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科技技术部的灯连续亮了七天。张韦垠靠在办公椅上，指尖用力捏着眉心，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如杂乱音符——云鼎遗留的核心算法漏洞若不能在下周上线前修复，银河的注资将打水漂，欣垠资本的声誉更会一落千丈。“张总，喝杯咖啡提提神？”叶海玲端着杯美式轻步走来，瓷杯壁凝着细密水珠，两包糖是上次偷听到他和夏小青通话时记下的口味，连奶泡都打得绵密如云朵。
张韦垠接过咖啡，鼻尖先萦绕着栀子花香，随即尝到恰到好处的甜意。抬眼时，视线从她泛红的耳尖滑向紧抿的唇瓣——这位技术总监是云鼎宋姐引荐来的，宋姐总夸“表妹技术硬”，可他偏常撞见她私下里的腼腆模样。“你那边有进展？”。”
她俯身凑到电脑前，发梢轻扫过张韦垠手腕，洗发水的甜香混着咖啡味漫开。“你看，云鼎当年赶进度硬拼了两个架构，参数和咱们的数据库根本不兼容。”说话时，她的呼吸轻轻落在他手背上，带着温热的痒意。张韦垠指尖一顿，调出底层代码时，手背故意蹭了蹭她的手腕，女孩身体微颤，却没退开，反而往他身边挪了挪，肩膀几乎完全相贴。
“宋姐说您当年在云鼎，敢直接跟柳总叫板。”叶海玲刻意放柔声音，眼尾微挑，带着不自知的媚态，“那时候我就想，能让宋姐这般佩服的人，定然不一般。”她伸手点向屏幕时，指甲轻轻划了下他的手背，像羽毛轻挠心尖。张韦垠没作声，只把咖啡杯往她那边推了推，杯沿沾着的口红印，与她唇上的色号分毫不差——是刚才递杯时不小心蹭上的。
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杜小雨端着果盘路过，透过玻璃门望见两人肩并肩的模样，握果盘的手猛地收紧。这七天她来技术部不下十次，次次被夏小青以“攻坚关键期”挡在门外，连张韦垠的电话都要经助理转接。刚才特意让秘书打听，得知叶海玲带人去了实验室，才借送水果的名义过来，却撞见这刺眼场景——叶海玲的椅子离张韦垠近得膝盖相抵，两人同盯一处代码，头靠得极近，仿佛周遭只剩彼此。
“杜总？”叶海玲先发现她，慌忙起身时却故意碰掉桌上的笔，弯腰捡拾时，头发轻扫过张韦垠的膝盖。张韦垠也直起身，刻意拉开半臂距离：“正好，我和叶总监商议，打算重构底层模块。”他拿起草稿纸的动作顿了顿，纸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铅笔勾勒的小爱心，笔迹与叶海玲笔记本上的如出一辙。
杜小雨强压心头酸意，脸上堆着僵硬的笑：“张总果然眼光独到。”她把果盘搁在桌角，目光扫过那杯带口红印的咖啡，又落在两人刚分开的膝盖上，“叶总监技术精湛，跟着张总攻坚，定能事半功倍。”“全靠张总点拨。”叶海玲抢话，抬头冲张韦垠笑，眼底的依赖藏都藏不住，说话时故意往他身边靠了半步，肩膀再度相贴。
杜小雨没敢多逗留，出门就给柳茹艳发微信：“张总跟叶海玲黏得紧，肩贴肩改代码，姿态亲昵。”柳茹艳的电话秒接通，声音满是急躁：“是宋姐那表妹？入职第一天就打听张总喜好，没安好心！我明天就去银河！”杜小雨挂了电话，嘴角勾起冷笑——借柳茹艳的泼辣搅黄这暧昧，她再以“劝和者”身份登场，既能卖张韦垠人情，又能彰显自己识大体，这算盘她打得精。
夜色渐深，技术部的人陆续离去。叶海玲带着小杨、韩紫薇回来取东西，见张韦垠仍对着代码钻研，忍不住打趣：“张总这是要熬通宵？”她脸颊泛红，话刚出口，张韦垠已起身：“你们先回，我和你再核对下重构方案，明早直接提交测试。”
办公室只剩两人，暧昧气息如温水漫溢。叶海玲泡好两碗面，把荷包蛋完整的那碗推给张韦垠，递筷子时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划了道弧线。“张总，垫垫肚子再忙。”她托着下巴坐在对面，不吃面，只直勾勾望着他，眼神里的倾慕几乎要溢出来，“宋姐说您工作起来就忘了休息，我早就想给您煮碗热面暖暖胃了。”。”叶海玲凑过来，发梢扫过他脸颊，带着细碎的痒意。修改参数时，她的手腕直接搭在他手背上，声音软得像棉花：“宋姐说您当年处理项目，通宵三天三夜都不歇，您这样的人，太可靠了。”
“都过去了。”张韦垠往旁边挪了挪，却没抽回手。他清晰感知到她的心意，也贪恋这片刻的暖意——可王欣蕊父母的事故真相还没查清，他深陷复仇布局，根本没资格陷进感情。叶海玲却把这默许当成鼓励，借着拿笔的名义，干脆握住他的手背，他掌心的温热干燥，是她偷偷描摹过无数次的模样。
“张总，我知道您身边人多。”她声音带了哭腔，眼尾泛红却依旧倔强地盯着他，微微倾身，栀子花香混着气息喷在他颈侧，“宋姐曾说要给我介绍对象，后来我才知道是您，您当时拒绝了。现在我们一起工作，这算不算缘分？”她小心翼翼试探，指尖微微用力。
张韦垠的手猛地僵住，刚要开口，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夏小青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他的外套，眼神平静无波：“张总，您的外套落在车上了。”她扫过两人相握的手和叶海玲泛红的眼眶，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张韦垠的睡意瞬间消散，起身接外套时，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叶海玲脸色惨白，慌忙收回手道：“方案我已经保存好了，明天一早我先提交测试，您放心去开会。”她看着他匆匆收拾东西的背影，手指不自觉蜷起，掌心还留着与他相握的余温。
“在楼下等很久了？”“半小时，怕打扰您工作。”夏小青顿了顿，补充道，“杜总刚才给柳总打了电话，柳总说明天要过来‘慰问’老员工。”张韦垠的眼神骤然变冷，电梯门打开时，果然看见杜小雨的车停在楼下，车窗半降，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技术部的方向。
车上，夏小青递来一杯温水：“叶总监技术确实顶尖，但她对您的心思”“我知道。”张韦垠打断她，靠在椅背上，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第二天一早，柳茹艳果然提着果篮闯进了银河科技技术部。她刚进门，就看见叶海玲低头给张韦垠递文件，两人的手指轻轻一碰，叶海玲还抬头冲张韦垠露出一抹浅笑。
等张韦垠一走，柳茹艳就开始发飙：“叶总监好大的胆子，仗着宋姐的关系进了银河，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上班时间勾搭合作方老板，你这技术总监是靠脸换来的？”她的话像炸雷般在办公室响起，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叶海玲的脸瞬间红透，眼眶唰地就湿了。
“我们刚才在讨论方案，并非你想的那般龌龊。”叶海玲不甘示弱。
杜小雨适时挤进来打圆场，一边拉着柳茹艳往外走，一边给叶海玲使眼色：“柳总肯定是误会了，叶总监不是那种人。咱们去会议室谈技术对接的事，别在这儿影响大家工作。”路过叶海玲身边时，她清晰看见女孩眼底的得意，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她精心策划的局，终究还是落了空。
会议室里，柳茹艳还在喋喋不休地骂叶海玲“狐媚子”，杜小雨突然将手机推到她面前，声音沉了下来：“柳总，先别骂了，看看这个——陈鸿伟要曝光云鼎的算法漏洞，你知道这事？”柳茹艳的骂声戛然而止，眼神瞬间慌乱，端着水杯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水都洒了出来。杜小雨紧紧盯着她的反应，心头咯噔一下——柳茹艳这副模样，分明早就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