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时中举登科之日,聚天瓶就开始逐渐变绿,最后孕育出了五灵道果。
根据脑海中的信息。
聚天瓶乃是食气而盈。
气之一物,其实并不缥缈,最常见的莫过于山野浊气,也是最次的一类,对聚天瓶几乎无甚效果,而能叫聚天瓶有反应的,是大雍仙朝吏部登记在册之后,加身的紫金之气。
民间常常有官位加身,妖魔退避的说法。
指的便是紫金之气。
“官位越高,聚天瓶聚气的速度也就越快。”
宋时琢磨着。
上一次聚天瓶充盈,用了一个月,而现在的进度明显慢了不少,应该是因为他不过是个九品司农,加身的紫金之气太少,所以速度才减缓,照这个进度,至少也要年许才能孕育出下一枚道果。
“升官”
这是对他现在来说最为直接的法子,除此之外,就只能去查找能养气的天材地宝了。
只是那些宝物太过昂贵。
他先是花了五两银子置办依仗,又给了郑威十两,早就是散尽家财,还倒欠了商行七两。
穷得叮当响。
自是不做想。
好在他现在是司农,正经的大雍在册官员,朝廷命官,管的还是粮草,所以若只是吃饱几乎不需要怎么花钱。
“等成了入品修士,多攒下几个年俸禄,应该就不至于太拮据。”
宋时盘算着,等着以后在城里站稳脚跟,再思索赚钱的法子,购买养气的天材地宝。
虽听闻司农常常能以粮耗之名收取油水,再去换成银两,可他初来乍到,尚且不能操作过急。
夜深。
司农府的灯早早就被宋时吹灭,虽说朝廷的俸禄里包含了燃灯钱,可区区三钱而已哪里够。
更不用说第一年的俸禄都还没影。
窗外一片漆黑。
正是秋日,没了此起彼伏的虫嘶蛙鸣,一片寂静。
没钱娱乐。
宋时修炼完最后一周天的小五行聚元诀就钻进被窝沉沉睡去。
黑暗之中,宋时睁开眸子,他是被惊醒的。
窗外夜色如墨。
“灵田那边有动静?”
宋时眼中闪过一抹警剔。
身为司农,守卫灵田乃是重中之重,所以司农府就在灵田边上,就是方便灵田出事时司农能第一时间赶到。
“灵农都是白日作业,哪里有大晚上来灵田的说法,而且又何必这般鬼鬼祟祟?”
自从吞服五灵道果之后。
不仅灵窍增强,身子骨健壮,五识也变得格外伶敏。
隔着墙也能听到灵田方向悉悉嗦嗦的细微脚步声。
“灵田并非没有守卫,可现在都没发出示警,八成是已经栽了,等城里等救兵肯定是来不及,若是灵田有闪失,县尊必定责罚于我。”
没有尤豫。
宋时当机立断的取下挂在墙头的朝廷制式青锋剑,纵身跳出窗外。
就在走后半柱香的时间。
嗖的一声。
一支响箭在司农府上空炸开。
深夜的灵田中,一个浑身被黑布包裹的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响箭吓得一哆嗦。
抬头望着天边尚未散去的白痕,骂了一声。
“该死。”
他晓得那是朝廷示警的响箭,至多一刻钟,县衙的高手就会赶到这里。
到时候再想走可就难了。
极为果断。
右手都已经举在空中即将挥下的镰刀生生定住,毫不迟疑的收回,拾起地上的灵麦就想走。
早已躲在暗处的宋时看到这一幕。
眼中闪过凶厉。
前世在体制内干了几十年,他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人不能太善,当养三分恶气。
今日要是叫这贼人偷走了灵麦,被人晓得软弱,日后定是麻烦不断,人人能欺。
贼人快,宋时动作更快。
灵力自丹田涌出。
甘霖术!
只不过他的目标并非是那黑衣贼人,而是脚下的泥土。
泥土被甘霖水降下的清水打湿,快速形成泥洼,黑衣贼人始料未及,脚下打滑,直接哇的一声摔倒在地。
宋时施展完了甘霖术,动作没有丝毫滞涩。
抓起身边的一把土就朝着黑衣贼人面门撒去。
心中暗叹:“要是有石灰,效果肯定能更好。”
“艹!”
贼人猝不及防,破口大骂。
可宋时却没有说话的打算,要说也是等死了,在尸体上补上几个窟窿再慢慢说。
右手并起剑指,在早就出鞘的青锋剑剑身上一抹,黑暗中亮起淡淡金芒。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剑尖朝着贼人咽喉要害就刺去。
黑衣贼人双眼被黄沙迷住,好不容易看清眼前事物,后背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这是要我命呐!”
“新来的司农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怎的如此狠辣?”
黑衣人心中大惊,反应倒也不慢。
就地一个驴打滚,堪堪避开了要害,被一剑刺在了腚子上。
哇呀一声惨叫。
哪里还敢还手,站起身几大步就冲入麦田,消失不见。
“武夫?”
宋时微惊。
出手之人,竟然还是个即将入品的武夫。
方才得手是出其不备。
出于稳妥起见,宋时没有去追,而是留在原地戒备,馀光则是落在灵田不远处那两个倒地昏迷不醒的身影。
能不知不觉间撂倒两个青年壮汉,更加做实了那贼人武夫的身份。
好在被他这么一闹。
灵麦洒落一地,并未遗失。
约莫一刻钟。
司农府外被火把照得通红,竟是武备司主事郑威亲自带着十几号人赶到了灵田处。
“武夫?”
“被你刺伤,赶跑了?”
宋时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讲清,郑威脸上露出诧异。
一个尚未入品的司农术士,居然能打赢一个快入品的武夫。
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地上的灵麦,未干的血迹和那几个灵农的口供都做不了假。
宋时当然不会告诉郑威。
自他来了司农府之后,就一直在暗中演练。
有备无患嘛。
郑威哼了一声,对着身旁的手下喝道:“愣着干嘛,还不去抓人,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要诛他九族,不,十族!”
恼的不是有人敢打灵田的注意,而是敢在他值守之日对官府的地盘动手,简直不把他这个武备司主事放在眼里。
心中则忍不住嘀咕:
“司农何时这么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