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酒吧的霓虹在夜色中织成迷乱的光网，张韦垠被范雨沫挽着胳膊往里走时，脚步重得像灌了铅。震耳的电子乐撞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刚才王欣蕊在电话里的哭腔与范雨沫的刻意挑衅，像两根麻绳死死勒着他的神经。范雨沫将一杯杯口沾着糖霜的鸡尾酒推到他面前，甜腻的气息裹着酒香：“韦垠哥，别皱着眉呀，喝一杯放松放松。”
张韦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烦躁。他掏出手机想给林芝眉发消息询问周海娜的动静，手指刚触到屏幕就被范雨沫按住：“别玩手机了，陪我跳支舞。”她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舞池走，亮片裙旋转时划出刺眼的光，周围宾客暧昧的目光像针一样扎来。张韦垠僵硬地配合着，满脑子都是王欣蕊通红的眼睛和李丽雅委屈的泪水。
凌晨两点，酒吧打烊的提示音划破喧嚣。范雨沫浑身酒气地靠在张韦垠肩上，发丝黏在泛红的脸颊上，带着醉意撒娇：“韦垠哥，去你住的地方吧，好久没跟你好好聊聊了。”张韦垠浑身一僵，酒意瞬间消散——他的公寓里，李丽雅暂时住在那里，肯定不方便。“太晚了，我给你开酒店。”他语气坚决，拿起外套半扶半拉着她往外走。
街角的半岛酒店离酒吧不过百米，前台服务员扫过两人亲密姿态的暧昧笑容，让张韦垠浑身不自在。电梯里，范雨沫突然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背上蹭了蹭：“韦垠哥，你是不是嫌弃我？连家都不让我去。”张韦垠转身扶住她的肩，语气放柔：“不是嫌弃，我那地方文件堆得像狗窝，怕委屈了你。”范雨沫挑眉一笑，显然没信，却也没追问，只是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酒气拂过他的皮肤。
进房后，张韦垠刚要去倒温水，手腕就被范雨沫拉住。她从身后紧紧抱住他，玫瑰香水混着威士忌的气息像密网将他包裹：“韦垠哥，我知道你烦。王小姐只催你复仇，根本不管你累不累；那个助理更是多事，什么都往王小姐那捅，只有我真心对你好。”张韦垠身体一僵，想起白天李丽雅红着眼眶的模样，被窥探隐私的怒火瞬间窜起。
“她就是个叛徒！”他咬牙低吼，转身抱住范雨沫，语气满是怨怼，“我给她涨薪放权，把核心资金核对交给她，她倒好，我跟你喝杯酒都要添油加醋告诉王欣蕊，根本不知道这会打乱我的计划！”范雨沫顺势埋在他胸口，指尖轻拍他后背安抚：“就是嘛，这种吃里扒外的早该辞了。不过你别气，琴海娱乐的事，我明天就找我舅舅，他管文旅局审批，查资金流向易如反掌。”
威士忌后劲上来，加范雨沫的温柔攻势，张韦垠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他看着怀里女人精致的侧脸，睫毛投下细碎阴影，范雨沫察觉他的松动，抬头吻了上来。张韦垠顿了两秒，没有推开。壁灯被随手关掉，霓虹光影在地板流动，真丝裙与西装外套落在地毯上，暧昧喘息盖过车鸣，暂时冲淡了复仇的沉重。
温存后，张韦垠靠在床头抽烟，烟雾在昏暗里氤氲。范雨沫枕着他的胳膊，把玩着他的领带：“韦垠哥，下周末我爸妈生日，陪我回家吃饭吧？他们总问我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去。”张韦垠夹烟的手猛地一顿，烟灰烫在床单上留下小黑点。他捻灭烟头，含糊敷衍：“再说吧，最近一段时间很忙。”
范雨沫瞬间僵住，坐起身，微光映出她泛红的眼：“什么叫再说？我们都这样了，你还要躲？不想承认关系？你得对我负责！”张韦垠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解释：“不是不承认，是情况特殊。查陈氏一步都不能错，要是陈鸿伟拿你要挟我怎么办？等事了，我亲自去给叔叔阿姨赔罪。”范雨沫盯了他半分钟，终于躺下，带着委屈：“我信你这一次，但琴海娱乐的事我帮你盯着，别骗我。”
与此同时，王欣蕊的公寓亮着孤灯。李丽雅蜷缩在沙发上，眼睛红肿如核桃。“欣蕊姐，我是不是错了？”她吸着鼻子掉泪，“我不该说张总去酒吧的事，害得你们吵架，还可能影响计划。”
王欣蕊递过温水，眼神复杂：“你没错，是张韦垠太失控了。”她走到窗边，看着车水马龙，手机屏幕上林芝眉的消息赫然在目：“周海娜今晚去陈鸿伟别墅，拿到琴海娱乐财务报表。”王欣蕊眉头紧锁，周海娜进展越快，张韦垠处境越险。而范雨沫的出现，让这盘棋彻底乱了。
次日清晨，张韦垠回到公司，李丽雅苍白着脸站在办公室门口。“张总，这是陈氏资金流水报表。”她递过文件，声音颤抖。张韦垠接过文件，语气冰冷：“李丽雅，我没想到你会背叛我。我跟范雨沫的事，你凭什么告诉王欣蕊？”
李丽雅眼泪砸在文件袋上：“我不是背叛！我是担心您！范小姐不是省油的灯，跟您走太近，万一被陈鸿伟发现或反过来利用您，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欣蕊姐把父母的仇都寄托在您身上，您不能冒险啊！”
“我的事不用你管！”张韦垠将文件摔在桌，纸张作响，“行政部总监空着，你去任职，也算是提拔。”李丽雅不敢置信，捂着脸跌跌撞撞跑出去。
李丽雅刚走，林芝眉推门进来，递过监控报告：“张总，周海娜昨晚从陈鸿伟别墅出来时，多了个黑色文件夹，应该是琴海娱乐财务报表。”她瞥了眼张韦垠阴沉的脸，犹豫着问：“我刚才看见李丽雅哭着跑出去，出什么事了？”
张韦垠揉着太阳穴，语气缓和：“没什么，让她历练历练。”他翻到周海娜的照片——女人穿真丝睡裙，拎着文件夹，笑容得意。“周海娜没让我失望。”张韦垠冷笑，“陈鸿伟对她言听计从，连财务报表都敢给她看。”林芝眉点头：“不过赵颖慧盯得紧，昨天派人跟踪周海娜，幸好她反应快甩脱了。”
两人正说着，前台来电说柳茹艳到访。张韦垠让林芝眉先退下，整理好西装走出办公室。柳茹艳穿红色旗袍，把玩着珍珠手链坐在会客室：“张总，城西地块合作意向书，考虑得怎么样了？”张韦垠坐下递过茶：“合作可以，但我要琴海娱乐的资金流向。”
柳茹艳眼神闪烁：“张总倒是直接。但琴海娱乐是陈桦林负责，我插手不好。”“柳总不方便，那合作就算了。”张韦垠作势要走。柳茹艳赶紧拉住他：“别急！我帮你打听，但你也要帮我——让陈鸿伟把城西地块开发权全给我，你帮我吹吹枕边风。”
张韦垠重新坐下：“柳总放心，拿到资金流向，我保准帮你办成。”两人签完补充条款，柳茹艳刚走，范雨沫的电话就来了，语气娇嗔：“韦垠哥，我舅舅查到了！琴海娱乐上个月有五百万没走公账，打给了空壳公司！”张韦垠眼神一亮：“空壳公司名字是什么？”范雨沫轻笑：“急什么？下周末陪我回家给爸妈过生日，我当面说，还让你见我舅舅，他手里有更关键的证据呢。”
挂了电话，张韦垠陷入沉思。范雨沫的条件越来越苛刻，王欣蕊那边还不知如何解释。他刚要给王欣蕊打电话，就收到她的消息：“周海娜拿到琴海娱乐财务报表，老地方见，商量下一步。”
晚上，张韦垠来到常聚的茶馆，王欣蕊已在等候，面前的茶早已冷却。“欣蕊，昨天的事我”他刚要解释就被打断：“我知道你有时确实是身不由己，周海娜说琴海娱乐有五百万流向不明，和范雨沫说的空壳公司对上了。”她抬眼看向张韦垠，眼神满是失望，“至于你和范雨沫的事，我不想问，但你要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复仇，不是谈情说爱。”
张韦垠脸一阵红一阵白，攥紧拳头：“我知道分寸，会处理好和她的关系。空壳公司名字，她要我下周末陪她回家给爸妈过生日才肯说，还说她舅舅想见我，手里有更关键的证据。”王欣蕊喝了口冷茶，眉头紧锁：“范雨沫的舅舅是文旅局任职，确实能拿到审批层面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