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离开星辰遗迹已经好几天了。
《星辰引》功法带来的震撼还没散去,他每天夜里引星辰之力淬体,白天锤炼剑胎。
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和祥瑞剑胎都在慢慢变化,星辰之力不再只是凌厉的剑气,还能滋养经脉神魂,和自身灵力融合得很好,修为也在稳步提升。
这天,他正在僻静山谷里练剑。
天际突然传来几道破空声,速度很快。
陈默收剑凝神,只见几道青袍身影落下。
为首的是个面容肃穆的中年修士,气息沉稳,一看就是金丹期修为。
他们衣袍袖口绣着云雾缭绕的山峰印记,这是负责清剿巫教残余势力、执掌此界秩序的巡天司标志。
“阁下可是陈默?”中年修士目光扫过陈默手中的祥瑞剑胎,眼里闪过一丝惊异,随即拱手客气问道。
“正是我。”陈默心里一动,点头回应,“几位巡天使找我有事?”
“我是巡天司执事赵乾。”中年修士自报家门,神色凝重起来,“最近我们清剿血巫教一个隐秘据点时,有了重大发现。
那地方不一般,好像和上古血脉实验有关。
司里长老查了古籍,推测可能和星辰传承沾边。
我们知道你身负星辰之力,还和巫教交过手,特意来请你一起去看看,说不定你能给出些有用的见解。
“血巫教的实验室?还和星辰传承有关?”陈默皱起眉头,心里有些警惕,但更多的是好奇。
四大巫教危害极大,多了解他们的阴谋,对以后应对有好处。
而且这事涉及星辰传承,他没法不管。
“好,我跟你们去。”陈默稍一琢磨就答应了。
赵乾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多谢陈道友通情达理,跟我来吧。”
众人御器飞行,速度飞快。
大概半天后,抵达一片荒芜的山脉深处。
这里瘴气弥漫,山体是不祥的暗红色,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和腐朽味。
山壁上有个被强行破开的洞口,周围有不少巡天司修士守卫,气氛很严肃。
走进洞内,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通道蜿蜒向下,两侧石壁渐渐被暗红色的菌毯覆盖,那菌毯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蠕动,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越往深处走,灵气越紊乱,还夹杂着狂暴、痛苦、绝望的残存意念。
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极其残忍的事。
终于,前方变得开阔,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
眼前的景象,让经历过生死搏杀的陈默都觉得心悸。
空间被分成无数个大小不一的隔间,大多用透明坚韧的晶体隔开。
每个隔间里,都是地狱般的景象。
有的隔间里是形态扭曲的怪物残骸,像是多种妖兽和人类肢体强行拼接而成,血肉模糊,早就没了生命气息,但残留的暴戾能量还在嘶吼。
有的隔间里禁锢着一些看似完整的人,眼神空洞,气息混乱,身上散发着不同种族血脉混杂的诡异波动,像行尸走肉一样。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实验室中央的几个大型培养槽。
槽里浸泡着尚未成型的胚胎状物体,连接着无数管道,汲取着槽底沉淀的暗红色液体。
那液体里蕴含的精纯血气,让陈默体内的星辰之力都自发产生了排斥和悸动。
“我们发现这里时,大部分实验体已经死了,少数存活的也疯了或者彻底痴呆了。”赵乾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愤怒,“血巫教的疯子,在这里做的是最禁忌的血脉融合和创造实验。”
陈默强忍着不适,目光扫过实验台和墙壁上残留的壁画、符文。
有些壁画描绘着古老仪式,像是在向邪异存在献祭,换取血脉融合的力量。
而另一些符文结构,让他觉得莫名熟悉。
他走到一面相对完整的壁画前,上面用古老巫文刻着一段记载,旁边还有星辰运行的图案。
陈默集中精神,结合《星辰引》的知识尝试解读。
“以万灵之血为引,窃取星辰之基,铸就完美神躯。”陈默喃喃念出部分内容,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们不只是在融合不同种族的血脉,还想把星辰之力,或者说星辰代表的本源规则,强行烙印、融入人造血脉里。”
这个发现让赵乾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知道实验邪恶,却没料到还有这么深层的目的。
陈默继续探查,在一个像是主控室的残破石室内,发现了一些散落的玉简和一枚布满裂纹的暗红色晶石。
神识探入玉简,大量杂乱的信息涌进来,大多是实验记录和失败报告。
“实验体七十九号,注入贪狼星力印记,血脉冲突,爆体而亡。”
“实验体一百三十三号,融合驳杂妖血,承受太阴星力洗礼,灵智湮灭,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项目‘星神之子’,理论需纯净的星辰载体作为核心,寻找星辰传人。”
读到“星辰传人”四个字,陈默心神剧震,脊背发凉。
他瞬间明白,血巫教不仅在进行疯狂的造神实验,最终目标很可能就是寻找自己这样的星辰传人,作为“完美神躯”的核心材料。
祥瑞剑胎的感应让他找到《星辰引》,或许不只是机缘,更是一种警示,让他提前知晓了这个潜在的巨大威胁。
他拿起那枚暗红色晶石,指尖刚碰到,晶石就微微发热,内部仿佛有血液在流动。
同时,气海内的星辰之力一阵翻腾,和晶石产生了微弱却真实的共鸣。
这晶石里,似乎残留着与星辰之力结合过的血脉力量,只是那力量充满邪异和不祥。
“赵执事。”陈默转过身,面色凝重,“血巫教的计划比我们想象的更疯狂可怕,他们触及的禁忌远不止血脉融合。
这里的一切必须彻底封印销毁,相关记载也要绝对保密。”
赵乾看到陈默前所未有的严肃,知道事情重大,重重点头:“放心,巡天司会处理妥当。
陈道友,看来星辰传人这个身份带来的风险,我们都低估了。”
陈默握紧祥瑞剑胎,剑身的冰凉让他冷静下来。
洞窟里的血腥绝望,壁画上的狂想野心,玉简里的冰冷记录,都化作沉重的压力压在他肩上。
前路不仅宽广,更布满了黑暗深处的觊觎和杀机。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诡异晶石,小心收了起来。
这既是证据,或许也是未来揭开更多谜团的关键。
“走吧。”陈默深吸一口气,率先向洞外走去。
阳光重新照在身上,却驱不散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知道,自己和四大巫教,尤其是和血巫教遗产的纠葛,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