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内莲香暗浮,水波轻漾,但气氛却因小乔连珠炮似的“揭短”而变得异常活跃且……让某人无地自容。
小乔显然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窝在姐姐怀里,小嘴却叭叭个不停,碧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对着司马懿继续“慷慨陈词”
“主人!您是不晓得呀!”
她声音清脆,绘声绘色。
“姐姐她呀,练习的时候可好玩了!明明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对着那面冷冰冰的铜镜子,里面映出来的也是她自己个儿的脸……”
她模仿着大乔当时的样子,做出一个扭捏羞涩的表情,压低声音,结结巴巴地说。
“她……她就张着嘴,对着镜子,脸憋得通红,像这样……‘夫……夫……’”
小乔夸张地卡壳,然后猛地一拍手,笑道。
“结果呢?一个完整的‘夫君’都没喊出来!光是发出个‘夫’字的音,就自个儿先受不了了!”
她乐不可支,仿佛想起了极其有趣的画面。
“然后她就‘呜咽’一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整个人颤抖着蹲到墙角去了!两只手死死捂着自己滚烫的脸,蹲在那里缩成一团,哆嗦得可厉害了!我在门外偷偷瞧见好几次呢!”
小乔越说越起劲,手舞足蹈。
“还有还有!有时候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站直了,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结果一对上镜子里自己那双水汪汪、羞答答的眼睛,瞬间就又泄了气,嘴唇动了动,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最后只能懊恼地跺跺脚,又趴回梳妆台上把脸埋起来了!哈哈哈!”
听着妹妹用这种嘲笑般的语气,毫不留情地把自己那些偷偷练习时的窘态和黑历史全抖落出来,大乔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
那张绝美的脸蛋此刻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甚至连精巧的耳朵和纤细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绯色。
她羞得无地自容,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司马懿此刻是什么表情。
只能伸出微微发颤的手,更加快速地、几乎带着点“报复”意味地,一遍遍抚摸着妹妹那头柔顺的粉色长发,仿佛这样就能堵住她那张惹事的小嘴。
她的身体因为极度的羞涩而微微颤抖着,原本优雅交叠放在地上的那双粉嫩玉足,此刻十根纤细、修长、宛如玉雕的脚趾也难耐地蜷缩起来,无意识地、一下下地摩挲着身下冰凉的木质地板,那细微的摩擦声,仿佛是她内心羞窘交加的唯一宣泄。她真恨不得脚下这坚实的木板立刻裂开一条缝,好让她能立刻钻进去,逃避这“公开处刑”般的场面。
“小乔……小乔……”
大乔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哀求出声,她低下头,用额头轻轻抵着妹妹的后脑勺,试图阻止她继续爆料。
“我的好妹妹……算姐姐求求你了……别……别再说了……真的别再说了……”
她此刻真是后悔莫及,早知道当初练习的时候,就该把门栓得更紧一些!
司马懿端坐在一旁,将大乔这无比罕见的、羞怯得如同少女般的模样尽收眼底。
他那张惯常冷漠的脸上,线条似乎柔和了许多,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但随即又迅速被他强行压制,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只是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深处,荡漾着的笑意和某种柔软的涟漪,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他看着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大乔,又瞥了一眼还在貂蝉怀里笑嘻嘻、准备继续“慷慨陈词”的小乔,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小乔。”
只是简单地唤了一声名字,小乔立刻就像被按了静音键,眨巴着大眼睛,乖乖地看向司马懿。
“去你貂蝉姐姐那里。”
司马懿的语气很平淡,却自有一股威严。
小乔虽然调皮,但对司马懿的话还是十分听从的。
她立刻在大乔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像只灵活的小泥鳅,哧溜一下从姐姐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还故意转了个圈,裙摆飞扬,然后笑嘻嘻地扑进了旁边貂蝉张开的怀抱里。
貂蝉也早已习惯了,微笑着如同大乔一样,将小乔像个精致的娃娃般抱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穿着白色过膝袜的腿上,然后伸出纤纤玉手,温柔地抚摸着小姑娘那头柔软的粉色秀发,示意她安静看戏。
支开了“小喇叭”之后,司马懿重新将目光投向身边那个依旧低垂着头、羞得不敢见人的大乔。
他的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
“乔儿。”
大乔听到他唤自己,身体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
“过来一点。”
司马懿继续说道,语气自然,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大乔虽然心中羞涩万分,但对司马懿的话几乎是本能地顺从。
她依言,小心翼翼地、几乎是挪动着,向司马懿的位置靠近了一点。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她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些许冷冽又沉稳的气息。
她鼓起勇气,抬起那双因为羞涩而蒙上一层水汽、愈发显得清澈迷蒙的水蓝色大眼睛,怯怯地、带着浓浓疑惑望向司马懿近在咫尺的脸庞,不明白他支开小乔,又让自己靠近是想做什么。
她红唇微启,那声习惯性的称呼再次下意识地溜了出来,声音轻细如蚊。
“义父……?”
然而,司马懿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疑惑。
在亭中另外两人(貂蝉和小乔)好奇又专注的目光注视下,司马懿缓缓抬起了他的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带着习武之人的力量感,却又在此刻显得异常温柔。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仿佛触碰易碎珍宝般,抚上了大乔那滚烫的、如同上好胭脂染就的美丽脸颊。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微凉,触碰在她灼热的肌肤上,带来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大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微微一怔,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和眷恋涌上心头。
她几乎是本能地、像只寻求安抚的小猫,情不自禁地微微偏过头,将自己发烫的脸颊更紧密地贴向了他宽厚而微凉的掌心,甚至无意识地在他掌中轻轻蹭了蹭,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满足的喟叹。
那双水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全然是一副沉浸其中、无比享受的模样。
貂蝉和小乔都屏住了呼吸,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司马懿接下来要做什么。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大乔)都未曾预料的情况下,司马懿开口了。
他并没有回答大乔的疑问,也没有就小乔之前的爆料发表任何评论。
他只是微微俯身,靠近大乔的耳畔,用那低沉而富有磁性、此刻却仿佛蕴含着无尽柔情的嗓音,极其自然、又带着某种郑重的意味,缓缓地、清晰地唤出了两个字——
不是她熟悉的“乔儿”。
“夫人。”
这两个字,如同带着魔力,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亭台中,也重重地敲击在大乔的心上。
司马懿唤出这两个字后,稍稍退开些许,看着大乔那双瞬间因震惊和难以置信而瞪得溜圆的水蓝色眼眸,看着她脸上刚刚消退一些的红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汹涌蔓延,直至染红半边天。
他俊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但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却清晰地倒映着她此刻呆若木鸡的模样,以及一丝几不可察的、恶作剧得逞般的淡淡笑意。
他微微偏头,仿佛带着一丝不解,又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用那低沉的嗓音,缓缓地、带着几分调侃地问道。
“这……很难吗?”
亭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随即被小乔爆发的欢呼声打破。
“呀——!!!”
小乔在貂蝉怀里激动得差点蹦起来,小手紧紧攥着貂蝉紫色的衣领,像只兴奋的小麻雀,不停地摇晃着她,声音又尖又亮,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貂蝉姐姐!貂蝉姐姐!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她碧绿的眼睛瞪得溜圆,指着司马懿和大乔的方向。
“主人!主人他叫我姐姐‘夫人’了!他亲口叫的!‘夫人’!两个字!清清楚楚!”
她兴奋得语无伦次,小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在貂蝉腿上扭来扭去。
“这……这意思是不是说,姐姐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司马夫人了?!那我呢?!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他‘姐夫’了?!是吧是吧?!”
她越想越开心,也不等貂蝉回答,就自顾自地朝着司马懿的方向,用清脆响亮的嗓音,一连喊了好几声,像是在提前练习,又像是在迫不及待地确认这个新身份。
“姐夫!姐夫!姐夫——!!!”
她每喊一声,角落里那个蜷缩的身影就颤抖一下。
貂蝉被她晃得头晕眼花,连忙伸出玉手稳住她的小身子,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粉色头发,既是安抚也是求饶,声音带着无奈的笑意。
“听到了,听到了,我的小祖宗,姐姐的耳朵没聋,听得清清楚楚呢……你快别晃了,再晃下去,姐姐我这把骨头都要被你摇散架了,头晕得很呐……”
她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那双妩媚的紫色眼眸里,却也盈满了由衷的喜悦和祝福,看着司马懿和大乔,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他们俩是一个激动一个欣慰,可事件的核心人物——大乔,此刻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司马懿那声自然而郑重的“夫人”,如同在她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湖里投下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她只觉得一股更加凶猛的热浪“轰”地一下直冲头顶,原本就绯红的脸颊此刻更是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连带着耳朵、脖颈,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胭脂色。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浑身都烫得厉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跳出来。
她下意识地抬起那双水光潋滟、迷蒙又无措的蓝色眼眸,望向近在咫尺的司马懿,嘴唇哆嗦着,试图说些什么,可出口的声音却细弱蚊蚋,带着剧烈的颤抖和浓得化不开的羞涩:
“义……义父……这……这……”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组织不起任何完整的语言,只能重复着这个熟悉的称呼,仿佛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看着她这副羞窘得快要晕过去的模样,司马懿眼底那丝极淡的笑意更深了些。
他并没有催促,也没有任何不耐,反而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地、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抵在了她微张的、如同花瓣般柔嫩的朱唇上,阻止了她继续无意义地重复那个称呼。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在她滚烫的唇瓣上,带来一阵奇异的战栗。
“嘘……”
他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缓缓流淌在两人之间极近的距离里。
“慢慢来,乔儿,放轻松……”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旁边正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的貂蝉和小乔,语气平和而肯定。
“这里没有外人,都是我们的家人,不必如此紧张。”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注视着大乔那双因为羞涩而显得格外动人的眼眸,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坦诚的期待。
他继续用那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大乔的心上。
“况且……”
他拖长了语调,指尖轻轻从她的唇瓣移开,转而温柔地抚上她滚烫的脸颊,感受着那灼人的温度。
“……我也想亲耳听一听,我的女人……呼唤我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的手指轻柔地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流连,那双惯常冷漠如冰渊的湛蓝色眼眸,此刻却如同融化的雪水,清晰地倒映着她羞红的脸庞,里面蕴含的期待光芒,几乎让大乔无法直视。
这简单的四个字,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具冲击力。
大乔的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反复撩拨,又痒又麻,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和归属感。
她不想让他失望。
一点也不想。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如同小鹿乱撞般的心跳,试图将那练习了无数遍、却始终难以启齿的两个字说出口。
她紧紧地攥住了自己橘红色裙子的裙摆,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双裸露的、精致如玉的粉嫩玉足,十根纤细修长的脚趾更是难耐地紧紧蜷缩起来,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扭动、摩擦,仿佛想借此转移内心的巨大压力和羞涩。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嘴唇颤抖着,努力了好几次,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细若游丝的声音。
“夫……夫……夫……夫……”
然而,就像小乔之前爆料的那样,那个“夫”字仿佛有着千钧重,她重复了好几遍,脸颊憋得通红,却无论如何也接不上后面那个“君”字,或者任何其他的称呼。
那简单的音节卡在喉咙里,就是无法顺利地、完整地吐露出来。
一旁的貂蝉和小乔,此刻也屏住了呼吸,两双眼睛(一紫一粉)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大乔,眼神里充满了鼓励和焦急。貂蝉在心里无声地呐喊。
“小姐,加油啊!就差一点了!喊出来!”
小乔更是紧张地握紧了小拳头,用气音小声地、急切地催促。
“姐姐!加油!你可以的!就两个字!‘夫君’!快喊出来呀!”
可是,越是着急,越是有人在旁边看着,大乔就越是紧张和害羞。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司马懿停留在自己脸上的、带着期待的目光,能感受到貂蝉和小乔那灼热的视线,所有的压力汇聚在一起,让她几乎窒息。
她“夫”了半天,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那第二个字,就像被无形的锁链牢牢锁住,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来。
最终,巨大的羞耻感和无力感彻底淹没了她。
只见她猛地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极其细微的呜咽,然后——竟然真的如同小乔之前描述的那般——双手迅速捂住自己滚烫得快要冒烟的脸颊,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踉跄着、逃也似的蹲到了凉亭的一处角落里!
她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背对着众人,脑袋深深地埋进膝盖里,只留下一个因为极度羞涩而不断轻微颤抖的纤细背影。
她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带着浓重鼻音和绝望羞惭的声音从膝盖间闷闷地传出来,断断续续,带着哭腔。
“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行……还是……还是太害羞了……做不到……对不起……义父……我……我不行……”
看到这一幕,刚才还充满期待的貂蝉和小乔,不约而同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之色。
小乔更是撅起了小嘴,哀叹道。
“哎呀……果然还是这样……”
貂蝉则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拍着小乔的后背,以示安慰。
亭中一时间,只剩下池塘边偶尔响起的蛙声,以及大乔那压抑的、因羞涩而无地自容的细微啜泣声。
司马懿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深邃的蓝眸中情绪复杂,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