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冲天而起的瞬间，林羽瞳孔一缩。那道光柱直贯夜空，像一根钉入天际的铁柱，四周空气都随之震颤。
他抬手按住卡匣，指环滚烫得几乎要烙进皮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们还没走远。”古月娜站在他侧后方，声音冷得像冰面裂开的第一道痕。
唐舞麟喘着气，左臂骨甲表面出现细密裂纹，指尖微微发麻。他甩了甩手，咬住衣角重新绷紧神经：“刚才那些人，动作太齐了，像是有人在背后指挥。”
三眼金猊趴在地上，竖瞳闭着，耳朵轻轻抖动：“信号源还在运作……频率比之前强了三倍。”
林羽低头看自己的掌心，汗湿的痕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知道不能再等。对方已经布好局，接下来的袭击只会更狠、更密、更不留退路。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猛地拍向卡匣。
“今天签到在哪？”
【是否立即签到？
“签！”
一道轻响在识海中炸开，紧接着一股热流从指环涌入经脉。他的魂力稍稍回转，胸口堵塞感减轻。
林羽没有犹豫，直接在心中回应：“召唤！”
地面猛然拱起，碎石飞溅。一只通体漆黑、尾部带电的巨蝎破土而出，前钳张开足有两人高，背部甲壳上浮现出雷纹，噼啪作响。
“左边树林有动静。”古月娜突然出声。
话音落下不到两秒，三道黑影从小路两侧跃出，手中短刃划出弧线，直取林羽咽喉与肋下。他们的步伐一致，落点精准，明显是冲着他刚完成召唤、魂力波动最弱的时机出手。
雷鳞蝎反应极快，尾针一甩，一道电光横扫而出。其中一人被擦中手臂，整个人顿时僵住，扑倒在地抽搐不止。
剩下两人不退反进，一人翻滚避开第二道电击，另一人已逼近至林羽面前，短刃直刺胸口。
林羽侧身格挡，左手撞开对方手腕，右脚顺势踹出。那人后退半步，却被唐舞麟从侧面撞上，八蛛矛骨甲狠狠砸在其肩头，发出一声闷响。
“两个了！”唐舞麟低吼。
古月娜双手抬起，七彩光芒在指尖流转。她脚步前移，双掌向前推出，一层薄如蝉翼的冰晶迅速蔓延至整片小路，地面瞬间凝结出一片霜域。
靠近的杀手脚下打滑，动作迟滞。三眼金猊睁眼，竖瞳金光一闪：“中间那个，心跳乱了。”
林羽立刻锁定目标，卡匣再次震动。
“第二次召唤！”
地面裂开，一头赤毛狐狸窜出，四肢带风，落地时掀起一阵尘浪。它没有攻击，而是绕着战场高速奔跑，形成一道旋转气流，将几名杀手逼向霜面中央。
“就是现在！”林羽大喊。
古月娜双手合拢，空中寒气骤聚。她低声念出魂技名，声音不大，却让整片区域温度骤降。
“极寒锁链。”
无数冰刺从霜面下暴起，如同地底伸出的利齿，将三名杀手双脚牢牢钉住。他们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发现连手指都难以活动。
唐舞麟抓住机会，左臂骨甲展开至极限，关节咔咔作响。他低吼一声，冲入敌阵，一爪撕开一人护甲，紧接着转身横扫，将另一人踢翻在地。
雷鳞蝎尾针连闪三次，电光贯穿三人膝盖。他们跪倒在地，再也无法站起。
林羽喘着气，走到被冻住的首领面前。那人抬起头，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你们阻止不了。”他说，“这只是开始。”
林羽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扯下他腰间一块金属片。上面刻着一组数字和符号，排列方式极为诡异。
“这不是普通编号。”三眼金猊凑近看了一眼，“它在跳动。”
林羽将金属片翻过来，背面有一圈细小的纹路，正随着某种节奏微微发亮。
“他们在同步信息。”古月娜皱眉，“这东西还在传输。”
林羽立刻反应过来，掏出备用魂导器，对着金属片打出一道低频震荡波。嗡的一声，亮光熄灭。
“断了。”他说。
唐舞麟靠在一旁树干上，擦了把脸上的汗：“这些人训练得太标准了，不像散兵游勇，倒像是……军队。”
“不是军队。”古月娜摇头，“是试验品。他们的战斗模式完全一致，连呼吸节奏都一样。”
三眼金猊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还有人在接近……速度很快，至少七人。”
林羽握紧卡匣，体内魂力只剩下三成。他知道不能再硬拼。
“撤。”他说，“回学院。”
古月娜点头，扶起唐舞麟。三眼金猊勉强站起，跟在林羽身后。
五人迅速沿小路撤离。身后，那片霜域逐渐融化，倒地的杀手们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回到学院外围时，天边已泛起灰白。守门弟子看到他们满身伤痕，立刻通报内院。
医疗组很快赶到。一名女学员上前检查唐舞麟的骨甲损伤，又摸了摸三眼金猊的额头，确认它只是精神透支。
“你们这次去哪了？”她问。
林羽没答。他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的金属片。那圈纹路虽然停止发光，但触感依旧温热。
古月娜走过来，站在他身边。两人谁都没说话。
远处钟楼响起早课铃声。一群学员陆续进入校门，喧闹声渐渐升起。
林羽忽然开口：“他们知道我们会反击。”
古月娜侧头看他。
“所以才派这么多人来试我们。”他捏紧金属片，“不是为了杀我们，是为了收集数据。”
“下次来的，就不会是这种级别了。”
唐舞麟坐在台阶上，低头看着自己仍在颤抖的手：“那我们就变得更强。”
三眼金猊蹭了蹭林羽的小腿，轻声说：“我还能预判一次。”
林羽摸了摸它的头，转身朝教学楼走去。
走廊尽头，一间静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桌上摊开着一份文件，纸页边缘焦黑，中间一行字清晰可见——
【l系列目标行为模型采集进度：47】
林羽推门进去，将金属片放在桌角。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空白记录卡，写下几行字。
写完后，他合上卡，塞进内袋。
窗外阳光照进来，落在他右手小指的银环上，反射出一点刺眼的光。
他转身准备离开，脚步刚迈出一步，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新送来的报告。
“林羽，出事了。”那人说，“北区监控发现异常能量波动，持续时间十二秒，特征与昨夜信号柱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