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之后厉明朗立刻联系赵铁柱和刘海柱,三个人凑在一起商量行动方案。
赵铁柱负责堵路,刘海柱负责在外围策应,厉明朗自己带着异地特警冲进去。
但问题是现在没有任何官方身份可以让厉明朗行动,他已经被停职了。
刘海柱提出了这个顾虑,厉明朗只说了一句话。
“顾不了那么多了,人命关天。”
当晚九点,赵铁柱带着二十个兄弟分散到康养院周围的各条路口,他们没有穿任何统一的服装,就象是普通的夜间行人。
厉明朗在距离康养院五公里的地方等着,宋清熙那边传来消息,十五名异地特警已经出发了,预计十点半到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康养院那边一直很安静,连灯都没开几盏。
十点二十分,赵铁柱发来消息:黑色冷链车从后门开出来了,往东边走。
厉明朗立刻回复:拖住它,我马上到。
他发动汽车直奔东边的那个路口,同时给异地特警的带队指挥打电话。
“还有多久到。”
“五分钟。”
“太慢了,我先过去。”
厉明朗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在夜色中狂奔,十分钟后他看到了那辆黑色冷链车。
车被赵铁柱的人用三辆面包车堵在了路中间,几个黑衣人正在跟赵铁柱的兄弟对峙。
“让开,这是正常的物流运输,你们挡路是违法的。”
“违法,你们车里拉的什么货敢让我们看看吗。”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
厉明朗的车停在路边,他走落车的时候那群黑衣人愣了一下。
“厉主任,你不是被停职了吗,来这里干什么。”
“检查你们的车。”
“凭什么,你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没资格检查任何东西。”
话音刚落,三辆警车从远处呼啸而来,车顶的警灯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异地特警到了。
十五名全副武装的特警跳落车,迅速把冷链车包围起来,为首的指挥官走到厉明朗面前敬了个礼。
“厉同志,我们是根据跨省拐卖人口专项行动的指令过来配合调查的,现在依法检查这辆车。”
跨省拐卖人口专项行动,这是宋清熙帮他找的名义,合法合规谁都挑不出毛病。
那几个黑衣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们没想到厉明朗居然能调来异地的特警。
“这车里装的是医疗废弃物,检查需要特殊资质,你们没有权限。”
“打开车门。”
特警指挥官根本不跟他们废话,直接一挥手,两个特警上前撬开了冷链车的后门。
门一开,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车厢里摆着几个银色的保温箱,旁边还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被绑着手脚,嘴里塞着布条,脸色苍白得吓人,正是铁头阿良。
“阿良。”
厉明朗冲上去扯掉他嘴里的布条,阿良大口喘着气,眼框通红。
“厉主任,他们要摘我的肾,幸好你来了。”
“其他人呢,那些被关在地下室的流浪汉。”
“在康养院里面,他们把人当牲口一样圈养,需要器官的时候就拉出来一个。”
厉明朗转头对特警指挥官说了一句话。
“跟我进康养院。”
车队调转方向直奔康养院正门,赵铁柱的人在后面跟着,二十辆车浩浩荡荡杀了过去。
康养院的保安看到这阵仗直接傻了,他们见过世面但没见过这种级别的。
“开门。”
特警指挥官举着扩音器喊了一声,保安愣了几秒没动。
“三秒钟之内不开门就破门强攻。”
保安队长脸色煞白地按下了门禁按钮,铁门缓缓打开。
厉明朗第一个冲了进去,他太熟悉这个地方的布局了,直接往后山的方向跑。
焚烧炉还在冒烟,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旁边堆着几个黑色的塑料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往地下室走,入口在主楼后面。”
阿良刚才在车上已经把大致位置告诉了厉明朗,他被关了两天多少摸清了一些情况。
主楼后面有一扇不起眼的铁门,门口站着两个保安,看到这群人冲过来吓得腿都软了。
“让开。”
特警直接把两人按在地上铐起来,厉明朗一脚踹开铁门。
楼梯往下延伸,灯光昏暗,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走到最底层的时候,厉明朗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场景。
一排排铁笼子整齐地摆放着,每个笼子里关着一个人,有的是流浪汉,有的是智障,有的是精神病患者,全都目光呆滞地蜷缩在角落里。
笼子旁边是一间手术室,通过玻璃能看到里面摆着手术台和各种医疗设备,墙角的冰柜里隐约能看到装满器官的保温袋。
“这是人间地狱……”
特警指挥官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他当了这么多年警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厉明朗没有停下脚步,他继续往里走,因为手术室的灯还亮着,里面正在进行手术。
“破门。”
两个特警抬起脚踹向手术室的门,门锁被踹飞,里面的场景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周慈穿着一身无菌服站在手术台旁边,脸上的表情从镇定变成了惊恐。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胸腔已经被打开,主刀医生正在进行肝脏摘除手术。
而手术台旁边的另一张床上还躺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年约五十的男人,正在接受术前麻醉,看穿着打扮不象是普通人。
“你们这是造反。”
周慈尖叫着后退了两步,指着特警指挥官喊道。
“你们知不知道这位病人是谁,他的身份你们担待不起。”
“不管他是谁,非法摘取器官都是死刑。”
厉明朗冷冷地说完这句话,转头对特警下了命令。
“控制所有人,保护现场,不要放跑任何一个。”
特警一拥而上,把周慈和那几个黑医生全部按在地上铐起来。
主刀医生吓得手术刀都掉了,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我是被逼的,是周慈逼我做的,她威胁我全家,我没办法啊。”
“闭嘴,带走。”
厉明朗走到手术台前看了一眼那个被摘了器官的供体,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色灰败,已经没了呼吸。
又是一条人命。
他转身看向那个等待接受移植的病人,这人虽然被麻醉了,但脸上的轮廓隐约有些眼熟。
刘海柱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变了。
“厉主任,这人我认识,是省财政厅的一个副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