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一时满目惊愕,说不出话。
那老鸨也只觉头皮发麻。
这个张家姑爷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根据我天中王朝律法,青楼女子无论是否自愿,入了阁中必然会有身契。”
“在自我赎回前,身契由青楼掌管,期间青楼可肆意买卖。”
“我张家买她身契,合情合理,并无不妥。”
白幕落座,浣碧急忙为白幕上茶。
他轻轻一吹,浅尝辄止。
“恩,这迎春阁的茶的确不差,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他眼瞳回望,神态自若。
“老鸨,你如何看。”
老鸨还未说话,女子便已然急了。
“鸨母、鸨母,我不要、我不要鸨母,您卖了我,我一定会死的,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求求您鸨母,别答应、我求您了!”
他一定会动手。
明明是初次见到这张家姑爷,可那股气质,仿佛言出必行的气魄,绝非常人所有。
此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要杀你,便要杀你!
老鸨瞧了瞧女子,咬牙道:“张家姑爷可否有些过于霸道了?这般明目张胆说要打杀我阁中女子,未免太不把我迎春阁放在眼里!若是我今日应了,如何与其馀阁中姑娘交代?”
“为何要交代?”
白幕笑了。
“青楼女子或多或少都是被强迫而来,你们强行签押身契,让她们当牛做马时,不也未曾考虑过她们想法吗?”
“怎地,今日这般又念叨着对她们好了?”
能在古代开青楼的,背后没几个人物你都不好意思说出去。
就如帝都,天子脚下,你便是随随便便开个茶楼酒馆,没个三品官罩着,不出半月,就得收拾收拾东西麻溜的滚蛋。
臭外地的跑我们天子脚下要饭来了!
东郡虽说比不得帝都那等地方看,可好歹也是残月州三十六郡之一,其背后必然会有人物。
他们会在意些许青楼女子的声音吗?
不会。
“且不说她是否是未出阁女子,便当真是,这等不会伺候、哭哭啼啼,都入了青楼还这般攀咬客人的女子也毫无价值。”
“这一千两,我已然是给了最高价。”
“老鸨,是留着她让她继续污蔑我张家太爷,与我张家为敌,还是卖了她,此事我便就当揭过,迎春阁与我张家,依旧井水不犯河水,你还平白得了千两。”
“这是笔很有价值的交易,不是吗?”
“还是说老鸨,其实你知晓她是在污蔑我张家太爷,打定主意要以我张家为敌?”
那一瞬,老鸨觉着自己不是在与一毛头小子谈判,而是匍匐在那居高临下的大人物面前,等待他们的命令
此人口无遮拦,却条理清淅,明明白白将利益关系说出。
徜若自己死活不卖,那便足以证明,此事是迎春阁刻意针对张家太爷。
迎春阁与张家,定会对上!
最重要的,是会落人口舌
她面色几番变化,最终一把将怀中女子推开,扭着身子来到白幕身旁。
“哎呀,张家姑爷这哪里话嘛,咱们迎春阁开门做生意,岂会恼了客人?”
“定是这贱蹄子为了银钱刻意攀咬,让我也一时误会了老太爷,这是我的不对,我这啊,以茶代酒,向老太爷与姑爷赔个不是。”
“这千两啊,咱们也不要了,就当做是赔罪好了。”
“来人,还不快去把这贱蹄子的身契拿来!”
下人急急忙忙去办,老鸨则是打算坐白幕身上,可白幕只是轻轻一动,将老鸨扒开。
“抱歉,我这人,怕脏。”
那一瞬,老鸨多年的养气功夫好似都要被破,那手指捏成拳,快要压出血似的。
女子只觉天旋地转,挣扎着想要求饶,可老鸨不让她继续吵闹。
“把她嘴给我堵上!”
于是她被压在地上,嘴巴也被抹布堵着,只得发出呜呜声。
不一会儿,身契被拿来,老鸨笑呵呵放在白幕面前。
“姑爷,这就是这贱蹄子的身契,您看看。”
白幕没动,只道:“浣碧。”
浣碧拿起看了看,确认了官府文档、印章都毫无问题后点了点头。
“姑爷,没问题。”
“好。”
他将一千两递到老鸨跟前。
还从怀里拿出了五百两。
“先前我伤了弟兄,这多的五百两,就当赔罪了。”
“对了,还得麻烦弟兄再帮帮忙,我们啊,不喜家中染血,将这青楼中的女人带回府邸,娘子知晓,怕是得要恼我,就在这儿解决了。”
“乱棍打死。”
“当着我的面。”
女子的表情愈发惊恐,她挣扎得更加有力,可一青楼女子,如何与大汉的气力相提并论。
屋外看戏之人与老鸨也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本以为白幕如何狠辣,也得回府后自行解决,不曾想这是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当众杀人啊!
乱棍打死好狠毒的心、好果断的人!
老鸨手都有些抖。
“姑、姑爷这、虽说身契已完成,可也得去官府那通报,且奴仆也算官方财物,这般肆意打杀,是否得要通报一声?”
“若是不去官府通报会有什么处罚?”
“这会罚银钱一百。”
白幕笑了。
“银钱一百?你觉着我张家,是缺这么一百的人吗?”
老鸨无话可说。
张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商路货物遍及大半残月州,虽说在整个残月州内不算是太过有钱,可放眼东郡,已然是庞然大物。
“动手。”
他下令。
老鸨只好让大汉们将女子抓着,随后举起棍棒便狠狠打下!
每一下每一下,都结结实实打在身上。
沉闷的木棍与肉体碰撞,发出那令人战栗的声。
女子哪怕捂着嘴巴也难以忍受,五官已然扭曲起来,疼痛遍布全身,他人便是用看的,都有些许感同身受。
衣衫被鲜血浸染,血腥味从屋内传了出去,外面不少人已经撇过脑袋不忍心看。
而白幕却依旧稳稳当当坐在那儿吃茶,好似并未听到女子的哀嚎。
不多时,女子不再挣扎,她似乎有气出没气进了。