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买卖虽然没做成,但晁盖这个当大哥的也不好让小弟白忙活。
尤其是白胜这种游手好闲的破落户,平时有事没事都要靠晁盖接济一二,这次好歹出了力,更是得给点辛苦费
白胜这种闲汉得了钱财就难免忍不住要喝两口,玩几把。
男人嘛,喝酒耍钱的时候吹牛比那是必不可少的,何况是没做成的事,那就更无所谓了。
按现在话说就是吹牛比又不犯法,当然是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白胜破嘴这么一秃噜,过瘾是过瘾了。
可人多耳杂,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了何涛耳朵里。
何涛大喜,本来他只打算在限期之内找几个替死鬼交上去顶罪,实没想到还有上赶着送上门来的“真凶”。
当天白胜在家中被何涛带人捉拿归案,三木之下很快供出了晁盖一行。
何涛这个时候才不管晁盖一伙是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谁让他们这伙人出现的太及时了呢?
更妙的是,晁盖这个乡下土豪的家产完全可以弥补老太师生辰纲的损失。
这事他何涛办完,谁敢说不完美?
家在济州的萧让和金大坚率先落网,二人随后的遭遇和白胜一般无二,拿到三人画押的口供之后何涛就兴冲冲地去找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济州知府和何涛想的一样,只简单翻看了口供之后就干脆利索的给出了公文,命其即刻前往郓城捉拿晁盖一伙归案。
之后发生的事和书中一般无二,前有宋押司通风报信,后有都头朱同、雷横放水,一群人合伙在演何观察。
如此晁盖一伙哪有跑不脱的道理。
在团队大脑智多星的谋划下,走投无路的晁盖一伙还是投奔梁山而来。
时间来到当下。
晁盖、吴用、公孙胜、马灵、刘唐并十几个庄客乘着几艘渔船在水泊中向着中央大岛而来。
刘唐脸上尽是憋屈愤懑之色,口中骂骂咧咧。
“奶奶的,肉没吃到,反惹一身腥,那狗官当真是个废物,不去抓那真贼,偏来找咱们麻烦。”
晁盖有些茫然,他好好一个土豪,因着件没做过的事转眼成了逃犯,此时还有些没缓过神。
马灵脸上也有些不忿之色。
只有吴用和公孙胜两人面色平静,不见丝毫异色。
公孙胜奉师命下山就是奔梁山来的,晁盖等人和生辰纲不过都是他给郭延霖准备的见面礼罢了。
没奈何中间出了点小意外,不过有晁天王这位土豪的身家相抵,这见面礼的成色倒也差不离。
吴用外号智多星,书中赞他足智多谋,算无遗策,智比诸葛,虽然夸张了些,但这位吴学究确实是有些真本事的。
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梁山这个恶人窝中生存下来,且始终处于领导者阶层。
吴用一个书生能在梁山大聚义时排在第三位,靠的显然不可能是他袖中的两根铜链,而只能是他的脑子,他的智慧。
此时还能保持平静只因眼下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他们这次行事本就不够周密小心,官府只要用心追查定然会查到他们头上,以那些官差的德性,不找他们麻烦才是怪事。
看了眼不在状态的发小兼带头大哥,吴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位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他只能自己站了出来,开口安慰众人道:“兄弟们不用担心,不说那梁山郭寨主本就有招贤纳士的贤名,只凭那梁山水军头领阮氏三兄弟皆是在下至交好友,待咱们上得山上那聚义厅中就少不了我等兄弟一把交椅。”
阮氏三雄就是吴用给自己一伙人早早准备好的后路,梁山就是他给自己选择的实现人生理想抱负之所。
这点他倒是和公孙胜不谋而合了。
一旁的马灵和刘唐见说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马灵绰号“神驹子”,幽州人士,书中为田虎麾下,后被鲁智深生擒后归降了梁山。
他最擅长的是神行之法,可日行千里,跑的比戴宗还快。
除此之外他最有名的就是常用一块暗器金砖砸人脑壳。
这次他偶遇下山不久的公孙胜,一番交谈之后被一清先生的道法品格折服,遂一起来到了郓城共谋大事,如今也算是少走了十年弯路。
马灵:“那梁山寨主好大名声,江湖都传他文武双全,仁义无双,这也好,那也好,是什么天人之资,我在北地都多有耳闻,只是不知是否名副其实。”
说起这个,刘唐由怒转喜,兴冲冲道:“应是不假,我这些时日发觉这水泊周边百姓的日子比那别处百姓好过的不是一点半点,你道是为何?”
公孙胜神色微动,配合道:“却是为何呀?”
刘唐露出一副向往神色。
“我也是听那乡人说的啊,据说是因为那梁山好汉与别处绿林同道不同,不爱打家劫舍,专爱替天行道,水泊周围那些个欺压乡里的土豪劣绅全都被他们清扫一空了,就连那赋税也只需每亩交一斗粮与那梁山即可,再无其他杂税。”
马灵不解:“当今朝廷杂七杂八的赋税加起来本就不少,这每亩多交一斗,怎说是对百姓好?”
刘唐嗨呀一声,“怪兄弟我没说清楚,那税呀,这泊周围的百姓只需交给梁山即可,官府里那些胥吏们惜命的很,可不敢到水泊边来讨野火。”
越说他越觉得这梁山好汉不同凡响,只想想自己马上也能成为其中的一分子,他脸上的朱砂胎记就又红艳了几分。
此时晁盖在众人的交谈声中也回过了神来,火把下他的眉头紧皱,看向吴用欲言又止。
吴用立刻贴心地询问道:“天王有何忧虑?”
晁盖艰难道:“学究可还记得当年西溪村的事?”
公孙胜、马灵、刘唐三人安静下来,他们虽然不知道晁盖所言何事,但看起来似乎和梁山有关。
吴用作为亲历者当然记得当年晁盖纠结东溪村武装力量试图和草创的梁山碰一碰的事。
不过他丝毫不担心。
“晁天王勿忧,小可记得咱们当时并未短兵相接就已化干戈为玉帛,更何况我观那郭延霖平时做派所图甚大,定不会为了区区小事坏自己经营多年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