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幕知晓黑煞
天安道主在天安道内恶贯满盈,其手下黑白双煞也绝非善茬。二捌墈书网 勉沸岳独
关于他们的故事数之不尽。
其中以黑煞最多。
黑煞喜红衣,身上所穿衣物除去护甲外皆是红色。
但却非是寻常红衣,而是由血液浸染而成。
天安城外有一庄子,专门负责黑煞衣物制作,庄子不大,占地不过百亩,却藏有许多人。
除去制作衣物的裁缝、制作染料的染人、护卫庄子的侍卫,更有染料的原材料。
——人。
人的血液,乃是最为猩红之物,浸染出来鲜明、通亮,黑煞格外喜爱。
可血液流淌而出便会发黑,以血液制作染料需大量鲜血堆积,自然,便需要大量的人。
白幕不知为何,忽地回想起了一年前的那幅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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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城七十里外。
姬玲小心匍匐,眺望那占地百亩,装饰华丽之地。
“那便是黑煞的染坊。”
“听闻黑煞身上衣着尽数由这染坊负责,我从父亲那儿得到消息,天安道主抓捕诸多流民百姓,有部分被送入到这染坊之内。”
“本以为是被送来成为苦力,却不曾想,那些流民只进不出,数十年来,这儿至少已消失有数万之巨。求书帮 首发”
“白前辈,这肯定有秘密!”
“若能将这捣毁,定能断了黑煞诸多爪牙之一!”
白幕静静望着,他瞧得见那飘扬的布匹、看得到来来往往的人群。
自那一缸缸猩红染缸中,嗅到血的味道。
他负剑迈步,凌空行走,自山头走向山庄。
姬玲大惊:“白前辈,您会被发现的,我们是前去调查,万一此地有无辜者呢?”
可她话语落下,白幕也已落在山庄之内。
她不得已只好跟上。
“白前辈,您等等我,我还不能踏空而行。”
“我还没上路啊!”
白幕还未落地时,镇守此处山庄的将士们已将其发现,当他落地后,这儿早已摆出阵仗。
“什么人!胆敢闯我山庄,知不知道这山庄是何人所有?不想死便快快离去!”
他们不知白幕是谁,可凌空踏步而来,必定是修为高深者,斩杀他们绝对易如反掌,为确保活命,他们并未出手,只呵斥白幕离去。
可白幕一言不发,只迈步向前。
那守卫将士尤豫不决,不知是否该上,可想起黑煞,最终还是下令攻击。
随后
他们人头落地。
白幕一人一剑杀入山庄之中,引得山庄大乱,无数人哭喊逃窜。
但他却并未在意那些逃走之人,只持着长剑斩断密道石门,随后进入那密道之中。
他在那密室内见着了,一具具早已失去生息的尸首。
与其称之为密室,不如称之为牢笼。
无数人被囚禁于此,他们身上有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伤口。
身躯骨瘦如柴,脸颊两边凹陷,怒目圆睁,死不暝目。
这儿有血气,浓郁到散不去,仿佛能瞧见空气都成了血色一般。
白幕曾斩杀过诸多妖邪。
血洗烈狼山、剑斩三水河。
死于他手者没有十万也有数万。
他沐浴鲜血,被诸多敌人畏惧胆寒。
可便是如此,他也从未瞧见过血气如此浓郁之处。
牢笼深处还有窸窸窣窣声音传来。
他持剑步步向前,隐约听见了有人说话。
“这人血啊,就得是要刚刚好,就得是从人体内取出才行。”
一处牢笼中,一老婆子对着一年仅十七八岁的少女说道:“瞧见了吗?”
“这血还是温的。”
一骨瘦嶙峋的中年男子被铁链绑起,手腕上被划了一道伤口,鲜血正一点一点往下流。
他气息微弱,眼皮半合,那手腕处的伤口刚刚结疤便被撕开,连哀嚎的力气都失去了。
少女若有所思点点头:“原来如此但是婆婆,咱们每日都需来取这新鲜的血,会不会很麻烦呀。”
老婆子瞪她一眼:“为黑煞大人效力,多麻烦都不怕。”
“你可知这取血的活儿多轻松,别人求爷爷告奶奶都求不到一位,若非你是我孙女儿,我会将你带来这儿?”
“比你在上面用这鲜血制作膏子、浸染布匹可轻松多了。”
少女点点头:“我知道了,婆婆。”
“那怎么才可让他们多活些时日呢?”
日日取血、夜夜割腕,便是修行中人也扛不住许久,更勿论这些许面黄肌瘦者。
他们的血好似都是臭的。
“黑煞大人为何会用这些贱民的血来染衣呢,臭死了。”
“贱民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上,都死光不就好了,还连累我也要在这嗅着这些臭味。”
老婆子悉心教导:“人啊,其实比想象得还要顽强。”
“你可知京城内有一酷刑,其名为千刀万剐。”
“意喻为在身上割去万刀放死。”
“寻常贱民尽管挨不住万刀,却也能扛着千刀。”
“咱们虽说并无这般本领,可让一贱民活多几日却也做得到。”
“你瞧这贱民,他身上诸多心血早已被我榨干,却还能流足一碗血液。”
“这便是増血丹的作用。”
她拿出一枚丹药。
通体血红,龙眼大小。
“这増血丹可令人血液膨胀,挤压身躯,强行将五脏六腑压榨寿命,获取血液,尽管令人痛苦万分,可至少能令人活足足半月之久。”
“此人略有天赋,能抗一月之久。”
“可惜,这儿便是极限。”
白幕看得分明,那男子双目无神,便是那老婆子与少女谈论他即将身死,也并无半分恐惧。
好似自己那命,与自己毫无关系,便是下一瞬死去也无所谓。
麻木。
白幕寻变脑海诸多词语,浮现而出的唯有麻木二字。
他已没了对活下去的期望,等待的唯有死亡。
那一瞬,他不知为何握紧了剑柄。
不对
不该如此!
为何要放弃自己的命!
那是你的命,你生来便有活着的资格。
不要放弃!
这独一无二的自己。
当剑刃落下,牢笼断裂,老婆子与少女回头望去,只见剑光闪铄,她们二人瞧见了断裂的手臂、绽放的血液。
剧烈疼痛后知后觉而来,她们愣了半晌,方才捂着手臂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