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嘉顿山，林妄和王虹燕站在半山腰，俯瞰香港夜景。
林妄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在大晚上把他拉到这来说话，就是来看夜景？
“所以，山海令到底是什么？我们这些山海旅人又是什么？”
林妄皱着眉头问道。
“你看，下面是什么？”
王虹燕没有正面回答。
“下面？下面不是个超市么？里面卖烟好贵，一包万宝路都要四五十，东北都没人抽。”
“下面是我们的世界！”
听到林妄的回答，王虹燕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
“世界也称山海，山海栖身于鲸之上。此鲸，名山海鲸。”
山海鲸？不是山海经么？
林妄刚想嗤之以鼻，但脑海中瞬间闪过了第一次被带到《师父》之前的画面。
他在白桦林录像厅里，视角不断升高，最后好象真的看到了一条鲸鱼
星河璨烂，在它身上熠熠生辉。
“那我上次去的，是别的山海鲸身上？”
林妄沉思，他想到了类似并行世界的理论。
也不对啊，别的鲸鱼身上的世界，怎么
林妄闭上了嘴。
在这个时代，《师父》只有自己看过。
“我们的山海，名为娑婆，所以我们的世界也叫娑婆山海。不过，山海选试并不会带你到别的山海。只有成为了山海旅人，才能在山海鲸之间穿梭。”
王虹燕没理会林妄的提问。
“我师父给你的，只是个楔子。这个楔子，在你手里可能是光盘，在别人手里可能是一本书，这不重要。”
“楔子？”
“对，楔子是你去选试的钥匙。选试你的地方，你可以理解为是我们山海鲸嘴里吐出来的一个泡泡。至于这个泡泡是什么样子，里面有什么，让你带回来什么，只有你和它知道”
“也就是说，成为山海旅人后，我接的山海事件会让我去别的山海鲸身上？别的山海都是什么样的？”
林妄想到了他在山海商铺里看到的那些标签。
什么血疫山海，琉璃山海听着就不象好地方。
“不一定。有些山海，和我们相似，甚至历史只有些微出入。有些山海，则相差远矣。我甚至听说有的山海连实体都没有，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我们山海旅人，算是山海鲸的牙。”
“牙？”
“世界是活的，山海鲸也是活的。有生就有死，一鲸落，万鲸食。吃肉，就要用牙。”
“所以，山海旅人是去别的山海掠夺资源的？”
“有可能是别的山海，也有可能是别山海碎片。蚂蚁再小也是肉。”
听闻此处，林妄神色一凛。
“那岂不是说，我们的世界，可能也可能会有来自别的山海的旅人，来争抢我们的资源。”
“理论上是这样！”
王虹燕点点头。
“不过，你放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而且，我们的山海还很正值盛年，健康的很，只有它吃别人的份儿。你见过老头子去找年轻人打架的么？”
见过而且，那老头子还很猛。
林妄心里暗想。
“滴滴滴滴”
正在此时，王虹燕腰间的手机响起。
不同于大陆的2001年，香港此时手机已经相当普及。
王虹燕低头，看了一眼短信，马上皱起眉头。
“不好意思，我这边有些麻烦，和刚才偷袭那人有关。我们长话短说，最多五分钟，你有问题快问。”
林妄顿觉这个女人不靠谱，不是你非要爬山来装这一下子，自己的问题早问完了。
“这些事儿，是谁告诉你的？”
“有些是我师父，有些是别的旅人。对了，说起别的旅人，你要注意了，属于本山海内的旅人，在本山海内只能切磋，不能厮杀。刚才你应该收到警告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在我们山海之外”
“没错，出了这山海，没人管你，但要杀人的时候务必记住，把该封的嘴封严实，不然回来之后就有数不尽的麻烦。”
“如果我没完成山海令上的任务会怎样？抹杀？”
王虹燕摇了摇头，二人已经开始向山下走去。
“我们的娑婆山海基本不会抹杀旅人。但你也不要太肆无忌惮，比如不能消极对待山海令，尽量不要在本山海造成太大的扰动，尽量不和旅人之外的人谈及山海令。否则，娑婆山海肯定有办法制裁你就是了。”
王虹燕拦了一辆出租，打开车门，就要钻进去。
“你师父到底是谁？”
林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随着自己实力的提升，见识的增长，林妄现在再回忆起那天晚上的老人，只觉得更加强悍，也更加诡谲。
“多活几轮，你就知道了”
“啪！”
王虹燕关上了车门。
“操！”
林妄暗骂一声，看着远去的的士，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
这女人连个手机号都没给自己留。
她不会以为自己是大陆人，很穷吧？
林妄摸着裤兜里的银行卡。
如果自己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爹没骗自己，现在自己回东北应该能买下厂区整条街，全改成录像厅。
到时候，放的碟儿也全买正版的。
没错，这张汇丰银行卡，就是柜子里留下的四件东西之一。
除了银行卡外，第一个，是一封信。
上面没有父子情深，只留了两行字。
“不学习，就好好练拳。卡里有钱，一千三百万港币，够你花的，密码是你生日。”
第二个，是一个早已锈的透透的铁片，手轻轻一捏，指肚都会染色。
铁片大概长15厘米，宽10厘米。
经过林妄仔细辨别，才发现这铁片两面还都刻着字，只不过有的字已经看不清了。
一面刻着。
另一面，则刻着。
至于最后一件，是被牛皮纸包裹着的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不厚，摊开来也就巴掌大，上面只写了五个字。
《翻子钓蟾功》。
回到酒店，林妄看着这本小册子，神色有几分复杂。
虽然和王虹燕这一架，是白打了，但这一趟香港，总归没让自己白跑。
翻子的桩功，终归是让自己弄到手了。
林妄大概翻了几页。
这本《翻子钓蟾功》总体上分为两个部分。
前一部分，是呼吸吐纳、站桩运气的法诀。
是需要潜心修炼的。
后面那一部分，则是配合食补、药浴的方子。
粗粗一扫，什么老山参、鹿筋、犀角之类的虽然名贵，但好象也不是那么难找，就算现实里买不到，但在山海商铺里也有。
但仔细一看，林妄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有三种药材，他根本听都没听过。
“伏骨芝一株”“赤金砂一两”“百年猿臂筋一斤”。
中间的赤金砂在【山海商铺】里有，可是一两就要7800山海点数。
剩下的两个，压根儿找不到。
有什么猴子能活一百年？成精了？金刚？孙猴子？
林妄摇摇头，还是决定翻翻前面，这些药材，还是得从长计议。
好在开篇第一章，就给了林妄定了心。
“翻子之精华，尽在闪翻。然，气血不足，闪翻无力。故，钓蟾者，钓其气血也。”
“人身有三关，足底、胯下、肩背。先沉足底关，如蟾沉水；再吊胯关，如蟾出洞；终要撑背关，如蟾负月。三关不通者，切莫强引气行，徒伤身耳。”
那药材什么的，可就不是当下应该着急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