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仓库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张韦垠站在车旁点燃一支烟，火星在暮色中明明灭灭。林芝眉攥着空无一物的取证袋，指尖冰凉：“真的什么都没有，赵颖慧的反侦察能力超出预期。”张韦垠吸了口烟，烟雾从鼻腔溢出时，眼神突然冷了下来：“不是她能力强，是我们的棋子出了问题。”
老周刚安排完撤退的人手，闻言脚步一顿：“张总怀疑谁？我们的人都是信得过的。”
“周海娜。”张韦垠将烟蒂摁在垃圾桶上，指节泛白，“我太大意了，忽略了她和我曾经的关系。陈家父子和赵颖慧本就警惕性极高，她一入职，他们难免会把她和我联系起来，说不定早就暗中设防了。看来找周海娜当棋子，从一开始就错了。”
周三下午，老周传来消息：“周海娜以汇报公关方案为由，在陈鸿伟办公室待了两个小时，期间没出来过。”
陈氏集团公关总监办公室里，周海娜正对着镜子补妆。酒红色的丝绒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颈间戴着条陈鸿伟送的钻石项链——这是她两天内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虽不算贵重，却足够让她在同事面前扬眉吐气。敲门声响起，她以为是陈鸿伟派人送东西来，立刻换上妩媚的笑容，转头却看见陈桦林阴沉着脸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助理，显然是故意来挑事的。
“少总？您找我有事？”周海娜不动声色地扣上衬衫扣子，指尖悄悄将桌上的公关方案往面前挪了挪。陈桦林走到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指重重敲着桌面：“我爸最近对你很上心，送了不少东西吧？”他眼神里满是嘲讽，声音故意拔高，让外面的同事都能听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当年在云鼎科技，你跟张韦垠还是男女朋友呢，转头就勾引谭伟上位，现在又来勾引我爸，你这种女人，就只会用身体换资源？”
周海娜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最忌讳别人提云鼎科技的旧事。但转念一想，陈桦林越是气急败坏，越说明他忌惮自己。她立刻稳住心神，走到陈桦林面前，香水味故意往他鼻腔里钻：“少总这话就难听了。陈董欣赏我的公关能力，愿意给我资源，这是我的本事。倒是少总，”她瞥了眼门外，声音压低却足够清晰，“连自己父亲的女人都觊觎，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吧？”就在这时，陈鸿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桦林！你闹够了没有！”
陈鸿伟快步走进来，一把将周海娜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着儿子：“周总监是公司高薪挖来的人才，你敢动她一下试试！”“爸！她是个骗子！”陈桦林挣脱助理的阻拦，指着周海娜，“赵颖慧查到了，她面试前一天还和张韦垠在咖啡厅见面！他们肯定有勾结！”
陈鸿伟皱了皱眉，看向周海娜，眼神里带着审视。周海娜立刻红了眼眶，伸手擦掉并不存在的眼泪，委屈地说：“陈总，我和张总只是旧同事，那天他是劝我不要来陈氏，说怕您误会我们有旧情。我对您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拒绝张总给的高薪，来咱们公司做公关啊！”
看着周海娜梨花带雨的模样，再想到她确实拒绝了欣垠资本的橄榄枝，陈鸿伟的心瞬间软了。他瞪了陈桦林一眼：“胡闹！张韦垠和她是曾是同事，见个面再正常不过。你要是再敢污蔑周总监，就给我滚去分公司待着！”陈桦林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最终狠狠瞪了周海娜一眼，转身摔门而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陈鸿伟轻轻拍了拍周海娜的背：“别理他，小孩子脾气。晚上我带你去吃法国菜，给你压压惊。”周海娜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算计，随即换上温顺的笑容：“谢谢陈总，您真好。”
晚上十点，如意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水晶灯折射出奢华的光芒。周海娜穿着陈鸿伟送的真丝睡裙，坐在沙发上喝酒，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从这个老男人身上榨取更多利益。陈鸿伟从身后抱住她，酒气混着古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海娜，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周海娜转过身，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声音娇柔：“陈总，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陪在您身边就好。”晚上的时候，陈鸿伟原形毕露，一把褪去她的睡裙，她半推半就倒在了陈鸿伟怀里
这晚的温存，被躲在酒店楼下的陈桦林看在眼里。他攥着手机，屏幕上是赵颖慧发来的消息：“少总，我就说周海娜是故意接近陈总，现在信了吧？”陈桦林回复：“查清楚她和张韦垠的关系，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发送成功后，他将手机摔在副驾驶座上，发动汽车扬长而去——父子间的裂痕，彻底无法弥补。
第二天上午，张韦垠在欣垠资本的办公室里，看着老周发来的监控截图——周海娜从陈鸿伟的别墅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奢侈品包装袋。林芝眉端来一杯热茶，轻声说：“看来周海娜成功了。”张韦垠摩挲着截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倒是没辜负我的期望，陈家父子的矛盾越深，我们越有机会。”
他不知道，此刻的陈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赵颖慧正拿着一份监控报告站在陈鸿伟面前。“陈总，这是周海娜最近的行踪记录。”赵颖慧将报告放在桌上，“她每个周三下午都会去鎏金岁月咖啡厅，和一个男人见面，那个男人的车，是欣垠资本的。”
陈鸿伟拿起报告，目光扫过“张韦垠”的名字，眉头皱了皱，脸色却没有赵颖慧预想中那般阴沉。“你确定？”他放下报告，指尖在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赵颖慧连忙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凑到办公桌前：“陈总您看，这是咖啡厅的监控，虽然画面不清楚，但身形和张韦垠很像。而且我查到，周海娜入职前，张韦垠私下找过人事总监老杨，老杨当年留学的事还受过他恩惠，肯定是他的人！”
陈鸿伟靠在老板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盯着监控画面看了几秒，突然嗤笑一声：“不要听风就是雨。”赵颖慧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愣声道：“陈总，这证据”“证据？”陈鸿伟打断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一段模糊的录像，加上老杨和张韦垠有旧情，就能断定周海娜和他勾结？张韦垠是做投资的，和人事总监走动走动很正常；周海娜在云鼎待过，跟张韦垠是旧同事，见个面也合情理。”
他顿了顿，想起昨夜如意酒店里周海娜的温顺缠绵，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何况，周海娜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
赵颖慧急了：“可少总之前就说过，他们面试前见过面！”“桦林那是被嫉妒冲昏了头。”陈鸿伟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事我会自己证实，不用你插手。”他话锋一转，眼神沉了下来，“不过，周海娜毕竟是外人，留个心眼没错。你不用盯着她，把精力放在财务部的账上，城西仓库那批货的收尾工作，别出纰漏。”
赵颖慧心里虽不甘，却不敢反驳，只能点头：“是，陈总。”她转身要走，又被陈鸿伟叫住，“对了，琴海娱乐的新项目，让桦林负责吧，给他找点事做，省得整天瞎琢磨。”赵颖慧脚步一顿，瞬间明白——陈鸿伟既没完全信她的话，也没彻底放下戒心，更在借机安抚儿子，这老狐狸的心思，果然深不可测。
张韦垠还在为周海娜的“配合”沾沾自喜时，李丽雅推门进来，脸色凝重：“张总，王欣蕊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找你。”张韦垠皱了皱眉，起身去会客室。会客室里，王欣蕊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一份文件，脸色苍白。“欣蕊，怎么了？”张韦垠刚坐下，王欣蕊就将文件摔在他面前：“你看看！周海娜暴露了！”
文件是老周刚发来的最新消息，上面写着：“赵颖慧已派人监控周海娜，陈鸿伟怀疑周与张总有关联。”张韦垠的脸色瞬间变了：“怎么会这么快？”“因为你太小看陈鸿伟了！”王欣蕊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虽然好色，但心思缜密。周海娜和你走得太近，早就引起怀疑了！现在怎么办？我们的计划全乱了！”
张韦垠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复仇计划进行到现在，处处碰壁：城西仓库查不到证据，周海娜暴露，陈家父子虽然反目，但反而更加警惕。他突然想起王欣蕊之前说的话，或许，上一辈的仇怨，真的不应该由他们来背负。“欣蕊，”张韦垠犹豫了一下，“我们要不要放弃？”
“放弃？”王欣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爸妈的仇还没报，你让我放弃？张韦垠，你是不是因为周海娜暴露，就怕了？”张韦垠没有说话。就在这时，林芝眉推门进来，急声道：“张总，周海娜的电话，说有急事找你，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鎏金岁月咖啡厅里，周海娜坐在靠窗的位置，脸色苍白。看到张韦垠进来，她立刻起身：“张总，我暴露了！陈鸿伟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张韦垠坐在她对面，冷静地问：“你怎么知道？”“赵颖慧的人跟踪我，昨天还故意在我面前提起你，试探我。”周海娜攥着咖啡杯，“陈鸿伟虽然没明说，但我能感觉到，他不信任我了。”
张韦垠沉默了几秒，指尖在咖啡杯壁上轻轻摩挲，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想怎么样？”“我要走！”周海娜的声音带着急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已经辞职了，那个老家伙他潜规则了我。你得给我钱，我要离开这座城市。”
张韦垠看着她，突然笑了：“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到最后还是想着钱。陈鸿伟不是给你买礼物了？一条钻石项链，也值不少钱吧。”
“那点东西够干什么的？”周海娜的眼神里满是嘲讽，“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陪那个老男人演戏，甚至被他占便宜，难道就值一条项链？张韦垠，我们是一类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你利用我搅乱陈家父子的关系，我利用你赚点钱，很公平。”
张韦垠指尖一顿，突然改变了主意，身体微微前倾：“好，我给你一百万。但不是一次性给，每个月付你十万。条件是，你不能走，继续留在陈鸿伟身边。”周海娜愣住了：“留在他身边？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怀疑我了！”
“怀疑很正常。”张韦垠眼神深邃，“我现在不需要你打探消息，只需要你继续迷住他，让他和陈桦林的矛盾更深，让赵颖慧坐不住。你有把握吗？”
周海娜犹豫了，她原本想拿了钱就走，但每个月十万，还能同时从陈鸿伟那里捞好处，这笔买卖更划算。她咬了咬牙：“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