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
宋时有些诧异的望着意识深处瓶底已经完全变成翠绿,似上等翡翠一般通透的小玉瓶。
三成!
按照他的估计,原本至少也要再过两月才能达到。
突然就暴涨了一大截。
“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聚天瓶有了变化?”
宋时皱起眉。
很快有了猜测。
每日观察小玉瓶的变化早就成了他的习惯,之前一直都正常,是在昨夜赶贼之后才有的变化。
“莫非是我立下功劳,虽然没有被朝廷记录,但聚天瓶晓得,就会自行结算,取走一份气运?”
他很快笃定了心中所想。
顿时一喜。
升官何其难?
十年不算长,三十年不算短。
就这么说吧。
今年已经是郑威在山阴县的第十三个年头,听说那位老县尊更是已经当了三十年的县尊。
比起虚无漫长的升官,随时记录功劳增长气运就显得有盼头得多。
只要取得功劳,聚天瓶就会自行计算,如此一来,他获取气运就方便太多。
朝廷不给算的功劳,聚天瓶自己算!
“至多九月,应该就能孕育出下一枚道果了!”
宋时粗略估算,压下心中情绪。
并没有因为有这个发现,就似那愣头青一般四处想办法立功。
首先,功劳不是找就能找得到的,要有耐心,要等。
上辈子工作了几十年,太清楚个人的努力是最无用的一环,要靠势才行。
莽莽撞撞贪功求大,在这个世界是真的会死的。
第二,表现得太过积极定然会惹来山阴县衙乃至城内权贵的注意。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这个外来官,当晓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一切当徐徐图之。”
走出房门。
冷冽的秋风吹得宋时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塞了绵的麻衣。
虽说朝廷赏了官袍,但那是只有在重大场合才穿的,平时可舍不得,破了烂了,朝廷可不会再发第二件,但堂堂朝廷命官又不可能穿着破衣见人,就只能自己攒钱买。
足足十八两银子!
现在的宋时可买不起,所以除了夸官那一天之外,他再也没穿过。
进了灶房,温暖的水气扑面,驱赶了大半寒意。
望着锅里翻滚的小麦粥,宋时取过勺子就给自己舀了一大碗。
连吃了三碗,肚中的饥饿感才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前所未有的满足。
“自从修炼之后,我的吃口翻了足足一倍有馀。”
宋时凝视着见底的粥碗。
修行虽说不似练武那般消耗大,可整日研究功法,行功练数气也是极大的消耗。
他撸起袖管,望向小臂处的五色纹。
金、绿、蓝、赤、黄。
代表五行。
这当然不是他找人纹上去的,而是修炼小五行聚气诀之后功法五行气的显化。
“灵窍根骨增长,修炼速度也快了不少,再修炼半年,应该就能聚气,便是入品修士了。”
入品之后,才算是真正踏上了修炼之路,也就是入门了。
在此之前,都是被修士看做是门外汉。
一旦入品,就算宋时没有官身,也能在衙门里谋个捕头、师爷的位子,不可同日而语。
经历了昨夜之事,宋时晓得。
官位固然重要,但那是给外人看的,关键时候,本事必须过硬,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等宋时吃完早食走出司农府时,灵田的坑已经填平,险些被盗走的灵麦也入了司农库。
宋时信不过手下的灵农,亲自检查确认。
一直到晌午时分,方才又回到司农府。
做饭。
当了官,也一样得吃饭,虽说不缺吃食,可亲自生火、做饭,还是浪费了宋时不少时间,更不用说巡查田地这些差事。
一天下来,至多也就能修炼三个时辰。
但宋时做得很认真,并没有因为急着入品,就荒废了公务,又或者敷衍吃食。
若因为被罚,又或者遭了病,那才是真的不值。
按部就班,才能长久。
吃完了饭。
司农府的大门被人咚咚咚的敲响。
一打开门。
就看到御兽监主事王宽的那张大脸,以及王宽身后那匹招摇的枣红色高大骏马。
修仙六艺中,御兽是极为重要的一项。
御兽监里不仅有马匹,还有凶禽猛兽,甚至是妖兽。
其内的修士或许本身战力普通,可是与驯化的妖兽联手之下,即便是武修也不一定是对手。
王宽一开口就是问昨夜之时:“宋兄,听闻昨夜有贼人来灵田行窃?”
他刚在县衙里听武备司的人说起此事,就连忙赶来。
整个山阴县衙,就他与宋时两个新人,还指望着抱团取暖,让日子好过些,这才过了一日,就出现这种事,吓了他一跳。
宋时点头:“好在贼人尚未入品,被我给赶走了,灵田并非受损。”
又或许说,那小贼对灵田的损害程度甚至都比不上郑威来的大。
王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衙门里可没什么新手保护期的说法,反而会因为你是新人,没有根脚而欺负得更惨,甚至是把一些不是你的罪名也一并安上,成为平帐大圣。
宋时忽的问:
“王兄,你可晓得今日衙门里有谁请假,并未当差的?”
王宽略微思索:“县衙三房三司都是分署办公的,各在一处,不过今日我去了武备司,恰好听说武备司有个名叫高磊的武修染了疟疾卧病在床。”
“疟疾”
宋时微微眯起眼睛。
好巧不巧。
他那夜的一剑就是刺在了那贼人的腚上,大雍对毒药管控极严,毒药是弄不到,可是他一个现代人,搞些蓖麻毒素还是不成问题,剂量小不足以致命,可叫人体虚腹泻数日不成问题。
“高磊”
宋时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虽然尚且还不能确定,可已经成了他的目标。
郑威信不过,若那贼人真是高磊,身为武备司的自己人,郑威查案便更加信不过。
“看来还是锐金术没有练到家呀。”
宋时心中想着。
若是能搞到更厉害的司农一脉术法,就能直接将其斩杀。
“王兄,司农一脉可有什么擅长战斗的术法?”
王宽已经知晓宋时一个司农击败武夫的事迹,现在又听宋时如此问,嘴角一阵抽搐。
这司农怎么满脑子想着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