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岁穗问野猫头子:“老百姓都去抓鱼了吗?”
“根据本王的观察,附近至少四个村子都参与了抓鱼。”野猫头子说,“他们还把大冶湖的堤岸打开,引水灌溉农田。”
“做得好,我可以奖励你们包子,还会奖励你们肉食。对了,猫不是吃鱼吗?十二只猫,给你们十二条两斤重的大鱼。”
大鱼是齐玉柔原先存的鲜鱼,挺多的。
土狗没说话,现在它臣服了野猫头子。
“肉包子和鱼丢在城内,可能会被乞丐抢了。乞丐会为了吃的拼命,我们不想和没德行的人争抢。你把食物还丢在城外吧!”
野猫头子唯恐她食言,算着时间,两刻钟后它们能赶到城外。
谢岁穗同意:“那就两刻钟后我把东西丢在城外老地方。生意结束,双方互不相欠!”
野猫头子用爪子拍拍土狗的脑袋,土狗立马驮着它速跑,另外几条狗也拼命追着,好似护驾的侍卫一般。
谢岁穗笑得要死。
谢星朗看她与几只狗和猫叽叽咕咕地说了什么,眸子深深地看着她:“它们在说我的坏话?”
“没有,”谢岁穗想到野猫头子的评价,就忍不住嘻嘻笑,“它们说老百姓都在大冶湖抓鱼,还把水引到田里灌溉。”
谢星朗觉得谢岁穗没说实话,但是他没有证据。
“我不是圣人,但大冶湖的鱼,这种天赐的物资,就是赠予百姓的活命物资,不应该被官府抢占拿去卖钱。”
谢岁穗把自己和猫狗的交易告诉谢星朗。
“你就没有好处?”
“没有,我是纯纯的善人!”谢岁穗这次纯粹是练习一下自己对动物的掌控能力,还真没啥物质上的好处。
两刻钟后,土狗和黑猫都到了城外。
参加战斗的猫狗都在此等待。
“谈判顺利吗?谢圆脸还会给我们包子吗?”猫狗们都看着野猫头子。
它们毕竟是先吃了包子再干活的,现在再去讨要,人类只怕不会干。
“她同意给我们每狗一只大肉包子,每猫一条大鱼。”野猫头子说,“本王不辱使命!”
“猫大王万岁!”猫狗们都臣服了。
另一边,谢岁穗开启远程监视,转出了一百六十个大肉包子,十二条大鱼,十只扒掉皮毛的兔子,外加两只烧鸡。
狗们差点被一堆包子埋了,吓一大跳。
一个个本能地要逃,土狗带着野猫头子转身也逃,忽然闻到香喷喷的肉气儿。
“停!”野猫头子叫土狗停下。
转身就看见那一堆包子、兔肉、烧鸡,大喊一声:“臣民们,都回来享受美食吧!”
野猫头子瞬间跳下来享受兔肉,它喜欢吃生肉,大王野性十足,吃生肉!
“开吃!快点!”野猫头子吩咐道,它虽然想耍威风,但是生活经验告诉它,有的吃赶紧吃,装逼死得快!
狗们、猫们一拥而上,吃包子,吃肉,吃鱼,好一顿大餐。
一顿饭下肚,就看见地上有两个瓦罐,里面是清澈的泉水。
一窝子老鼠蠢蠢欲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猫狗们觉得这泉水闻起来极其好闻,香、甜!
狗鼻子本来就灵,一瞬间都冲过去抢水。
野猫头子每狗一爪子拍过去:“伤号先喝。”
伤狗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过来,喝一大口水。
咿,好甜好甜!
伤狗们喝了几口,精神迅速恢复,伤口也在愈合。
“啊啊啊,这是仙水。”伤狗们激动地喊道,“兄弟们,这水能治疔伤口,我身上不疼了!”
野猫头子先去喝了几口,它指着另外一个瓦罐,对土狗说:“你也去喝几口,生意是你接来的,功不可没。”
所有的狗、猫都先喝一口,有剩下的水,再排队喝第二口。
喝完水的狗们感觉精神饱满,各种暗伤开始痊愈,野猫头子的瘌痢头,猫毛也开始生长。
吃了包子喝了仙水的狗们、猫们做出一个决定:它们不想流浪了,它们想追随谢圆脸!
以后指哪打哪,只要赏赐一点仙水喝就行!
只是,当它们追到客栈,谢岁穗已经起程走了。
……
再起程,谢岁穗可就神气活现了。
“舒服哟,有骡车可以坐了。”
听到她的话,老沉氏恨得咬牙。
张蕴和孟景指甲都快把掌心掐破了。他们娘俩的地位如今掉到谷底。
她万万没想到孟景会输给莽汉谢星云。
脱衣散发绕客栈两圈,自称贱人,颜面扫地。若非孟景还未成人,她是定然要以死明志,追随夫君而去的。
谢岁穗看她的样子,嘁了一声,装什么呢?
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既然低调也招恨,她干嘛一天到晚考虑敌人的感受?
人生得意须尽欢,老子就是爽,就喜欢看你们恨我却干不掉我的样子!
不过,骡车空间有限,只让女眷和小团子谢谨羡上了骡车,将军府三兄弟依旧步行。
未时,流犯队伍走到了大冶湖。
五月已经很热,尤其干旱少雨,连风都没有,大家晒得发蔫。
薄卫安排在大冶湖附近的林子里休息,也同意大家去灌些湖水喝。
大冶湖很大,湖面方圆五里以上,谢岁穗远远地看见密密麻麻的捞鱼人群,有一种丰收的喜悦。
她的包子没有白费。
唐斩把一大篓子编织好的草帽、草鞋给谢岁穗送来。
谢岁穗看唐老头编织得很细密,夸赞道:“唐阿翁的手艺真不错。”
收下编织品,把冰碗给了唐斩一盏,又给了他十个肉包子,说道:“冰不多,只能给你们一碗。”
唐斩低着头,脸上有些羞赦,说道:“谢谢小姐。”
谢岁穗小爪子摇摇:“这是你应得的。”
唐斩拎着肉包子,端着冰碗回到唐老头那边,把包子给了唐老头,祖孙三个合伙吃一个冰碗。
唐老头尝了一口,美得眯着眼睛,享受地说:“真好吃啊,现在还不算太热,再过一段时间,如果有这么一杯冰,简直赛过神仙啊!”
唐老头的喟叹又引起周围流犯的嫉恨,可是嫉恨又怎么样,人家会编织,自己啥也不是!
就在众流犯昏昏欲睡时,一辆马车自北往南而来。
马车带着烟尘,马车旁骑马的年轻人,跳下马来,往流放队伍走来。
“请问,这是京城去岭南的队伍吗?”
有个解差站起来说道:“我们是押送流犯去烟瘴之地的解差,你们有何事?”
“谢大将军府的家眷在这里吗?”
董尚义立即站出来,看着来人,说道:“你是何人?找将军府的人何事?”
“在下……”那人把一个腰牌拿给董尚义看。
董尚义看到腰牌上的字,原来是四皇子府的人。
他立即客气地抱了抱拳,说道:“你稍等。”
董尚义去将军府那边,低声对谢星晖说:“少将军,是四皇子府的人,你若不想见,我便拒了。”
谢星晖站起来,说道:“我去见他。”
躲哪里能躲得掉,对方是皇子。
侍卫看谢星晖过来,立即抱拳:“少将军好,在下奉四皇子令,为将军府送一些吃食。顺便见一见谢小姐。”
谢星晖愣了一下,送吃食?找妹妹?
“你们找她何事?她年纪小,有事给我说吧。”
“不是坏事,少将军请放心。”那侍卫和谢星晖说话,姜光明已经看见,立即让车夫驾车过来。
“谢夫人,您这一路辛苦了。”姜光明先见骆笙,客气地说,“殿下让我给夫人送一点吃食。”
他原本从京城带了点心等吃食,尽管快马加鞭,一路走来,点心还是馊了。
他把那些点心丢了,经过三水城,专门去买了点心,还有几只烧鸡,拎着几个食盒。
骆笙也没客气,接了。
姜光明看她不见外,心里高兴,说道:“咱家想见见谢小姐,谢夫人放心,咱家就问一件事,绝对不会有牵连谢小姐的地方。”
骆笙同意了,但是她表示要在场。
妹妹要与四皇子府的人打交道,那三兄弟哪里放心,谢星晖对谢星云说:“你守着骡车,我去看看。”
鹿相宜说:“我也去,我保证不打架。”
谢岁穗摸出四颗梨,说道:“你和大嫂、阿羡、二哥去车里吃梨解渴。”
“哦”,谢星云呆萌地看着大哥和三弟都去了,嘟囔一句,“凭啥我不能去,最起码我比大哥还会打架!”
明明前几天他都把那个小神童驳倒了,也不算最笨呀!
几人离开队伍稍微远一点,姜光明从车上搬下来三张条凳,放在阴凉处。
自己坐一张,谢星晖、谢星朗坐一张,骆笙与谢岁穗坐一张。
姜光明把京城里最近发生的事都给他们说了一下,其中重点提到馀塘被官府海捕,至今也没逮住人。
盛阳伯府的人也被流放,就是为了钓出馀塘。
但官府一直没拿住馀塘,他隐藏得极好,沉得住气,至今都没有露面。
“殿下想知道,当初馀塘为何要赔偿你十万两银子?除了他和齐大小姐苟且还想害死你,其他原因有没有?”
姜光明很诚恳,“谢小姐,您尽管说,四殿下一定会尽力为将军府周旋。”
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四殿下说了,将军府有可能忌讳皇家,不说实话。
谢岁穗原先确实有忌惮,但是他们已经流放了,最重要的是齐会倒了。她也愿意透露一些消息,最好能帮上老百姓。
于是她痛快地说:“既然四殿下如此照顾将军府,那我便实话实说,有些事我娘我哥全都不知道,今儿,我就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