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顿时一片“哈哈哈哈”和“医生牛逼”。
紧张气氛被冲淡了不少。
苏晓晓也被他逗得微微松了口气，但手还是没松开。
陆远也没抽回来，任由她抓着。
暧昧的小动作在紧张刺激的直播背景下，显得格外戳人。
“嗑死了嗑死了！患难见真情！”
“医生男友力ax！助理妹子依赖感拉满！”
张伟很快下了楼。
按照陆远说的，进了小区门口一家24小时便利店。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拨通了110。
“喂？我要报警……我怀疑我的室友在……在制作某种危险的化学物品……”
他尽量简洁清淅地说明了情况。
重点强调了宠物猫的异常行为、之前发现的白色粉末、室友的可疑行径。
以及陆远医生的专业分析。
接警员记录后，表示会立刻派警员前往核实。
挂断电话，张伟长舒一口气，对着镜头说：“陆医生，警察说马上到。”
陆远点头：“很好，就在店里等着，警察到了之后配合工作就行。”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
直播间的人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因为口口相传和各种截屏录屏的传播，继续向上猛冲。
弹幕开始了各种猜测和玩梗，段子手层出不穷。
陆远也没闲着，趁着这个空档，继续给观众科普。
“其实很多动物都对化学气味敏感。”
“比如以前矿工下井会带金丝雀。”
“因为金丝雀对瓦斯气体敏感，一旦它出现异常，矿工就知道要撤离。”
“现代也有一些机构在尝试训练‘嗅探猫’或者‘嗅探狗’来检测特定物品。”
他侃侃而谈。
将黑客的行为完全纳入学术框架内解释。
既展示了专业性，又完美掩盖了系统的存在。
苏晓晓也慢慢放松下来。
偶尔插一两句话，或者帮陆远看看后台数据，递递水。
每次她靠近，陆远都会很自然地侧头听她说话，或者接过水时指尖不经意地碰触。
动作自然又亲昵，引得弹幕一阵阵嗷嗷叫。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
便利店外的街道上响起了警笛声。
警笛声由远及近。
红蓝闪铄的光通过便利店的玻璃窗，映在张伟略显苍白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猫包。
包里的黑客似乎感知到外面的动静，发出不安的“喵呜”声。
“陆、陆医生，警察来了。”张伟对着手机镜头，声音有点干涩。
直播间弹幕瞬间沸腾。
“卧槽！真来了！”
“现场直击！刺激！”
“程序员小哥别慌！你是良好市民！”
“黑客立大功，今晚必须加餐！”
陆远在镜头这边，神色平静。
“恩，看到了。保持冷静，配合警方工作就好。”
他语气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记住，如实陈述，重点是宠物异常和你的担忧。”
张伟连连点头。
便利店的自动门打开。
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目光扫视一圈。
落在了拿着手机、抱着猫包的张伟身上。
“是你报的警？”为首的警察问道。
“是我是我！”张伟赶紧站起来，“警察同志，情况是这样的……”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复述。
从黑客最近的异常，到叼出白色粉末袋，再到室友的可疑行径。
最后，他提到了陆远的直播和专业分析。
“那位陆医生分析说，我家猫可能是对某种化学气味产生了‘特定源警觉反应’，建议我报警。”
张伟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警察。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
年轻点的警察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年长那位则沉稳得多。
他看向张伟的手机镜头：“这位就是陆医生？”
陆远在镜头前点头致意：“警察同志你好，我是陆远，一名宠物医生。”
“关于动物行为异常的分析，是我基于张先生描述和观察给出的专业建议，目的是出于对宠物和主人健康的关切。”
他措辞严谨，滴水不漏。
年长警察微微颔首：“你的分析有一定道理。我们会对情况进行核实。”
他转向张伟：“张先生，麻烦你带我们去你的住处，我们需要现场调查。”
“好，好的！”张伟连忙答应。
他拿起东西，跟着警察走出便利店。
直播画面随着他的移动而晃动。
一行人走向小区公寓楼。
直播间人数还在持续上涨。
弹幕滚得飞快。
“医生这波操作稳如老狗！”
“既提供了线索，又撇清了责任，高！”
“警察叔叔看起来挺重视的！”
“废话，涉及化学品，万一真是那玩意，就是大案！”
陆远看着弹幕，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既推动了事情发展，又完美隐藏在“专业分析”后面。
苏晓晓在一旁小声说：“学长，警察会直接破门吗？”
陆远侧头，靠近她一些，低声道：“大概率会先敲门询问，观察反应。”
“没有确凿证据或嫌疑人强烈反抗，一般不会直接强攻。”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苏晓晓耳朵尖微微泛红，“哦”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陆远微微一笑。
随后坐直身体，面不改色地看向镜头。
“大家稍安勿躁，相信警方的专业判断。”
“我们就在直播间，陪着张先生和黑客，等待一个结果。”
……
张伟带着警察来到公寓门口。
他有些紧张地指了指那扇紧闭的房门。
“就是这间。”
年长警察示意张伟和年轻警察稍退后。
他上前，敲了敲门。
“你好，社区人口普查，麻烦开下门。”
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异常。
直播间观众都屏住了呼吸。
弹幕都少了很多。
几秒钟后，里面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
“谁啊？”
“社区的，例行普查。”警察重复了一遍。
里面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象是在收拾什么。
过了将近一分钟，门才“咔哒”一声打开一条缝。
一个穿着邋塌t恤、头发油腻、眼窝深陷的年轻男人探出半个身子。
他眼神有些闪铄，带着警剔。
“什、什么事？”
年长警察目光锐利地扫过门缝内的景象，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
“你好，我们是派出所的，配合社区进行流动人口信息核实。麻烦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男人眼神一慌。
“身、身份证？我……我找找……”
他说着就要关门。
“等等。”年长警察伸手抵住了门，“配合一下，很快就好。”
就在这时！
张伟怀里的猫包中，黑客突然极其暴躁地“哈”了一声。
尾巴炸毛，死死盯着门缝。
那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猫叫吓了一跳，视线下意识地往猫包瞟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看到了张伟，以及张伟手里正在直播的手机。
他脸色骤变！
“你他妈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