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点头:“没错,真正的独立,首先是生存的独立。看来,这位岩神,遇到了他建国路上的第一个大难题。”
正如他们所料,光幕中的璃月,很快就爆发了粮食危机。
随着人口的急剧增加,有限的食物储备迅速见底。人们开始恐慌,商业活动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就在这时,摩拉克斯再次站了出来。
但他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用神力直接变出漫山遍野的粮食。
他召集了所有的仙人,以及人类中最有智慧的贤者,在璃月港的中心,召开了一场会议。
神明、仙人、凡人,为了同一个目标,坐在一起,共同商议。
这一幕,让斗罗神界的众位神王都感到了不可思议。
“他竟然在征求凡人的意见?”善良之神烈焰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她和姬动一起,为了人类付出了一切,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从未想过,在决定整个族群命运的重大问题上,会将凡人置于与神同等的位置。
邪恶之神姬动也是眉头紧锁。他看着光幕中那些凡人智者,在神的面前侃侃而谈,丝毫没有畏惧和谄媚,有的只是解决问题的专注。
“他不是在施舍,而是在合作。”狂神雷翔沉声开口,“他将凡人视为与自己平等的,可以共同履行‘契约’的伙伴。”
长弓威看着这一幕,想起了自己身为光明神王,统领神界时的情景。神界的威严,不容置疑。凡人的祈祷,他们会聆听,但从不会像这样,坐下来与他们平等地讨论。
“人心”长弓威喃喃道,“原来人心,是这样凝聚的。”
光幕中,会议得出了结论——必须开辟出能够耕种的土地。
于是,一场宏大的改造天地的工程开始了。
仙人们各显神通。削月筑阳真君移山填谷,理水叠山真君疏通水道,留云借风真君引来风与云,试图创造出适宜耕种的环境。
人类的工匠们,则在仙人开辟出的土地上,辛勤地劳作,尝试播撒他们能找到的一切种子。
摩拉克斯也没有闲着。他行走在荒芜的大地上,用他无与伦-比的岩元素神力,一点点改变着地脉的走向,将深埋在地下的稀薄水汽引导至地表。
然而,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这片土地,仿佛受到了最恶毒的诅咒。岩石的本质太过顽固,即便被碾成粉末,也难以诞生出滋养生命的土壤。引来的水流,很快就渗透消失。播下的种子,也无法生根发芽。
所有人的努力,都收效甚微。
绝望的情绪,开始在璃月蔓延。
斗罗大陆的观众们,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不行啊,这片地根本就是死的!”牛天瓮声瓮气地说道,他身为泰坦巨猿,对土地的生机最为敏感。
戴浩的表情凝重无比。身为星罗帝国的皇帝,他太清楚粮食对一个国家的意义了。如果连摩拉克斯和众仙人都束手无策,那璃月,岂不是一个死局?
神界。
融念冰,这位情绪之神,同时也是曾经的厨神,他的脸色最为难看。
“没有食材,再高明的厨师也做不出一顿饭。”他低声说道,“这片土地,缺少最本源的‘生机’。这不是单纯的力量可以解决的。”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一筹莫展之际,光幕中,一位一直沉默不语的魔神站了出来。
他看起来并不像其他仙人那样威武不凡,反而像个邻家的大叔,身上穿着朴素的衣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他的周身,萦绕着温暖的、如同炉火般的气息。
“吾乃‘灶火之魔神’,马科修斯。”
他向着摩拉克斯,也向着所有璃月的人民,深深地鞠了一躬。
“土地冰冷,则万物不生。火焰,并非只为毁灭与锻造,亦可带来温暖与生机。”
他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摩拉克斯,我的朋友。守护的契约,你已经做到了极致。那么,就让这片土地的生机,由我来创造吧。”
说完,他走到了大地的中心。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只见马科修斯闭上了眼睛,他那温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满足的笑容,仿佛即将品尝到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下一刻,无穷无尽的火焰,从他的体内喷薄而出!
但那火焰,并非赤红的毁灭之炎,而是金色的、温暖的、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火焰!
“以吾神之心为炉,以吾神之躯为薪!”
“燃尽此身,化作沃土!”
他的身体在金色的火焰中缓缓消融,化作最纯粹的能量,融入了脚下冰冷的岩石大地。
轰——!!!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震动。
金色的光芒,如同涟漪般,以马科修斯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光芒所过之处,坚硬的岩石,化作了松软肥沃的黑色土壤。干涸的土地,变得湿润而富有生机。一股浓郁的、混合着泥土芬芳和食物香气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
当光芒散去,马科修斯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
而他曾经站立的地方,以及周围千里之内的荒芜大地,全都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肥沃平原!
一株嫩绿的幼苗,从黑色的土壤中钻出,迎着阳光,舒展开了第一片叶子。
整个斗罗世界,在这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彻彻底底地惊呆了。
神牺牲了自己?
不是在与强敌的战斗中陨落,不是为了守护某个信念而战死。
而是为了让凡人有饭吃,为了创造一片能够耕种的土地,主动燃尽了自己的神之心与神之躯?
“这这怎么可能”
唐三的嘴唇微微颤抖,他身为神王,也曾为了守护斗罗大陆而拼上性命。但他无法想象,会有神明,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自己永恒的生命。
这是一种创造性的牺牲!
龙神那双金色的瞳孔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撼与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