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者文档》
果不其然,羌冰语本来还很雀跃的眼神立马就凝固了,静默了几秒钟,那双褐瞳中透出了一丝无奈和伤感。
时弈看着眼前的少女慢慢地弯腰,将脑袋磕在膝盖上,然后闭上眼睛,抬起双臂抱住自己。
少女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几秒后,才重新睁开眼睛,先前眼中的无奈、伤感恍如轻烟般转瞬即逝。
一种让时弈有些看不懂的复杂眼神浮现在少女的眼眸中,羌冰语将放在时弈腿上的笔记本拿了过来,放在了自己膝盖上,提起笔写道:
羌冰语写到这儿时,笔头顿了顿,再次闭上双眼,安静地回忆了起来。
时弈望着少女陷入回忆的样子,也是安静地没有出声、没有做出多馀动作打搅到她。
此时,如果从两人背后的视角来看的话,少女就象是一动不动地原地发呆,而少年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少女发呆。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少女轻轻打了一个哆嗦,再次睁开眼时,眼神中又添了一分迷罔,提笔继续写道:
写到这儿时,少女的肩膀突然控制不住地颤斗了起来,起先,时弈还以为羌冰语是因为着凉了打冷颤。
正想伸手帮忙扶住她的身体,结果手伸到一半,一滴水渍滴落在时弈的手心中。
时弈愣了愣,为什么会有水渍?抬头看了眼天空,也没下雨啊
结果,第二滴、第三滴无数滴“水渍”滴落在时弈的手掌中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少女的眼泪。
“呜”
一阵压抑的哭声泣音从少女口中传出。
时弈有些发懵地望着羌冰语。
身为男性的本能告诉他,自己现在应该抱住对方,让她在自己怀里放声哭一场,但理智又在说不。
如果是开玩笑式的轻轻触碰,时弈觉得没什么,但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
一个可以说是完美的大好机会就这么摆在眼前——自己的演绎目标不就是要让面前的少女爱上自己吗然后一步一步地从情感上摧毁她吗?
目前的状况多好啊!少女的情绪正处于失控的状态,如果现在自己扮演一个暖男的形象。
马上将她拥入怀中,再温言细语地安慰她,充当一个最温暖的避风港,她不就沦陷了吗?自己不就可以展开进一步计划了吗?
时弈你在装什么呢?你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难道不就是为了达成这项演绎目标吗?
你不会真的把这片虚假的空想温柔乡当做现实了吧?
你不要忘了——如果达成不了完美演绎,就找不回宁晴言,你的馀生就将永远地活在孤独与悔恨当中。
到底是羌冰语重要,还是宁晴言重要?
她们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你真的分不清吗?
时弈:“”
呵呵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矫情了
不还不如说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就在时弈踌躇的瞬间,那只温润细软的小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小臂,时弈第一次感觉到那只小手原来也可以这么有力。
尖细的指甲掐进自己的肉中,清淅的痛觉让时弈从一片思维风暴中回归到了现实。
时弈有预感,如果自己再没有行动,羌冰语就将扑进自己的怀中——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就在羌冰语身形偏转的那一瞬间,时弈突然伸手捏住了羌冰语口罩下的鼻子。
“唔咳咳咳咳咳!”
羌冰语本来如洪水被决堤的情绪,就象是被一道厚重的防洪大闸给堵住了。
整个人直接被眼泪和口水反呛住,连续咳了一阵后,才有些发懵地回过神来,但刚刚那不要钱的眼泪和失控的情绪,直接莫明其妙地被止住了一大半。
时弈:“咳咳,我以为你鼻子有些不通气,被堵出眼泪了,所以想着用一下我以前学到的一手独门绝技,帮你通通气,嗯从目前来看,效果好象还不错?”
时弈想也没想,一通胡编乱扯,但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好象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羌冰语还在下意识抽泣着,依旧是有些发懵地眨了眨眼睛,歪了歪头。
看着时弈一副认真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小声地笑出了声,之后越笑越止不住,干脆趴在自己膝盖上,把自己整张脸遮住偷笑。
时弈看着羌冰语这副模样,也是被莫名的戳中了笑点,刚开始还能箍住自己的下巴憋笑,后来实在止不住,整个人直接后仰躺在了草地上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如果从旁人的视角来看,两个人就象是两个神经病一样,一个趴在自己膝盖上偷笑,一个躺在草地上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