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看完信纸上的内容,不住地点头,连连给桑托竖起大拇指。
“真是个老狐狸,比我还面面俱到。
你这一句话,直接将柳如烟的退路给掐了,让她不得不来。”
桑托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将毛笔还给了易然。
“你个小狐狸,还好意思说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爷孙俩笑成一团,想到柳如烟收到这封锦书时的表情,如同吃了含笑百步颠一般兴奋。
易然原地转了两圈,用流动的风气,让纸张上的墨迹尽快风干,而后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叠好。
再以灵力作封印,在封面上写下:奇巽门,如烟长老亲启。
做好这一切,易然对着奇巽门弟子所在的方向,火速将信纸传了出去。
一旁的族长,正忙着将易乍飞到林中采集的仙愉花粉,一一装进罐子中。
听到爷孙俩的笑声后,转过身来问易然:“你怎就如此笃定,柳如烟会信了这上面的情话?”
“她信不信其实不重要,但我依照石娘山一战时,对她的了解,她应是极其重视个人名节之人。
这样的人,她绝不会允许有男子,对她存了别样的心思,她肯定会来的。”
易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其实除了柳如烟,她还有一个计划外的备用人选。
只是碍于族长们的保守思想,没好意思说出口,怕他们心脏受不了。
“那你这锦书给了柳如烟,还要给贺亭写一封吗?”
采集完仙愉花粉的易乍,翩翩落了地,好奇地问道。
“那倒不用,就算以柳如烟的口吻传信给他,以那老东西的刚直性格,是不会去的。”
“那你要如何将他引来此地?”
桑托看着天边的落日,眯眼道:“此刻已是酉时了,距离酉时三刻,我们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足够了。”
易然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截小腿骨握在手上,上面的黑色魂印,却历久弥新地闪着黑光。
“这是我为易暴剔下来的小腿骨?”
桑托有些惊讶,随即又想明白了易然的用意。
“你不会是想捏碎此物,从而引发灵魂光柱,将那贺亭引过来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若是不止他一人过来,其他人都来的话,又该如何应对呢?”
“这就要靠族长,先帮我们吸引其他弟子的注意力了。”
易然掏出显影镜,走到族长身边,将其递给他。
“族长,你可愿现在跑一趟?
你只需将这镜子,放到他们所在的水池附近,并将周围弄出大动静来。
让她们看到显影镜中的画面即可,画面越清晰、看到的人越多越好,你无需露面。”
“自然可以。”
族长一把接下,“不过你先前说的计划,好像并没有这一步吧!
如今放镜子,是要做什么?”
“我要给冥剑宗和奇巽门弟子,做现场直播!”
“现场直播?!”
听闻了易然的惊天大阴谋,易乍只想跪伏在地,给易然猛磕几个头。
这等损招,没有十年脑血栓,是绝对想不出来的。
都说比干有七窍玲珑心,在易乍看来,大姐易然的心,恐怕有七百窍。他真想撬开大姐沉睡的心灵,看看是怎么长的。
“没错,灵感还是你提供的呢!记你一功,感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
易乍连连摆手,身子不断往后退,“为大姐效劳,哪敢邀功。”
此时不敢动的,除了易乍,还有巫灵山水池边的柳如烟。
她满脸疑惑地摊开手中接到的信纸,一展开,便闻到了丝丝异香。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觉,开始萦绕在她的鼻腔里,让她忍不住又多闻了两下。
而后,才仔细研读起信中的内容。
当看到一半时,柳如烟的面色变得绯红,眼神不断闪烁。
她赶忙将手中的信纸,捏成一团攥在手心,慌张地环顾了一圈。
见无人注意自己,这才展开信纸,继续看了下去。
当看完所有内容后,柳如烟气得脸色铁青,柳眉倒竖,将手中的信纸都攥成了两半。
“老匹夫!!!当真是恬不知耻。
凭你,也敢觊觎我柳如烟的美色,老道修行多年,从不愿沾染尘缘和儿女情事,天下人谁不知晓?
竟敢写出此等露骨的污言秽语,来辱我的眼!
柳如烟直气得浑身发抖,转身便将手中的信纸,撕了个粉碎
连带着手中的金属罗盘,都被她捏出了不少凹坑。
却仍是无法抚平她内心此刻的羞愤和恼怒。
柳如烟叉着腰,在原地来回踱步。
往日里的气定神闲和坚定道心,在这一刻,彻底被这一纸书信,给粉碎得无影无踪。
她梳得一丝不苟的满头青丝,也散落下了几缕,搭在她绯红的两腮。
看着罗盘里标记着时间的刻针,距离贺亭所说的酉时三刻,就快到了。
柳如烟只觉得自己的脸面和心脏,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炙烤,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贺亭突如其来的示好。
“我若是不去,竟然还说什么上门求亲的混账话,还敢威逼求娶吗?
真当我柳如烟,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子吗?”
她早已过了春心萌动的少女年纪,年少时遇到男子向她示好,她也未曾像今日这般失态过。
她只觉得身心越发燥热,竟渐渐偏向于,“要不前去见上一见?”
又来回走了两圈后,柳如烟最终说服了自己。
“且先瞧瞧吧,看那老匹夫到底安了什么心。”
他若真是对自己动了情,回了他的情意便可。
他若不肯,执意要纠缠自己,那就趁其不备,将他灭口,也能保住自己的清誉。”
想到此,柳如烟交代一名女弟子,继续寻找不死泉和古禹族人的下落,自己则孤身赶赴合欢花林。
柳如烟前脚刚走,族长便带着显影镜。摸到了巫灵山水池旁。
他瞅准了一个视线较好的位置,将显影镜调整好角度,对准了巫灵山的大水池。
暗自催动灵力,将显影镜中的影像,整个投射到池子里。
在水池附近探查的弟子,一眼便瞧见了水里的变化。
“你们快看,这池中,为何能看到如烟长老?难不成这池子暗藏玄机?”
多名女弟子纷纷前来观望,为这一奇观感到惊叹不已,都在揣摩这池子中,到底藏了什么宝物。
不少冥剑宗弟子,听闻此处喧闹起来,也凑到了跟前观望着水池,人数越来越多。
竟将偌大的池子,围得水泄不通。
有急于立功的,直接跃到池中。
还在水底各处寻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宝物,又败兴而归,爬了上来。
与此同时,易然捏碎了带有灵魂印记的那截小腿骨。
一道明亮的光柱冲天而起,弟子们却忙着研究水池里的玄妙,而忽略了后山的方向。
冥剑宗长老贺亭,独自在一处清静的草坪上闭目养神,席地而坐。
忽地身体一颤,眉心处有了某种灵魂感应。
他倏然睁眼,瞧见一道灵魂光柱,正在后山某处直冲云霄。
贺亭连忙起身,大笑道:“我说怎么找都见不到半个人影,原来是藏在那儿啊!
狂妄贼子!冥剑宗弟子的宝物,你们可还用得舒心?
任你们再怎么躲藏,也没想到老夫留了这一手吧?
且等着哈哈哈哈哈老夫这就来取你这条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