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等人沉默以对，林立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老者，眼底闪烁著怀疑的光芒。
他们都没有说话，可态度却已经很明朗了。
“警官！怀疑要有证据，否则我有权利向您的上级反映！”
见警方真的怀疑自己，张华中的语气里也带上了些许不善。
他虽然恨刘桂芳，可毕竟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他现在已经有了富足的生活和美满的家庭，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贱人搭上自己的一生。
“张总您别激动，我们只是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希望您配合。”一旁的张彪见状出口安抚。
如果可以的话，他觉得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和张华中发生正面冲突为好。
中洋养殖中心虽然不是什么实力强劲的上市公司，但在南湖市也算是畜牧业的龙头企业之一了。若是有心之人把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公布出去，这会对江都刑警大队造成难以挽回的负面影响。
起码一个以官欺民的帽子是摘不掉的。
林立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紧紧的盯着张华中的脸，想从微表情上分析出他的话到底有多少真话多少假话。
不过很可惜，他并没有发现撒谎的痕迹。
从反应过来警方在怀疑他开始，他的所有眼神和表情动作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就像他真的是因为自己被诬陷而恼怒。
“张总，如果我们怀疑您是凶手。那今天来的可就不是我们几个了。若您觉得我们的问话地点不对，那南湖市刑警大队您觉得如何？”
林立微微一笑，可眼中深不见底的幽静却让张华中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林立心中不屑，想用这种法子逼他就范？张华中怕不是电视剧看多。就算有什么不好的影响难道还能比灭门碎尸案的破坏力更强？
原本还准备借题发挥的张华中一愣，在看到林立身后已经准备行动的警察时他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他低估了警方的态度，同时也低估了面前这个年轻警察的分量。
而张彪也被自己徒弟的“大话”给吓了一跳。不过看到他隐晦的眼神时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势压人！
距离系统给的时间越来越近，林立心中也逐渐起了焦躁。既然有人不愿意配合，那他也不介意让对方好好冷静冷静。
现在自己好声好气的问话，对方要是不愿意接受这种态度，那刑警队的审讯室也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师徒二人就这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林立负责给张华中心理压力，张彪负责安抚他的情绪。
张华中也是此中之道的老手，当然能看明白二人的小手段。可他现在面对的是执法单位，就算有万般借口也由不得他拒绝。
在权力的面前，个人的力量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好，我愿意配合。”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也不再继续多说，只求赶紧把这些警察送走。
“上周三您在什么地方？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去过江都市？”
见他上了道，林立也不再多说直接切入主题。
“上周三我在公司，五点下班之后我就去了我儿子那边。直到晚上的11点离开，随后直接回了家。至于江都市，我没有去过。”
张华中不卑不亢，面对林立的审问他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哦？您记得这么清楚？”林立挑了挑眉有着好奇。
“因为那天是我孙女的生日，每年我和老伴都会给他过生日。怎么？现在给家人过生日也违法吗？”
张华中斜了一眼，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当然不违法。”林立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能不能请您说一下，您和被害人刘桂芳与张玉霞的关系？我说的是具体关系。”
听到林立的问题，张华中脸色瞬间就变了。不是不耐烦，也不是单纯的憎恨。而是那种恨意中又带着吃了点屎的恶心感。
对他来说，那段婚姻是他这辈子不愿意提及的痛苦。即使是他现在的夫人也对此事知之甚少。如果可以的话，他永远都不想回忆起当初的一切。
他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对上了林立那双锐利的眸子，霎那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的动物，所有的说辞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一个字。
“我”沉默片刻，张华中也明白，自己是逃不过这个问题了，只能缓缓开口。
“我和刘桂芳是经介绍人认识的”
随着他的描述，一段令人唏嘘的故事缓缓铺开。
张华中与刘桂芳是经媒婆介绍认识的，当时的他已经25岁，这在那个年代已经算是光棍预备役了。可又因为他是个杀猪匠学徒，很多女孩子一听这个工作都没了交往的心思。
张华中父母为此没少操心，经常托人打听有没有合适的闺女给自家儿子介绍一个。
而当时，正好遇到一个认识刘桂芳的媒婆。在媒婆的撮合下二人很快就见了面。
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是真的说也说不清，自从见到刘桂芳第一眼之后，张华中就对这个女孩产生了爱慕之心。三天两头的提着东西就往人家里跑，又是洗衣做饭干活打杂的。这一来二去的，刘桂芳的父母就对这个干活麻利的小伙子很是满意。
但可惜的是，作为女主角的刘桂芳却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不过在那个年代，即使她在不愿意也拧不过父母的意志。
二人就在这种情况下结了婚。
原本对于这场婚姻张华中极为重视，婚后也是尽自己所能给刘桂芳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这种情况在女儿张玉霞出生后更是达到了顶峰。可以说在那个年代刘桂芳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可有些事总是会有暴露的一天。
就在张华中接手师傅的屠宰场并且成了镇里供销社唯一的猪肉供货商，一家人日子逐渐走上正轨的时候。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男孩出现了。
对方自称是刘桂芳的相好，而那个才学会走路的男孩则是刘桂芳的儿子。
起初张华中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可当对方说出了刘桂芳是如何与他交往又如何瞒着家里生孩子时，张华中的内心再也平静不下来。
因为对方说的时间和当初刘桂芳躲他的时间完全吻合！
再一联想到经常有人说自己女儿长的不像自己，张华中的内心彻底崩溃了。
他带着那对父子回家和刘桂芳对峙。可刘桂芳的沉默算是将他内心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泯灭。
心灰意冷之下，他也顾不得刘桂芳的痛哭后悔，当即拉着她去离了婚。然后一个人踏上了去往南方的火车。
只是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三十年风雨。
“不是，我是来调查命案的，这怎么给我干到伦理剧场来了？”
听到张华中的讲述，林立和张彪等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荒唐。
不过故事虽然狗血，可他们确定了一件事！
刘桂芳是有情人的，而且还有一个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