
“我方核心生产设备，【全自动炼金甜品生产线‘甜蜜奇迹’号】，价值十五亿贝利。
因阁下的暴力行为，使其受到了严重的精神惊吓，导致内部炼金核心产生应激性紊乱。
根据《万界通用炼金设备心理创伤评估法案》，此项精神损失费，我们打个折，算你五亿贝利，不过分吧？”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张清单。
给……给机器算精神损失费？
“第二项：在场人员精神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抚慰金。”
“阁下突如其来的袭击，给我方一百名核心船员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他们现在看到斧头就会手抖，听到异响就会失眠。按照伟大航路一线战斗员心理咨询均价，每人一百万贝利，总计一亿贝利。
哦，斯库亚德队长除外，他情绪稳定，甚至有点兴奋，就不收他那份了。”
被点到名的斯库亚德一愣，随即挺起胸膛，露出了“我为组织省钱了”的自豪表情。
艾斯张了张嘴，又看了看韩秋，他很想说自己非但没受创伤，反而很想把这家伙再揍一顿。
“第三项：集团战略发展延误损失费。”
“我方‘产业转型升级’计划，因阁下的打断，被迫中断了……我看看，大概十分钟。
这十分钟，按照‘甜蜜奇迹’号的理论产能，我们至少损失了价值三千万贝利的甜品。
这笔预期收益损失，得算在你头上。”
“第四项：公共设施损坏赔偿金，由我方代收。
龙宫城外墙损坏，珊瑚修复，精神文明建设……零零总总，给你凑个整，五千万贝利。”
尼普顿国王和他儿子们在一旁，已经彻底变成了石雕。
“第五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
韩秋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控诉的意味，
“恐吓‘白胡子海贼团首席财务顾问’附加危险工作津贴！我，作为本集团的核心管理人员，差点被你一斧子送走！
这对我个人造成的心理冲击是巨大的！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决定给你一个友情价……”
他顿了顿，比出了一根手指。
“一个亿！”
宣读完毕，韩秋收起鱼骨头，对着已经彻底傻掉的范德·戴肯，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以上各项，合计……十三亿八千万贝利。考虑到我们刚刚建立了良好的‘医患关系’，我再给你抹个零，凑个整。”
“总计，十五亿贝利。”
“戴肯大师，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太他妈有才了！
“贫……贫僧……没钱……”
“没钱？”
“没钱你怎么赎罪？没钱你怎么奔赴你的西天？难道你想带着这一身沉甸甸的世俗债务，去污染那片极乐净土吗？！”
“我……”
“唉。”
韩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一个为误入歧途的羔羊操碎了心的牧师。
“我就知道，单纯的精神救赎是不够的，你还需要一次……身体上的修行。”
他收起投影仪。
这一次，出现在他手中的，是一卷古朴的、边缘燃烧着蓝色魔法火焰的羊皮纸卷轴。
卷轴缓缓展开，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诡异文字。
“没钱，没关系。”
韩秋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我们给你提供一个机会，一个用劳动来抵偿债务，用汗水来洗刷罪孽，最终获得身与心双重救赎的绝佳机会。”
他将那份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魔法契约书，递到了范德·戴肯的面前。
“来，签了它。”
“签了这份‘劳动改造与灵魂升华’合同，你的赎罪之路，才算真正开始。”
那份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羊皮纸卷轴，就这么悬浮在范德·戴肯的面前。
他能感觉到，一旦在这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失去的，恐怕就不仅仅是十五亿贝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