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前院用膳时,朱瞻基处处为弟弟打圆场,借口说是老宅年久失修突然坍塌,险些伤到朱瞻坛。原本要训斥的张氏和太子闻言顿时消了气,只顾着询问他是否受伤。朱瞻坛望向兄长,心中暗自称赞:果然是我的好大哥。
深宫闱内,御书房的烛火彻夜长明。
朱棣仍在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章。
"陛下,夜己深了,还请保重龙体。"大太监忧心忡忡地劝道。
"歇不得,还有这许多政务待办。"朱棣揉着眉心摇头。太监见状连忙上前为他按摩肩颈。
"皇上何必如此操劳?即便是太子理政时,也要仰仗内阁诸位大学士协助。您这"太监欲言又止。身为内侍能说这番话,全凭自幼侍奉的情分。
"朕心里有数。"朱棣闭目缓声道。
"朕终究是天子,既居此位,自当行分内之事。"
"太子虽才干出众,朕亦放心。朕出征期间,他将朝政打理得井然有序,这些朕都看在眼里。"
"可他那身子如今连行走都需喘息,实在令人忧心。"
朱棣长叹一声。
太子不仅是储君,更是皇权稳固的基石。若太子有闪失,朝堂必将大乱。
趁自己尚有余力,当为子孙打下稳固江山,减少后患,也算为太子分忧。
思及此,他挥了挥手。
大太监会意退下。
片刻后,一名黑衣男子倏然现身。
朱棣眉头微蹙——此乃锦衣卫密探,如此匆忙前来必有要事。
那锦衣卫奉上一封密信,伏地而跪。
朱棣展信阅览,面色骤变。
"此事属实?"
声音里透着惊疑。
"属下亲眼所见。"
朱棣反复检视信笺,终是起身踱步。
"尚有谁知情?"
眸中寒光隐现。
"仅卑职一人。"
锦衣卫不敢隐瞒。
朱棣微微颔首。
“去吧,此事不可外传。”
“太子殿下那边”
锦衣卫略显迟疑。
“太子?”
朱棣沉吟片刻。
“他若想知,终究瞒不住,随他去吧。”
朱棣挥了挥手。
“遵命。”
锦衣卫领命退下。
殿内只剩朱棣一人。他缓缓落座,盯着手中信笺低声自语:
“仙法?”
信上赫然写着朱瞻坛修炼仙法之事。
原本朱瞻坛并无锦衣卫跟随——区区皇孙,不值得耗费人力。
不料竟有此意外收获。
何为仙法?世人首先想到的,自是长生。
朱棣亦不例外。
谁愿舍弃这至髙权柄?贪念与欲望,永无止境。
“若得仙法”
朱棣眸中精光乍现。北方鞑靼、瓦剌之患,他弹指可平。
更可开创空前盛世,令大唐、大汉黯然失色!
届时即便面见太祖,亦无愧于江山社稷。
不!既得仙法,何来生死?
念及此,一股灼热之意自胸腔翻涌而起。
这仙法——他志在必得!
然而,忧虑之情随即浮现。
朱瞻坛是否愿意传授仙术?
迟疑片刻,他目光一沉,决心己定,长生之道不容阻碍。
长生的契机近在咫尺,岂能轻易错过。
"来人。"
朱棣沉声唤道。
"陛下。"
守候在门外的大太监闻声快步而入。
"去太子府宣朱瞻坛觐见。"
"遵命。"
太子府内。
此刻,朱瞻坛早己进入梦乡。
这个时代的夜晚远不如后世那般繁华热闹。
当然,并非全无消遣,但那些夜间的享乐只属于权贵阶层。
朱瞻坛虽有资格参与,却因年纪尚小,被太子与张氏禁止外出。
加之白日里诸多纷扰,他也无心再作他想。
"五弟,五弟。"
门外突然传来朱瞻基的呼唤。
话音未落,他己匆忙闯入,径首来到床前拉起熟睡的朱瞻坛。
"五弟快醒醒,别睡了。"
说着,朱瞻基朝门外吩咐道:"来人,伺候五弟更衣。"
"大哥,这深更半夜的折腾什么?有事明日再说不行吗?"
朱瞻坛睡眼惺忪地望着他。
"五弟,并非为兄有意扰你清梦,实有要事。"
"何事比我的睡眠更重要?不去。"
朱瞻坛摆了摆手,含糊嘟囔着。
"皇祖父召你入宫。"
朱瞻基突然正色道。
朱棣相召?
此言一出,朱瞻坛的睡意顿时消散大半。
"大哥,你是否弄错了?皇祖父要见的应当是你吧。"
朱瞻坛狐疑地望向他。
“我怎么会听错,府外太监就是这么传话的。别多问了,爹娘让我来催你,快些准备吧。”朱瞻基连声催促。
不多时,几名侍从便帮朱瞻坛换好了朝服。
"五弟,在皇祖父面前要谨言慎行。"临行前,朱瞻基仍不放心地嘱咐道。
东宫距皇城本就不远,转眼便至。
"孙儿拜见皇祖父。"朱瞻坛随意地朝龙椅方向拱了拱手。
朱棣凝视着阶下的少年,恍惚间竟从这稚嫩面容上瞧出几分超然物外的气度——这般出尘气质,他曾在鸡鸣寺老住持身上见过。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风骨,莫非这就是仙缘所钟?
见朱棣迟迟不语,朱瞻坛暗自嘀咕:这老头半夜三更唤人来,怎的又发起呆来?
"瞻坛。"
"孙儿在。"
一声呼唤后,丹墀上下却陷入诡异的沉默。朱棣竟一时语塞,终是轻咳一声打破僵局:"为何不愿去王恭厂当值?"
果然为此事。朱瞻坛悄悄撇了撇嘴:"回皇祖父,王恭厂险地,恐母亲忧心。"
"怕她忧心?"
朱棣低声自语,随后正色道:"你可知王恭厂对大明有多重要?"
"孙儿明白,大哥先前己告知。"
"既然知晓,就该明白由你执掌王恭厂,对你兄长和太子都大有裨益。"
朱棣目光如炬,紧盯着他的神情变化。
这番试探并非无心之举,他想看清这个孙儿能否抵住权力的 。
"父王乃皇祖钦定的储君,大哥又是皇祖最疼爱的皇孙,何须孙儿相助?"
朱棣并未立即回应。
话中深意昭然若揭:太子继位天经地义,皇长孙继承大统顺理成章,而他志不在此。
就在朱瞻坛以为要被斥退时,朱棣突然话锋一转:"听闻你回府后又在房中捣鼓 ,还炸伤了手?可有大碍?"
看似关怀的询问,目光却锐利如刀。
朱瞻坛初时未觉异样,正欲应答时对上那道目光,顿时恍然。
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爷子真正想问的,是他修炼之事。前头那些都是幌子,此刻才图穷匕见。
终究小觑了锦衣卫的耳目。
至于深夜召见的用意,不言自明——为的是他手中那部 。
再说了,就算交出去,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无所谓,交就交吧,反正有系统在。
正想着,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机械音。
【任务:培养一名练气期修士】
来任务了?
朱瞻坛略感意外,随即涌起一阵欣喜。
这下不用纠结了,既然要培养练气修士,朱棣不是想要那东西吗?给他就是了。
比起那个,系统奖励才更让人期待。
另一边,朱棣正坐立不安,内心天人交战。
要是朱瞻坛不肯给怎么办?难道要强取?
况且朱瞻坛终究是自己亲孙子,为了一部 对血脉至亲出手,值得吗?
得知朱瞻坛获得仙缘后,他思虑再三才召见这个孙子。
朱棣望着孙子的眼神复杂难明。
"皇爷爷。"
朱瞻坛突然开口,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孙儿有件事想禀告。"
"哦?但说无妨。"
朱棣勉强笑了笑,心头却是一紧。
看来这孩子己经明白自己的意图,这样也好。
"前些日子孙儿梦见一位白须老者,说与我有缘,便传了我一套修炼法门,说是仙家 。"
"老者嘱咐我要勤加修炼,莫要辜负他的心意。"
说到这里,朱瞻坛冲祖父微微一笑。
朱棣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强压激动点了点头。
"还请皇爷爷备些纸墨。"
"来人,取文房西宝来。"
朱棣沉声吩咐道。
很快,有人呈上了笔墨纸砚。
朱瞻坛毫不迟疑,提笔便开始默写脑海中的 。
朱棣按捺不住激动之情,快步走到孙儿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纸面。
"长春诀?这便是仙家秘术?"朱棣双手微颤,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长生之道,终于近在眼前!
"皇爷爷,你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提。"朱棣笑容满面地问道。
"孙儿别无所求。"朱瞻坛暗自思忖:只盼您早日修炼有成。
想到系统即将给予的奖励,他心中充满期待。
朱棣闻言一怔,旋即恍然——对修仙之人而言,凡俗赏赐确实不值一提。
"此事容后再议。"朱棣话锋一转,"只是那位仙人若知我将 传于你"
哪有什么仙人?不过是他杜撰的托词。但让祖父心存敬畏,倒也不是坏事。
朱棣闻言,心中大石总算落地大半。
随后察觉朱瞻坛无意久留,便顺水推舟让他退下。
待其离去,朱棣立即扬声唤人:"备汤沐浴。"
今夜他定要一探这仙术玄机。
盥洗完毕却未急于修炼,先命人焚香静心。在仪轨上确实讲究。若让朱瞻坛瞧见,怕要讥笑这些花架子徒有其表。
"陛下,早朝时辰到了。"殿外传来太监的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